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芳心懵懂 文 / 愛下飯

    天完全黑了下去，濃黑的雲像一團團破絮，倒懸在校園的上空，各個教室把燈開得透亮，映得校園明晃晃的，風呼啦啦吹著，掃動著滿地的枯葉紙屑，道旁的梧桐樹憂鬱地站著，任憑秋風秋雨無情吹打，舉目所見甚是淒涼。

    雷小小衝出圖書館，顧不得絲絲飄落的雨，逃命般向著寢室跑去。尷尬的駱韞偉扯扯嘴角，笑著和莫老師點點頭，算是告別，匆匆走出圖書館，急急追出門，只看見一抹黑色的身影像海裡高速劃過的快艇，只留下淡淡的影子。駱韞偉眼裡帶著深思看著雷小小遠去的身影，站立片刻，搖搖頭，向自己的公寓走去。

    回到寢室，雷小小匆匆洗過澡，爬上床，直挺挺的躺著，腦子裡如放電影般，回憶起剛才見著駱韞剛的那一幕。想想，好好的想想，是不是自己弄錯了，自己救他是在晚上，沒錯，光線不好，沒看清楚，有可能，可是自己還和他吵架了呢，吃飯了呢，我沒近視眼呀，怎麼會沒看清楚？那今晚的是自己認識的駱韞剛，那深深凹陷的眼眶，深邃的眼神，泛著蜜色光澤的嘴唇，還有高高挺拔的個子，沒錯，就是他。可他為什麼一臉茫然？假裝不認識我？為什麼呀？從床頭滾到床腳，還是想不通。

    「砰」寢室們被推開，「小小，在嗎？」歐陽旭喜悅的高叫著雷小小。

    「在呢」天人交戰後的雷小小懨懨地答應著。

    「快起來，我帶零食回來了。」歐陽旭蹦到雷小小床前，不由分手伸手就拉她。

    「別拉，求求你，天好冷，你們吃，我不吃，好不好？雷小小可憐兮兮的哀求著，人家心情不好，哪兒吃得下呀。

    「不行，一定得吃，我有喜訊宣佈。」

    兩人在拉扯間，劉至靜和羅洛說笑著走進來，一看歐陽和雷小小糾纏不休，羅洛笑著打趣，「嘿，嘿，嘿，注意影響，還有兩個大活人在這兒呢，素質哈，素質。」

    「切，我給你們買了零食，小小絕食呢。」歐陽旭飄過一白眼。

    「什麼好事？主動賄賂咱們？老實交代！」劉至靜陰測測地斜睨著歐陽，說，「先說吧，吃人嘴軟，待會怕幫不了忙。」

    「先吃，待會關燈再說，我先洗澡去了。」歐陽旭說完，轉身走向自己的衣櫃拿睡衣，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

    十一點鐘，寢室燈關閉，整個房間完全黑了下來，似乎被黑紗布蒙上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喂！」歐陽旭輕聲問著，「你們睡著了嗎？」

    「沒呢，等著你說呢。」劉至靜回答道。

    「那，那好，給你們說個事哈，秘密，機密，絕密，誰也不能說，知道不？」歐陽旭不放心的叮囑。

    「放心吧，我們不是大嘴巴。」雷小小輕聲安慰她。

    房間裡一靜，歐陽旭的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安靜下來。

    「你別吊胃口，快說呀！」羅洛撐起身子，向著歐陽旭的床上看去，嘴上催促著。

    「我，我說了，你們不許笑話我哈！」歐陽旭遲疑了一下，徐徐說道。

    「不會。」三人異口同聲的答應。

    「我有個老鄉，師姐朱艷梅，你們記得吧？」歐陽旭急急問道，「她是法律系的博士生，明天上午她們法律系的博士生要開一場專題研討會，學校和院裡的所有領導都會參加，主講聽說是學校高薪聘請回來年輕教授呢，師姐主動要求佈置會場，叫我幫她，我和她正在檢查話筒的時候，你們知道嗎？」歐陽停頓一下，「那專家過來了——」

    「然後呢？」雷洛急切的問。

    「他很溫和的和我打招呼了，那眼睛星星深邃，眉毛濃黑，一張臉五官分明，還有那雙手，他幫我檢查話筒的時候，修長，白淨，乾淨，指甲上閃著健康的光澤，太帥了！知道扎克?埃夫隆吧，就是美國的那位明星，他們兩個眼睛很像，身材也像，但教授看上去既有男人味又有書卷味。我一見呀，心就砰砰砰亂跳，每分鐘達200次了，對了，他起碼有185公分高，我173吧，今天穿的平跟鞋，他比我高那麼多。」歐陽伸手比劃了一下，才回過神，那麼黑，誰看得見呀。「聽師姐說，教授一來，他們法律系掀起了颶風，所有女生一見教授就眼冒星星，怎麼我以前不知道呢，學校太大，沒辦法。糟了！糟了！我對他一見鍾情了，咋辦呀？」歐陽旭撒嬌的問。

    「別人有沒有老婆或者女朋友呀？」雷小小低聲詢問，「問清楚才好，先別亂髮桃花。」

    「應該沒有吧，聽師姐說，教授歲數很小的，看上去比我們大不了幾歲，沒見過有女人來找他呀。」歐陽有點不安的回應。

    「我覺得吧，老大你難得如此心動，最好別慌，先把情況打探清楚才好，要不我們四個人分頭去打聽，找自己的老鄉，摸清情況，好不好？」劉至靜輕聲提議，「如果教授沒女朋友或者老婆，我們全寢室一定支持你，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得支持，你們說，行不行？

    「沒問題。」

    「必須的。」

    羅洛和雷小小豪氣干雲的應承著。

    「嗯，多謝你們了。」歐陽沒精打采的應和，經過大家的分析，那麼優秀帥氣的人沒女朋友似乎不可能，幸福的氣球瞬間爆裂，興致一下低落下去。原本以為，一步一步向你靠近，就能找到人生的幸福，可當我剛剛跨步，你卻遠走……，永遠，永遠，追不上你的腳步。

    窗外，「滴答，滴答」，滴落的雨水敲打著窗欞。

    室內，微微的鼾聲在室內迴響，歐陽旭卻再也無

    法入睡，她睜著眼睛，一遍遍回憶著她見著教授的場景，門推開，穿著灰色阿瑪尼的教授徐徐走來，帶著薄荷味的清香飄進鼻端，靜靜站立在她的面前，溫和詢問：「有問題？需要幫忙嗎？」剎那間，她滿臉火熱，連耳根都燒呼呼的，紅著臉羞澀地搖著頭，以前大膽的自己，在教授面前像一隻膽小羞怯的兔子。從來沒有過的悸動，慌亂，只因為見到你，教授。難道這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