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報應 文 / 林將生
這次出差約摸是陸璃之年前最後的工作,林競大年初一就要陪著父母回老家,臨走前說要陪陸璃之和小sam吃一次年夜飯,昨天她和林競去置辦年貨,滿載而歸,將公寓收拾得乾淨喜慶,顯得溫馨而美滿。
陸璃之自出國後就沒過過春節,想家就給陸振遠打一通越洋電話,掛完電話更加掛念,遊子如浮萍飄零,去唐人街自己點一份餃子,望著窗外廖寂星夜,一邊吃眼淚一邊淌下來。回國後和林競過年,卻不像之前那樣濃烈了,一切如此寡淡,形式感大於了氣氛,幾點紅,一聲炮仗,幾簇煙火,便輕易概括了。小sam卻十分歡喜,他的求知慾成為了陸璃之的慰藉。
高速公路蜿蜒不見其盡,陸璃之幾乎昏昏欲睡,阮承初一路寡言,面不露色,偶爾小談幾句,又復沉默。臨近午時,才駛進影視基地,阮承初新買的路虎已是落魄至極,車身滿是污穢,阮承初不介意,陸璃之倒為這車可惜。
迎接他們的是影視基地的辦公室主任,一臉阿諛,尖嘴猴腮,勢利鬼的樣子,阮承初一貫冷面相待,那主任卻是熱臉貼冷屁股,還不亦樂乎,奉承之語猶如懸河,不過陸璃之見他辦事能力不差,妥帖得當,幾個下屬也對他唯命是從。
影視基地目前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當中,前期的工作十分順利,工程過半,媒體報道度一直很大,雖然阮承初沒對陸璃之說明此行目的,但是看出他十分重視。
匆忙食過午飯後,阮承初和陸璃之又去工地上視察,沒有想到竟見到阮明輝戴著頭盔帶著好幾個人四處轉悠,阮明輝見到阮承初也是一驚,那副經天緯地的模樣瞬間收了起來。阮承初走近,「二叔」
阮明輝斜眸一笑,「怎麼承初會來這?我怎麼沒有聽說這回事?」
阮承初解釋道,「是父親臨時派我來的,應該沒有來得及通知您,這一個月都是二叔負責項目,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阮明輝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冷眼卻朝主任那一夥兒人掃過去,「怎麼承初來了這麼大的事都沒有和我說,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一群人為難地面面相覷,阮承初解圍道,「二叔何必責怪他們,我這次是秘密出行,沒幾個知道,這也是父親的意思」
「又拿大哥壓我」阮明輝不滿地小聲嘀咕,復又道,「承初這次來是做什麼,項目都很順利,你讓大哥不用操心了」
「你知道父親重視這個工程,一方面我是讓他更放心,一方面年關將至,他讓我體恤一下現在還在工作的職工,您的能力父親是知道的,只不過為了萬無一失,父親不想春節出什麼岔子罷了。」
「有我在還會出什麼岔子?!」阮明輝叉起腰,面露不悅,「是大哥不放心我,還是承初你不放心二叔?」
阮承初笑道,「二叔怎麼會那麼說?我一直您一直心向著阮氏,雖然不在阮氏內部那麼多年,但是父親讓您回來主持這個項目,您還不是立馬答應了,您這樣我怎麼會不放心?」
「你知道就好,」阮明輝白了他一眼,面色稍有緩和,「既然是大哥派你來的,那你就直說吧,大哥讓你來要查什麼?」
「賬目上的問題,只是走了形式罷了。」
阮明輝臉色一變,「賬目太繁多了,我怕你兩三天也查不清楚,要不還是算了吧賬目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只要向大哥這樣交代就行了」
「形式要走的,既然賬目沒問題,那我差又何妨,二叔您說是嗎?」
「這承初說的也對,」阮明輝心虛地一縮,轉了轉眼珠目光移到陸璃之身上,眼神立刻防備起來,「這是哪位?承初是你帶來的?」
阮承初冷答,「這是我的助理,協助我查賬的。」
「她可不是阮氏的人,怎麼能管我們阮氏的事?」
阮承初眉頭一蹙,「二叔要這麼說,我現在也沒回阮氏,難道我就不是阮氏的人嗎?父親派我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事情由我全權負責,出了事也由我扛著。」
阮明輝惱怒一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出了問題你負責,我可管不了!」
阮承初輕笑點頭,黑眸裡卻蓄著一觸即發的電流,稍不留神被要被蠶食殆盡。
工地上崎嶇難平,坑坑窪窪又滿是石子,陸璃之雖沒穿高跟鞋,但是這路段幾次險些讓她跌倒,尖銳的石子咯進腳掌裡極疼,她也不敢聲張,咬牙忍著。阮承初也對她不管不顧,極其認真的琢磨那些建築材料,不時輕掰硬碾,時而皺起眉頭,低頭沉思。陸璃之看不懂這內裡門道,但是看旁人臉色人心惶惶,她也知這材料有內情。
約摸過了兩個小時,阮承初才停下來休息,眾人也鬆了一口氣,陸璃之停下腳,揉揉自己的腿,鞋裡的石子又不能當眾除下,只得繼續咬牙忍著,阮承初這才回頭忘了她一眼,視線延伸至她的腳踝處。他早已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沒有開口。
阮承初走過去,吩咐道,「等一下你不用跟了,我先派人送你回酒店,晚上我回去的時候再和你聯繫。」
陸璃之咬咬牙,沒再推辭,自己下次應該穿雙絕對不讓石子跑進腳底下的鞋子。
做了半個小時的車,陸璃之才到酒店,想起之前阮承毅和他說的對酒店的申訴,現在災難降臨到她頭上了。剛在房間收拾好東西,陸璃之的電話就響了,她一看卻是孫向儀,剛剛放鬆了的心情一下子緊繃起來,就像那顆咯腳的石子。
「你打來有什麼事?」
孫向儀陰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看來我不
打給你,你是沒有覺悟了,別忘了之前我們的協議,你要是反悔,你的兒子就沒那麼好命了」
「我沒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打給我也沒用。」陸璃之冷答。
「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哪,上次的教訓你還沒領教夠嗎?」
陸璃之一點都不意外她捉摸了自己的行蹤,更加卑鄙無恥的事情她又不是沒做過,」你既然知道我在哪裡,你還敢打電話過來,你不怕他就在我旁邊對我起疑心嗎?「」他在你旁邊?你別油嘴滑舌了,上次我讓卲遠告訴你的事情,你別忘了!「陸璃之一愣,」什麼事情?「」你是真的還是故意氣我!我不讓胡立明怎麼做,他哪敢對付阮承初?「」是你!你為什麼這麼做?「果不其然,她沒有猜錯。」現在你想起來了?我是在提醒你,我要對付阮承初多的是法子,你最好安分一點,要不是這杯羹肉多,我才不和你廢話!「陸璃之不屑冷哼,」你不放心我,最後壞事的也是你自己,你才應該想想清楚,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你要是想讓我好好辦事,就別再打電話來,要是讓他起了疑心,你什麼都別想得到了。「」你!我不和置氣,葉氏馬上有個項目準備和乘天合作,我讓你幫胡立明的公司簽下這筆合同,不能有一點閃失,卲遠會配合你。「陸璃之垂眸細想,那日餘邵遠明明可以告訴她,他卻故意扯出官莞莞,他狐狸裡賣什麼藥,又為何隱瞞孫向儀呢?看來余邵遠也不是誠心投靠孫向儀,既然如此,她便讓他們自相殘殺去。
見陸璃之不回答,孫向儀怒喝道,」你聽到沒有?「」我知道了。「語音未落,孫向儀就把電話掛了,一聲聲嘀嘟聲敲擊著陸璃之的耳膜,她握了握手機,內心的潮流湧動在空氣中流動著,她原是恨極了孫向儀才對,可是孫向儀連讓陸璃之原諒她的理由都找不到。她作為一個賜給她血肉的女人,真正給她了什麼,沒有養育和疼愛,只有無盡的痛苦,這個痛苦,摧毀了她所有的希望。
當陸璃之跪在地上求孫向儀告訴她陸振遠發生意外的實情時,她面露凶光,大喊著,」他該死該死,他應該死的更慘才對,我真後悔我沒有千刀萬剮,看著他慢慢死掉,而不是那麼輕鬆的死了,我不會告訴你的,哈哈你真應該看看他當時有多慘,血肉模糊,被撞到兩米開外「陸璃之瞬間落下淚來,她的恨意從來沒有那麼茁壯過,她撕心裂肺吼著,」孫向儀!你會遭到報應的!「而孫向儀只是冷笑,」報應?我的報應只會降臨在你身上,你是我下過最毒的詛咒!「孫向儀氣極就抓著陸璃之的頭把她按到地上,陸璃之能夠感覺到那種力量,是恨,而現在她完全能體會到了,她們恨的程度,已經趨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