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發怒 文 / 林將生
近幾日阮承初的臉色都不大好,事情影響到阮氏的股價,阮黎輝的助理幾次打來電話,明顯已經動了怒。與江閱歌的解約也進行的十分不順,本來她簽的五年約明年才到期的,她的違約金高達上千萬,jimmy卻拿出許多不利於乘天的證據要求降低價格,這方解約還在膠著,那方江閱歌又在媒體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添油加醋,幾篇通稿都是中傷阮承初和乘天的,公司內部也不太穩定,jimmy一走很多重擔就壓在dicky身上了,人事部緊急招人,又在業務部調了幾個人來,才勉強穩定了14樓的狀況。
九點的例會上阮承初大發雷霆,因會議件上出現了一個小紕漏,阮承初看了一眼,便把件甩到陸璃之腳邊,厲聲質問,「這誰做的?有沒有腦子?」
旁邊的蘇薏惠畏畏縮縮的準備上前,卻被陸璃之攔下,「是我的疏忽……」
「你好大的膽子,當著我的面包庇自己的人,」阮承初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是不是想捲鋪蓋走人?」
蘇薏惠紅著眼睛解釋道,「阮總是我的錯,這件事和荔枝姐沒關係……」
「自己手下的人都帶不好,還有什麼本事呆在這裡,」阮承初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你們在場的人都記住這個教訓,以後讓我看到了,別怪乘天不留你們!」
「阮總請再我一次機會……」
阮承初截斷陸璃之的請求,「出去……一個小時後我要看到檢討書。」
陸璃之咬咬牙,躬下身撿起件就帶著蘇薏惠出去了,在場的各部門經理氣都不敢喘一聲,連阮承毅都嚇住了,這樣的脾氣著實少見,阮承初黑著臉開完了整個會,末了又說,「每個人給我打起十萬分精神來,也別讓我在公司聽到任何無端猜測,要是沒信心趁早遞辭呈,乘天沒了一兩個人,照樣節節高昇。」
出了會議室蘇薏惠就一直哭,一直對陸璃之道歉,「荔枝姐,都是我的錯,阮總才罵你的……」
陸璃之從口袋裡抽出紙巾,安撫她,「好了,你別哭了,我沒有怪你。」
「我知道我資歷不夠,人也不聰明,但是我真的想呆在乘天,阮總不會趕我走吧?」蘇薏惠著急地拉著陸璃之的手。
「當然不會,阮總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他剛才那麼凶,我很少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真的好可怕……」蘇薏惠哭的更凶了。
陸璃之覺得好笑,「阮總什麼時候不正規裁員了,公司都有規章制度,你放心吧。」
蘇薏惠擦了擦眼淚,「真的?荔枝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真奇怪被阮總這麼罵,荔枝姐還來冷靜的安慰我……」
「我有金剛不壞神功……而且臉皮厚……」
蘇薏惠破涕為笑,「荔枝姐你真幽默,又那麼能幹,誰娶了你一定很幸福……」
陸璃之靜笑不語,連自己都覺得訝異,只思考了半秒,便知道他的意圖,他這樣大庭廣眾的訓她大可不必這麼做,而且反而讓他的形象又多添了暴君稱號,但是他做了,毫無徵兆讓人措手不及,其實是在幫陸璃之,也是在幫他自己。
自從江閱歌打陸璃之的緋聞公開以來,公司內部對她的傳聞也是五花八門,好的當然沒有,壞的倒是異彩紛呈,把各種不正當關係套在她和阮承初身上,阮承初這樣豪不客氣地斥責她,一方面讓傳聞的真實性大打折扣,於陸璃之不失為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受片刻的委屈實在不足掛齒。另一方面他又可以借此穩定軍心,擺明自己的態度,這樣一件兩全其美的事,犧牲她一下也不為過。
會議結束後,陸璃之拿著檢討書來找阮承初,他端坐著支起手肘揉著眼睛,見她來便示意她坐下,陸璃之依言將檢討書放在他面前。
阮承初輕笑,「你不會真以為我是讓寫檢討書吧?」
「形式還是要走的……」
「剛才不好意思……」阮承初暗黑眼珠像蒙上了一層霧。
「阮總,我明白……」一連幾天聽阮承初對她道歉不下三遍,心裡發麻般惶恐,陸璃之維持著表面的冷靜,但是心底早已攪出了一汪春水,「與她們的想法背道而馳,是解決事情的最佳辦法。」
「付譯昨天查了余邵遠,和孫向儀找不到半點聯繫……」阮承初沉吟著開口,似有意無意地端凝著她。
陸璃之悸動的心頃刻便如掉進泥潭般,萬劫不復的心灰。「那阮總知道我和他的干係了?」陸璃之隔了半會兒才問。
「算是,和我預料到的不盡相同……」
陸璃之皺眉道,「這是我的私事,但是我不會把它帶到工作中來。」
「這樣的保證越少越好,不然信用也會打折扣的,」阮承初笑著說,眼神卻如冰窖,「對於華盛插手這件事,你什麼看法?」
「華盛這幾年雖然對外利潤額和往年一樣,但是也沒有多大的突破,現在這個轉折期摻和這件事,是要擴大他們的商業渠道,也能尋求新的合作夥伴,只是就這樣與乘天競爭,未免不太道義……」
「商場上哪來的道義,」阮承初冷哼一聲,「既然能被他人知道這件事,那就是我的紕漏,至於余邵遠,有心隱瞞,我也要掘地三尺。」
「余邵遠幾年前還新加坡一家金融機構工作,大有前途,突然回國為孫向儀賣命,其中也是有蹊蹺的……」
「那你猜余邵遠和孫向儀有什麼關聯?」阮承初驀然一問。
陸璃之呼吸一窒,「我
不知道……」
「孫向儀20年前的資料全部沒了,看來她也不簡單……」阮承初沉吟著,眼神縹緲地望向陸璃之。
陸璃之默然,內心卻膽顫心寒,一顆心像蒲公英般飄蕩,不知歸途,又無法停下,一股悲哀從心底最深處湧起。
阮承初看著陸璃之的表情卻興味盎然,嘴角有而無挑起笑意,極冷的眸子如幽譚生煙,朦朧而不見其蹤。
陸璃之從辦公室出來時,身體都是輕的,直到手機響起,她的三魂七魄才歸位。
「喂?……」
「……你好,陸小姐,」一個有些蒼勁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華盛葉夫人的助理,夫人想和您見一面,她正在附近等你……」
陸璃之一怔,隨即冷答,「抱歉,你和葉夫人說,我今天有事不便赴約……」
「夫人托我告訴你一句,盛江華府。」
陸璃之閉了閉眼,只覺深處無盡的荒蕪,半刻她復說,「好,我等下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