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 蹤跡 文 / 蕭幾何
嗖！蕭寒和蕊緊跟著疾姚宇降臨在一座巨大的雪峰之下，一縷縷寒氣直侵體內，即便蕭寒和蕊都是強者中的佼佼者，也不得不運轉真元，在體外撐起薄薄的護身罩抵禦寒氣。
天芒老祖就在這座雪峰頂上，但出於對其的尊敬，蕭寒和疾姚宇都打算從山下一步步走上去，蕊只是跟在蕭寒身後而已，對於蕊這種萬年老古董而言，天芒老祖是小輩，這種修為其實並不算什麼，自然談不上尊重。
此時半夜凌晨，目光所到之處，除了白雪，就是黑漆漆的夜色，蕭寒三人踏雪而行，腳下吱嘎地響，速度不急不緩，但修士畢竟體魄強健、氣力悠長，大步一邁，就是丈許，猶如滑翔。
片刻之後，三人走到山頂，就見一間石屋屹立在最高處的一塊巨石上，石門打開，屋內幽幽火光閃爍不定。
疾姚宇在石門前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師尊，姚宇攜兩位道友特來求見師尊！懇請師尊接見！」
「進來吧。」蒼老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蕭寒踏腳便踏入屋中，一個鬚眉盡白，面如橘皮的老者半瞇著眼睛坐在一堆篝火旁身軀微微搖晃，好像發抖。
「參見師尊！願師尊得造化大道，萬壽無疆！」疾姚宇有些惶恐，俯身而下，三叩九拜。
「晚輩蕭寒見過天芒老祖前輩！」蕭寒稽首，而其身後蕊無動於衷。
「妖族？」天芒老祖一幅垂老等死的模樣驟然一變，眼睛驀然一睜，目光好像鷹隼一般，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狠狠盯著蕭寒身後的蕊。
蕊怡然不懼，目光與天芒老祖對視，毫不退讓。
「你身上的氣息複雜，既有濃烈的妖氣，又含有濃郁的血魔氣息，還帶著古老的味道，你是誰？」天芒老祖聲音沙啞，目光尋巡間，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但蕊根本不吃這一套，蕊是皇者，怎麼可能被一個絕世強者所嚇倒，冷笑一聲，蕊淡淡道：「妖族無名小輩而已，你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至於血魔氣息，我的同伴會解釋。」
「前輩，葉心的性情就是如此，還望前輩不要見怪！」蕭寒表現不卑不亢，適時地接過了話頭，道：「前輩知道血魔，想必經歷或者聽說過三百年前修道界鎮壓血魔的事情，最近血魔復出了，晚輩等人擊殺了一些血魔，那些血魔的能量污穢，人族不能煉化，但是妖族可以，葉心是妖族不假，但是好妖，甚至為人族直接、間接地出過不少力。」
「你是雁秋的弟子吧。」天芒老祖目光突然落在蕭寒身上，不知怎樣，居然看出了蕭寒的來歷，疾姚宇與蕭寒交過手，也相處過半日功夫，也只是僅僅知道蕭寒是一位神秘、讓人敬畏的強者而已，天芒老祖僅一眼就斷定了蕭寒的師門，不愧是絕世強者。
「前輩慧眼如炬！」蕭寒點點頭。
「你來拜會老朽，不知所謂何事？」三言兩句間，天芒老祖已經洞悉了蕭寒和蕊主次關係，知道蕊只是作陪，真正要拜會自己的，只是蕭寒。
「懇請前輩出山，領導修道界諸多宗派共同剿滅血魔！」蕭寒說這話的時候，恭恭敬敬，語氣誠懇。
「血魔是劫，是鍛煉年輕一輩的大劫，老朽一幅老骨頭去做什麼？搶年輕一輩的功德？還是如今修道界的年輕一輩實在不堪，對付不了血魔，只能請老一輩出山？」
「前輩可能不知，如今的修道界大部分強者都已經前往海外對付來自海外的海妖、海獸的威脅，正好遇上血魔復出，修道界可堪直接對戰血魔強者的人已經十不存一，再加上一些邪派的強者投靠血魔……毫不忌諱的說，血魔席捲大陸已經不可逆轉，除非……」
「除非老朽出手？」天芒老祖眉頭一揚，訝異。
蕭寒搖頭，道：「不是，除非宗老團出手！」說這話時，蕭寒目光緊盯天芒老祖，觀察他的神色。
果然，天芒老祖眼神一閃，表現出了異樣。
「前輩果然知道宗老團！」蕭寒臉色一喜，剛才說宗老團是試探，宗老團對於修士而言，其實是絕密，普通修士無從得知，蕭寒一開口，就肯定宗老團能挽救大陸，立刻探出了天芒老祖所知。
「雁秋告訴你的？」天芒老祖臉色恢復如初，面無表情，言語淡然，但目光卻緊緊鎖定蕭寒，蕭寒甚至覺得，自己的神識也被鎖定了，如果現在逃亡，根本不可能逃出天芒老祖的鎖定，千里鎖魂！連靈魂都無法逃脫，這就是絕世強者的神通、神識。
「師尊不曾說過。此番血魔大亂羲國，無數百姓被血祭，遭受血魔屠戮，或流離失所，淒淒慘慘，晚輩於心不忍，所以聯絡萬花谷、乾坤門、日月宗等宗派成立了聯盟，共同對抗血魔大軍，耳聞一眾邪派人物投靠血魔，考慮到聯盟之中無人能對付血魔之祖和一些邪派絕世強者，萬花谷少谷主韓雨才說起這宗老團，說是宗老團如何厲害，晚輩便自告奮勇前來西方充當聯絡人，尋找宗老團蹤影，請宗老團出山主持大局。」
「老朽記得萬花谷這任谷主是叫官御天？」
「不錯！」蕭寒點頭，「就是官前輩牽頭，號召天下宗派各路強者前往海外，導致東方地界強者缺失，絕世強者極少，而且基本不出世。」
「那你以為你此番勸說，就能勸動老朽出世？」天芒老祖往身前的火堆添了幾根柴，火焰頓時一黯，但馬上又熊熊燃燒起來，將整間石屋照得通亮，疾姚宇不知何時走到了天芒老祖身後側，跪坐下來，像是奴僕一般。
「晚輩本著誠心懇求前輩出山解救蒼生！」蕭寒目光炯炯，「還要請出宗老團，本來晚輩預計需要半個月的時候，如果實在無法得知宗老團消息，便返回東方，甘做抗擊血魔大軍的馬前卒，但沒想到昨日才來到西方地界，現在就能見到前輩，得到宗老團的消息，希望前輩憐憫，告之晚輩關於宗老團的詳細狀況。」
「請老朽出山是不可能了，其實老朽決定接見你們，最主要是要囑咐老朽這不成器的徒兒，老朽即將封山閉死關，衝擊最後的境界，以期羽化登仙，成就長生。至於宗老團，老朽知道的也不多，因為這個組織很神秘，曾經邀請老朽加入，只是老朽留戀塵世，便拒絕了他們。」
「那前輩可知這宗老團如何聯繫？」蕭寒急忙問道。
「呵呵，老朽已經說過了，這個組織很神秘，怎會知道如何聯繫他們。」天芒老祖臉上難得一見露出一絲微笑，話鋒一轉，道：「不過，老朽聯繫不到他們，不代表沒有辦法了，如果你願意答應老朽一個條件，老朽願意將這個組織的人引出來，讓你見到，到時候成與不成，就看你的了。」
「什麼條件？只要晚輩能承受，晚輩一定答應！」
「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天芒老祖又往火堆裡添了一把柴，緊了緊衣服，完全將真元內斂，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老頭子，不過蕭寒知道，這個老頭子身軀內蘊藏著多麼宏偉的力量，驚天破地！
「你能將萬花谷、乾坤門、日月宗這些強大的宗派聯盟在一起，足以說明，你有能力承受。老朽要你……」天芒老祖忽然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麼說，「老朽希望你，可以護姚宇一生！」
「什麼（什麼）！」蕭寒和天芒老祖身後的疾姚宇幾乎同時驚呼出聲，都沒有想到天芒老祖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疾姚宇欲言又止。
蕭寒卻是覺得不妥，思量一番，苦笑道：「果然既簡單，又不簡單，護住一個人一時尚可，護住一輩子……」蕭寒目光在疾姚宇身上掃了一圈，道：「疾道兄也是強者，應該說不需要別人專門保護，前輩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老朽閉死關，就有意外，即便順利升入仙界，也至此以後無人庇佑姚宇，老朽知道，姚宇依仗老朽的名頭在西方得罪了許多勢力，如果老朽不在，那些勢力肯定會第一時間就斬殺姚宇，老朽只有這一個弟子，儘管他調皮，但沒做壞事，本性很好，老朽知道以他的資質，修煉到絕世強者的境界基本不可能，長生更是奢望，所以，老朽現在只希望他能夠壽終正寢，沒有災禍。」
「也許護他一生是強人所難，但老朽看得出，你有此能力，你的資質極好，只要渡過血魔一劫，成就絕世強者不在話下。」
「師尊！」疾姚宇五體投地，已然泣不成聲，咚咚地在石頭地面磕響頭十個，聽得蕭寒心中也有些感動。
「前輩，無論是誰，都會有生死，即便成仙也只是長生，不是永生，晚輩不敢保證護疾道兄一生無事，但會盡力去保護，如果有人要殺他，首先要跨過晚輩的屍體，如果他被殺，晚輩阻止不及，晚輩就會窮盡一生，追殺兇手。」
「好！」天芒老祖猛地雙手擊掌，「有你這句話，便讓老朽放心了，此間事了，你便將姚宇帶去東方吧。」
天芒老祖根本沒有過問疾姚宇的意見，直接替疾姚宇決定了，微歎一口氣，天芒老祖垂首道：「你們自去尋一地休息幾天吧，老朽這就作法，散發氣息，將宗老團的人吸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