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4章 新的笑話 文 / 筆龍膽 非包月作品
一本計劃生育宣傳冊,大小跟一百元鈔票大小差不多,放在一個紅包裡,大家都會以為那是一疊百元大鈔。
鍾濤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金凱歌一直嚴肅,此刻也禁不住笑起來:「鍾書記,這東西,算不算賄賂?」
鎮人大主席畢勤暈暈乎乎的宿醉腦袋,也被逗樂了:「錢賄賂肯定不是,只能稱為性賄賂吧。」
章華見如此場面,哭笑不得,不過他見到鍾濤的樣子,打起了圓場:「這個東西,還是我來處理吧」,然後就飛快地收了起來,然後對大家道:「各位領導,今天會議的內容,希望大家保密,別外傳了,就我們幾個知道就行了。」
大家都知道,流言傳播最快的地方,就是機關了。鄉鎮,雖是最低級別的行政機關,可所有機關的特質,在這裡一樣都不缺,包括傳播流言的速度,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在鎮政府的停車場所,有個鎮幹部與另一個鎮幹部聊著:「你聽說了沒有,梁健給鍾書記送禮啦!」
「送了什麼啊?」另一個鎮幹部問。
「一本優生優育袖珍手冊。」
「不會吧。真有這事?你開玩笑的吧。」
「真的,不信你自己去問吧。」
當然沒有人會真的去問梁健。
中午機關食堂。
鍾濤走進食堂裡面的包間。
在大廳用餐的鎮幹部,都偷偷地瞄著鍾濤走進去。
每個人都想看看鍾濤臉上的表情,看到的只是鍾濤緊繃的臉。
鍾濤一進入裡面,大廳的人就開始議論。
「鍾書記肯定已經被梁健這小子氣炸了。」
「那肯定的,平時他收到的禮物都是人民幣、茅台酒,誰想到梁健會送優生優育袖珍手冊。這個梁健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啊?難道鍾濤的女兒不是他親生的?」
「這值得考察考察。」
「還考察個屁啊,小心鍾濤找你算賬。」
「找我算賬是不可能的,要找肯定找梁健算賬。」
鎮上一個會議之前,與會人員在閒聊。
有人說:「那個梁健,好在沒有送錢。否則這次肯定要被開除出去。」
另一人說:「他可能本想送錢的,後來一想不對,鍾濤和黃少華是死對頭,他改了主意,送了一本優生優育冊子。這小子心機還蠻深啊,居然試探鍾濤。」
「試探了鍾濤,也讓鍾濤丟臉,鍾濤是不會放過他的。」
在辦公室裡,梁健瀏覽著網頁。他對鎮上的流言蜚語已有耳聞,但並沒有太在乎,反正木已成舟,這樣的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
而准秘書辦主任曹穎,卻充滿了好奇。
「梁健,你真的……」她欲言又止。
梁健:「真的什麼?」
「真的送給了鍾書記一本優生優育……」
梁健:「優生優育袖珍手冊?你要問這個事情嗎?」
「是……的。」
「大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梁健不想辯解。
下班前四十分鐘,妻子陸媛打來電話,劈頭就問:「梁健,你都做了什麼好事?」
梁健裝糊塗:「什麼啊?」
陸媛道:「什麼?你難道不清楚自己給鍾書記送了什麼東西!你沒有送那兩萬塊錢,而是送了一本優生優育手冊。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做的好事!」
「知道就知道唄。總比全世界知道我行賄好吧。」
「你那兩萬塊錢哪裡去了?」
「……」梁健思考了下道:「後來,我又存入銀行了。」
「你存入銀行幹什麼?讓你送錢你不送,你倒好給人家送什麼優生優育手冊。你這是把自己的前途斷送在自己手裡了。我老爸很生氣,說你是扶不起的劉阿斗。」陸媛不滿地抱怨。
「你老爸生什麼氣。」梁健也火了,「他應該為他的餿主意向我道歉才對。如果我真給鍾濤送了錢,我才算是把自己的前途斷送了呢!你知道嗎?鍾濤把我送錢的行為,定為行賄買官,把鎮長、人大主席、紀委書記和組織委員都叫去開書記辦公會議。如果從紅袋裡拿出的是錢,而不是優生優育手冊,他就會讓紀委立案調查我。真那樣我才死無葬身之地了,別說當官,就是公務員身份都會打水漂。這點你老爸考慮到了嗎?」
「鍾濤真的會那麼做?」陸媛將信將疑。
「鎮上所有人都清楚這個事情。」梁健道,「你不相信我,就去問他們。」
陸媛的消息是從閨蜜王巧玲那裡聽來的,王巧玲是從組織部幹部科長姜巖那裡聽來的,姜巖是從鎮上的組織辦瞭解到的。這件事情現在成了長湖區的一個笑話,鍾濤和梁健成了這個笑話的中心人物。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不管笑話有多麼好笑,舊的笑話總會被新的笑話所掩埋。
新的笑話據說是這麼發生的。
錦州河畔有許多家名不見經傳的小賓館,提供價格80元左右的鐘點房。時值中午十二點一刻左右,一個中
年男人與一個身穿風雲發屋制服的女人進入了其中一家小旅館。兩人雖已不是十九二十那種饑ke的年齡,但血液裡卻也不乏瘋狂的因子。兩人利用中午時間kai房,自然是想在此**一番。
大約在兩人剛剛進入正題之時,有兩個男人衝進了賓館,直奔兩人開的房間,狠狠擂門。
kai房的鴛鴦知道暴露了,自然死活不肯開門。
外面人也當然不給裡面人穿衣的機會,合力往內踹門。旅館裡的牆本身質量一般,門更擋不住兩個壯漢的硬踹狠踢,不久門鎖脫落,房門打開。
裡面兩人都剛把褲衩扯上,女的還來不及戴上xiong,就這樣暴露在了兩個衝進來的男人前面,只好雙手交叉胸前,護著還算豐滿的雙峰。
衝進來的兩個男人,是兩兄弟,其中一個是女人的老公,另一個是老公的兄弟。
女人的老公狠狠盯著兩人,一動不動。
偷情的男人心虛了,不知所措,見來人不動,他也不知如何行動,這麼走了,肯定休想,如果不走,接下來還不是等著挨揍。他不由朝女人看了眼。
女人朝他使眼色,讓他趕緊快走。
他會意,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然而當他剛邁了一步,女人的老公和他的兄弟彷彿甦醒的餓狼,一起撲向了他,將他一頓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
打完了、踢完了。男人的鼻子歪了,嘴巴裂了,額頭破了,身上也傷得不輕,麻木之中還不知道肋骨有沒斷、腿骨有沒折,他就已經被提上了一輛麵包車。
車子開動了,男人以為他們會把他扔進河裡淹死,或者帶到荒郊野裡像狗一樣宰了,就地掩埋。但出乎意料的是,車子開往了十面鎮。
車子在十面鎮政府大樓前「吱」停下來。他又被抓著趕進了鎮政府辦公室。女人的老公大聲喊道:「這人是你們鎮政府的人嗎?」
鎮政府辦主任石寧一看嚇了一跳:「丁會計,你怎麼被打成這樣?你們這是幹什麼!」
來人道:「是你們鎮政府的人吧!」
「他是我們財政辦主任丁百河。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打人,我們要報警!」
石寧假裝要拿起電話,女人的老公一把摁住了石寧的電話道:「要報警的人是我們,這個姓丁的混蛋搞了我老婆!」
「啊……」石寧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這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把你們書記、鎮長叫出來!否則我們把這裡的東西都打個稀巴爛!」男人的兄弟喊道。
捉姦事件後,丁百河在家休息了足足一個月。他的顴骨、肋骨和腿骨都沒事,就是一根小腳趾骨骨折,骨頭雖小,也是上帝捏出的206塊骨頭之一啊。甚於骨頭疼痛的是心理的創傷,沒被捉姦在床,但被捉姦在房,其中的緊張和焦慮足以讓心理脆弱型男人萎靡幾個月了。
更有甚於身體創傷和心理創傷的是,丁百河後來知道,他是掉進了別人為他設下的陷阱裡。
那天天氣陰惻惻的,梁健呆在辦公室裡,感覺渾身不舒服,想到丁百河出院之後已經六七天,在家裡靜養的這段時間,自己沒有去看望過他,於是提了兩瓶高度白酒,去丁百河家看他。
丁百河躺在客廳椅子裡,一隻腳上了石膏,擱在茶几上。梁健坐下來後,丁百河道:「我的事,肯定已經成為全鎮上下的笑話了。」
梁健寬慰道:「事到如今,你也別多想了。男人嘛,有時候管不住下半身也正常的,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男人沒有在這個方面花過心、出過牆,只是有些暴露了,有些沒暴露。這就跟當官的一樣,沒有**的,只是因為沒有被抓而已。」
丁百河道:「老弟,你說的也沒錯,可這次我真是做了冤大頭,那個女人我是第一次碰,結果還沒做,就被逮住了。人倒霉了,真是沒話說。」
梁健惋惜道:「其他倒是小事情,就是你競爭鎮財政辦主任的事情,因為這件事可能希望要小得多了。」
丁百河道:「這個主任不當也罷,鍾濤上台,肯定要用他的堂弟鍾少春,我之所以選擇去競爭,不過是嚥不下心裡那口氣而已。如今我老婆都已經搬回娘家住了,要跟我鬧離婚,一個財政辦主任又算得了什麼?」
梁健道:「那倒也是,齊家治國平天下,家庭是第一位的,你還是好好把你老婆哄回來吧。」
丁百河:「發生了這種事,談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