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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夜半殺人時 文 / 半城玄音

    孫小姐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倒也沒疑心她話是真是假,只笑著問了句:「送釵的那位姐妹應當不是長安人士吧?在長安城,只有傾情男女間才會贈鳳頭釵以示定情,想必你那姐妹是看著精巧才買來送你的,雖是好心,卻也不妥,越歌姑娘尚未定親,還是不要戴這釵出門的好,否則旁人見了都會以為你已經有了屬意人,白白的因此錯過了好姻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小廝敲門來送衣樣,裡面有幾款是周盈新畫的圖樣,孫小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拿著幾張圖紙來回的對比,趁著挑選圖樣,越歌將已經被攥得溫熱的那只白玉鳳釵悄悄放在案台便的盒子中,盒蓋緩緩蓋上時,她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卻又很快被一貫的溫柔笑意取代,不動聲色地將盒子放在了身側,傾身上前耐心地與孫小姐講解衣樣中的新意。

    孫小姐定下了兩套價值不菲的衣裙後意猶未盡地離開了衣閣,越歌目送著她的馬車漸漸走遠,鬆了一口氣,轉身時正與笑得如同春花兒般燦爛的周盈碰了個面對面,被她拉著袖子轉了好幾圈,才頭暈腦脹的弄明白她又數銀子數得高興瘋了。

    「私人訂製」為錦雲衣閣包攬了一大批有品位肯花錢的客人,有了這些人的狂熱,錦雲衣閣這幾月的進賬額一再瘋長,周盈日日在銀子堆裡打滾,越發地養出了幾分財迷的習慣,可惜眼下銀子有了,卻每日只能守著這麼巴掌大點的地方數著玩。數得久了也覺得無聊的緊。

    有銀子沒處花和花錢時沒銀子,那種失落感原來真的是一樣一樣的。

    雖說失落,但畢竟從小康成功晉陞到了土豪階層,總歸還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兒,周盈將銀子入了賬後。特意留出一部分做慶賀用,掙了錢就擺慶功宴這是她一貫的作風,雖然一有錢就胡吃海喝神馬的很俗氣,但她就是紅塵中一俗人,玩不了什麼高,那就一門心思地俗下去。全憑高興就好。

    可惜唐小賤還在千里之外忙著泡妞抽不出身與他們同樂樂,阿麼又有正事來不了,算上莫何一共只有四個人,卻一點沒妨礙了周盈折騰,光吃菜喝酒不算。還提出了玩骰子罰酒的損招,結果被店小二恭敬送出酒樓的門時,四個人中除了滴酒未沾的越歌,剩下三個都不同程度的醉了。

    被坑得最慘的莫過賦兒,她本身酒量就淺奈何運氣也最差,搖骰子時一直搖到「喝酒」,偏偏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現下早就醉得不省人事。被莫何抱著往馬車那裡走,嘴裡還嚷嚷著要與周盈耍骰子決一死戰,周盈被越歌攙著軟著腿往前去。一路上磕磕絆絆的還不如被公主抱的賦兒,好不容易三個人攙扶著爬上馬車,周盈一邊托著喝醉酒就往人身上纏的賦兒,一邊還記得提醒莫何駕車時走得慢些,方才席間他也喝了不少,抱著賦兒走時步伐也沒得平日裡那般穩健。眼下他們幾個的情況擱現代社會就是紅果果一酒後駕駛,雖說長安城沒有交通警察查醉駕。晚上街上來往的馬車也沒幾輛,但要是沒留神一頭撞到牆上或樹上。那滋味也夠受的。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往府裡走,車外靜謐無聲,少有人走動,只有馬車輪碾壓路面的轆轆聲響,賦兒已經睡過去了,枕在周盈膝頭,不知做了什麼美夢高興的直哼哼,周盈則將身子向一側歪,輕靠在越歌身上閉目養神,越歌的手在她背後有節奏的輕拍,那節奏著實舒服,不多時周盈也有了幾分睡衣,漸漸的聽不分明車外的聲響。

    馬車驀然轉了個大彎,周盈一時沒醒過來,直到被慣性甩出去一頭撞在了車璧上,還恍然以為是誰猛打了方向盤,還沒來及捂著腦袋右邊磕出的胞喊一聲疼,馬車又是一個急掉頭,車中三人被這力道帶得猛往左邊趴去,一個兩個三個摞成了一個三明治,周盈雖然是被夾在中間的那個,但她怕壓壞了越歌,情急之下往後仰了仰,自己先於越歌一頭撞在了左車璧上,賦兒則整個撞在了她身上,兩廂力道讓她疼得悶哼一聲,當即就看見了漫天的星星。

    兩個大拐彎後馬車疾速向前行駛,越歌驚魂未定的扶住疼得爬不起來的周盈,另一隻手越過周盈去拉癱倒在地上的賦兒,掀開車簾往外瞥了一眼,頓時面色大變,在周盈耳邊急聲道:「後面有人在追我們!」

    周盈腦子被撞得不輕,暈乎乎的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越歌喊了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她喊得是什麼,扶著馬車璧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剛將頭伸出車簾外,就聽見夜風中衣袍帶風疾速而來的聲響。

    追人居然不騎馬,仰仗輕功還能窮追不捨,這次真是翻了小人遇到高手了。

    「這是在往哪裡去?」風聲太大,周盈只得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莫何沉著臉回話:「本想往阿麼府上方向去,沒想到這些人是有備而來,正將我們往死路上逼。」

    他話音未落,周盈便循著月光看到了前面的路況:那原本寬敞的通途上如今正橫著兩顆兩人粗的樹,顯然是才被人砍斷用以攔路的。

    這些人早就算好了他們的逃路,想必事先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四通八達的長安城早就在他們事先安排下變成了一條四通八達的死路,無論馬車怎麼走,到最後都是同樣的結果。

    眼下馬車離攔路的樹不過三十米遠,此時若是減速尚能在樹之前停住,但也意味著他們會被後面的人追上,可若是不停下,馬車輪必然越不過這樣粗的樹幹,到時只怕會是車毀人傷的後果。

    兩種結果都是如出一轍,無論是停是前都好像沒有生路。

    周盈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前方攔路的樹後似乎突然出現了一隊人影,她不禁揉了揉眼睛,看到的卻是那幾人正屏氣凝神準備搭弓放箭的場景,不由心中大駭。

    前有狼後有虎。

    而馬車已經停不下來了。

    天空一輪皎皎明月兀自注視著這一場暗夜中的刺殺,月光反射

    在箭矢鋒利的尖頭上,寒光直逼人心。

    莫何已經鬆了手中緊持的韁繩,反手拔出了腰間終日不離身的佩劍,雙目炯炯的看著那些準備放箭之人。

    幾聲箭矢破空之聲,像是同時放箭才有的整齊聲響,然而除了一隻箭直朝他們而來外,剩下的幾隻都是叫囂著越過馬車直朝後而去。

    射向馬車的那支並未射任何人,而是直射中了馬腿,馬失前蹄猛然向前栽去,重重的摔在斷樹樁前,失去了前進動力,馬車速度驟然減慢,又不知車輪下絆到了什麼,竟也奇跡般的在撞到橫在中央的樹樁前停了下來,前輪離樹樁也不過一指頭遠的距離。

    射箭之人見狀,紛紛拔刀向前,未曾理會馬車中人,直朝後面堪堪追來的人而去,兩伙人廝殺在一起,因都是黑衣蒙面,很快便分不清楚誰是誰。

    莫何伸手將賦兒從車上拽出來扛在肩上,把周盈和越歌護在身後,握緊手中的劍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在酣戰的兩方人。

    兩方人中有一方人多勢眾,很快便佔了優勢,有解決完對手的揮劍便朝莫何他們這邊來,莫何顧不得其他,將賦兒往地上一扔揮劍迎上前去,殺氣騰騰迎面而來的人卻被一支不知從哪裡射出的箭分了神,在他揮劍砍斷那支朝他飛去箭矢的同時,莫何手中的長劍已然劃過他的頸部,切斷了血脈。

    周盈持弓的手不住顫抖,卻還是強撐著一副自若神情,搭上了第二支箭,瞄準了往這裡來的第二個人。

    射箭技藝還是在盧氏時小七閒暇教給她的,當時經歷過山賊一事後,她自覺要學得一兩門防身技藝,奈何本身天資不高,唯獨搭弓射箭還像些樣子,小七教得也耐心,時日長了雖說到不了百發百中,卻也能十拿九穩。

    近攻靠力,遠攻靠准,關鍵時刻能將箭射準,就算不能第一時間射殺了敵人,也能阻隔對方追蹤的腳步,給自己贏得生的時間。

    如今離她脫離盧氏已經一年有餘,卻不曾想這門在盧氏還未來及派上用場的技藝,如今卻以這樣的方式有了用武之地。

    第二支箭射出去的時候,對方顯然已經有了警覺,輕巧的閃身避開,周盈忙去抓越歌手中的箭,還未等她抓穩,一支利箭就順著她耳際呼嘯而過,藉著是第二支,第三支。

    躲過她箭矢的那人眼下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好運,剛險險躲過右邊的箭,就被不知從哪裡飛來的箭矢射中了要害,連聲音都來不及發一聲就倒地而亡。

    周盈倉皇回頭望去,阿麼正帶著人猶如天兵神降一般出現,隨他一道來的竟然還有鄭恆。

    「你帶她們先走。」阿麼肅聲對鄭恆道,便和莫何一道帶著手下人迎上那群一路窮追不捨的殺手。

    鄭恆手下的人一個扛起賦兒,一個架起越歌,周盈這才看見在他身後的街角處似乎停著一輛馬車,鄭恆二話不說拉著她便往馬車那裡疾步走去,一路上頻頻回頭尋什麼,眉頭皺得很深。

    坐上馬車之後鄭恆的眉頭依舊緊鎖著,周盈有些不好的預感,禁不住問他:「難道是阿麼他們敵不過?」

    鄭恆搖頭,緩緩道:「只是覺得這些人的數目似乎不大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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