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鋌而走險 文 / 半城玄音
周盈將府中事物簡單劃分成幾類,分別尋了幾個得力的人來分開管理,由管家統籌,小七協理,這般劃分之後,原本繁冗雜亂的事物便有了些眉目,她也能在盧夫人稱病的這段時間省出些精力來找法解救修遠。
盧修越回來時,帶來的消息並不是很樂觀:山賊拒絕了見面的要求,並且拒絕一切交易,眼下他們似乎是鐵了心要扣住修遠,為此連銀都不在乎。
「這倒是好事,他們越是要扣住修遠,反而越不會傷了他們性命,從某些方面說,他們應當比我們更怕修遠丟了性命,應當會力保全他無虞。」
「可我不明白,他們既不要銀,也沒有提條件,單單扣住一個修遠又有何用?」
盧修越沉吟片刻,緩緩道:「應當是有比銀更重要的東西,還有可能是他們眼下亂了方寸,一時不知怎麼辦,所以扣住修遠為自己爭取時間也說不定。」
「少夫人!」小七從外面跑進來,神色匆匆。
「門上發現的信,似乎是山賊來的!」
「快拿來。」
周盈從小七手中搶過信來,一目十行地看完,眉目間有欣喜之色,將信遞給盧修越。
「他們答應要會面了,明日午時一刻,在喜鵲樓。」
盧修越鬆了一口氣:「能當面談談,總歸是好的,明日我去與他們談。」
「我同你一起去。」
正午時分,正是喜鵲樓客人最多的時候,迎來送往客人絡繹不絕,好一派繁榮景象。
喬裝打扮成僕從模樣的周盈垂頭跟在盧修越身後,在夥計的指引下直接上了樓間,夥計只送到樓梯口便駐足不前了,周盈跟著盧修遠進了間,就聽有一粗獷男聲道:「怎得又是個小白臉?老平生最恨小白臉,不談了不談了,讓盧氏派個像樣的人來,否則日後便不再見了。」
眼見守在門口的兩個山賊要來趕人關門,似乎是來真的,周盈心道若是錯過了這次,誰又知下次約見得到猴年馬月,便趕緊上前邁了一步,道:「今日來見你們頭頭的人是我,不是那位。」
臉上有刀疤的那個男人斜靠在靠枕上瞥了她一眼,不耐煩揮手:「你同他長得也差不多,趕緊的走入,別逼齊爺我動手。」
周盈見他這般態,不顧盧修越阻攔,伸手將頭上戴的冠揭下來,任長髮在身後披開,驚得那刀疤臉瞪著眼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的盧修遠的夫人,今日是我來見你麼,有什麼儘管說來。」
刀疤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對她身後盧修越道:「有她在就夠了,你到下面去等著吧。」
周盈也回頭對盧修越道:「無妨,你且到下面歇歇,讓我先與他過過招。」
盧修越仍有些不放心,低聲道:「若是他的條件過分,完全不必理會,否則讓他們佔了先機,你我就更加被動到人人拿捏。」
「是了,我不會隨意應下他什麼。」
他們二人這般小聲交談,刀疤臉不耐煩了,拍著面前的案台道:「你們兩個在我面前唧唧歪歪個沒完了是吧?要是不想談趁早都回去,被在這裡耽誤大爺我時間!」
盧修越看他一眼,沒說什麼,在兩個毛賊的看管下下了樓,他走了之後,有人掩上了閣的門,只留下周盈和那個刀疤臉在裡面,隔著一張案台對望不語。
刀疤臉玩味地目光在周盈身上掃了個遍,開口時語調中明顯多了幾分下流的意味:「沒想到那個傻還挺有福氣,這麼漂亮的夫人配了他,真是可惜了。」
周盈很是噁心他的眼神和語氣,板著臉道:「我夫君如何了,你們可有苛待於他,在此事先說好,你們既然做得是這個行當,交錢換人之前必須要保證人的安全,何況上次我們已經給了你十萬兩,你卻沒放人,這般背信棄義,若是再敢苛待我夫君,我必然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刀疤臉聞言張狂地笑笑,似乎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話:「你這小娘說話倒有趣,明明生得一副柔弱,說話卻帶著刺兒,倒是很合爺的胃口,反正你那夫君已經不中用了,不如你跟了爺怎麼樣,做個壓寨夫人可比在那盧氏守著自在多了,你不妨考慮考慮。」
「今日來既是為了正事,就不必往那些沒邊的閒話上扯了罷?」周盈冷冷地反駁他。
「誰說這不是正事?」刀疤臉一臉賤笑道:「你跟了我,伺候得我高興,說不定就把那個傻給放了,你來這一趟還不就是為了這件事?」
「你要多少銀,直說便是。」
刀疤臉笑而不語,一雙眼色瞇瞇地盯著周盈,看得她愈發反胃,從案台前站起身來,冷聲道:「既然你無意商談,那今日便到此為止,告辭。」
她手剛將門扉拉開一道縫,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腰,情急之下厲聲喊道:「放手!你若再有不軌,我便不客氣了!」
刀疤臉在她耳邊**地吹著氣,道:「你倒是讓我看看你能怎麼不客氣,將這門拉開,讓來往的人看看,盧氏的少夫人眼下正與旁的男人摟摟抱抱?」
言罷又對門口忍不住從縫中窺探的幾個手下吼道:「看什麼看!小心我把你們眼珠摳出來,還不趕緊把門給我掩上!」
幾個手下見狀忙伸手來掩門,周盈突然心生一計,猛地向前探了探身,在他們的手摸上門扉之前猛地把門掀開。
間中的一幕隨著大開的門,全然落在了這幾個守門的山賊眼裡,刀疤臉似乎也沒想到她膽這
般大敢把門打開給人看,一時有些愣神,被周盈抓住了機會,狠狠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而後趁他吃痛放開手的時機從他懷中掙脫開來,卻不是向樓下逃跑,而是順勢轉過身來,揚手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耳光聲清脆,一時打愣了所有人,刀疤臉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發燙的臉,怒意在眼中熊熊燃燒,怒視著周盈,一副隨時能將她撕碎了的模樣。
他突然伸手,狠狠扣住周盈的肩膀,手臂一用力,將她整個人舉起來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眼中怒意未消,惡狠狠道:「爺我長這麼大,你是第一個敢打我的人,今日爺要定你了,非要好好****你,**不好,爺就殺了你。」
言罷他隨手從閣中抽了一條帕,揉了揉塞到周盈口中,又對那幾個守門的小賊道:「今日之事,誰要敢說出去,就割了誰的舌頭!」
幾人聞言一個個面露驚恐,忙點頭如搗蒜,再也不敢說半個字,低頭跟在因丟了面正在氣頭上的老大後面,從喜鵲樓一條少有人知的小悄悄離開了。
周盈棋走險招,靠著掌摑成功激怒了刀疤臉,讓他把自己帶回了山寨上,雖說是離修遠更近了一步,但事先並未從盧修越打過商量,也不知他知道自己被擄走,又會作何打算。
「現在臉色白了,知道害怕了?」
周盈嫌惡地將驀然湊過來的胡拉碴的臉推開,坐正了身不搭理他。
刀疤臉砸吧著嘴道:「脾氣倒是大得很,眼下由得你張狂,等進去了,看你怎麼哭!」
撂下這句狠話,他對守門的兩人揮揮手:「開門。」
兩人將門打開,一股腥腐之氣立刻從門裡撲面而來,周盈用手背掩住口鼻,被拽著胳膊強行拖到了裡面去。
眼前的空間不算大,卻密密麻麻地擺放著不少刑具,樣式之多讓人眼花繚亂,有些刑具似乎才剛用過不久,上面凝固的一道道血跡猶在,泛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泛嘔。
周盈被刀疤臉拽著,一拎到了一口大缸面前,他手下一用力將周盈甩到缸邊,周盈扶著缸沿堪堪站穩身,只覺得一陣濃烈的腥臭撲鼻,垂眼望去,差點失聲喊了出來。
約莫有一人高的大缸裡,眼下正密密麻麻地爬滿了蛇,在缸壁上來回游動,「絲絲」地吐著火紅的信,在缸裡扔著的那個早已面目全非的人頭上爬來爬去。
周盈慘白著臉往後退了好幾步,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顫得那麼厲害:「裡面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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