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古祖來歷 文 / 蕭幾何
盤龍山頂最大的石屋裡，躺在石床上的蕭寒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眼中瞳孔璀璨，如天上星辰，明亮深邃，似乎掌握一切智慧，這就是所謂的智珠在握，給人一種聖者的感覺。
嗡嗡！石床旁盤坐在地的蕊驟然睜開雙目，眼中粉紅光亮一閃而逝，轉首望向蕭寒。
四目相對，蕭寒雙眼清澈如水，不起波瀾。
「多謝你救下我！」開口第一句仍然是謝謝，蕭寒翻身而起，緩步走到蕊身前，蕊望著他，沒有動彈一下。
「你的本體是一尊奇異的花樹，我想起來了，在昊天迷境裡面，我見過兩株與你本體相似的花樹，一株雄偉，讓人無法興起反抗的心思，是萬妖朝拜的存在；一株弱小，枯黃，幾乎生機都要斷絕。這種花樹身為萬花谷精英弟子的韓雨聽都沒聽過，所以，你的來歷非常可疑。」
蕊只是這樣仰望著蕭寒俊朗的面孔，耳中聽著蕭寒徐徐的聲音，十分安靜，這種情況很反常。
「我大約知道你與那株受萬妖朝拜的花樹有關，從你一開始出現，我就發覺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見過。」蕭寒臉色從清醒過來就沒有變過，古井無瀾。
「我們本來只是合作關係，目標是共同擊殺葉重，但我沒想到你會三番兩次救下我和韓雨，所以，即便你是我猜測中的存在，我也不會拿你怎麼樣。」蕭寒垂下眼簾，微不可察地歎息一聲。
「你想我離開這裡？」蕊終於開口了，目光彷彿要刺入蕭寒的心底。
蕭寒嘴唇蠕動幾下，沒有說話，蕊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蕭寒，如果蕭寒說出一個『是』來，蕊肯定掉頭就走。
「隨你！」半響之後，蕭寒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垂著雙臂，緩緩踏出了石屋。外面陽光正媚，風光正好，微風襲來，吹拂面頰，無比肆意。
「我從你身上聞到了羯的氣息。」蕭寒放佛腦後長了一雙眼，根本不用轉身，便知道蕊無聲無息地跟了上來。
「你知道羯？」蕊眼神中終於閃過一絲波動，這是一種無法忍住的驚詫。
「我只知道羯是一尊霸天絕地的魔猿，自稱三界主宰，你應該認識，可以說給我聽嗎？」
蕊瞥了蕭寒一眼，蕭寒依然沒有回頭，目光遠眺著遠方的飄渺雲霧。
「羯的實力冠絕三界，這點毋庸置疑。他的來歷，極為神秘，大約在三萬年前橫空出世，有傳言中他是被太古神靈鎮壓的魔神，也有傳言說他魔神轉世，但還有一種匪夷所思的傳言，」蕊略略停頓瞬息，似乎在調整心態。
「他本是人族！而且是人族一尊極為強橫的修道者。據我所知，羯的前身的確是人族。那個時候還屬於萬族林立的混亂時代，人族只是一個小種族，道術始興，無數天才都在自創道術，而羯就是創造了無數驚艷天下的道術的絕頂天才之一，為了改變人族在萬族之中的地位，羯近乎瘋魔，終於在一次機緣中，他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不歸路？」蕭寒眉頭一皺，隱隱約約似乎猜中了什麼。
蕊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是不歸路，斷絕億萬生靈的不歸路。那次一個名為龍族的強橫種族發現了遠古遺跡，這個遺跡藏有寶藏，十分重要，於是無數種族開始爭搶，羯也和其他人族強者一起加入，不知是命，還是羯的實力超群，居然被他爭搶到一卷天書，天書上面什麼都沒有，但是羯在之後的百年時間內忽然頓悟，自創了一種道術，名為天蟄變，此術當真是通天徹地，曠古絕今！」
蕊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天蟄變不是一種利用元氣克敵制勝的道術，而是一種改變自己，使自己肉身強大得可以破開空間的神通，此術練成，會使得人全身血液暴亂，每一滴血液都有焚山煮海的威能，一拳一腳之下，洞穿三界！」
「可惜，羯沒有煉成，不，應該說是練成了，但是練岔了，這種道術是根本不可能練成的。羯修煉到後期，已經成為了人族第一高手，即便在萬族之中也難逢敵手，但羯不滿足，他練功走火入魔，竟然要血祭種族以提升實力！」
「血祭！」蕭寒面皮抖了抖，腦中想起葉重血祭十萬人的場景來，方圓百里變成一片死域，恐怖非常，沒想到這個羯，竟然要血祭種族，那是多少生靈？數都數不清！
「羯開始偷偷血祭一些弱小的種族，那些種族沒有反抗的能力，羯越來越強大，但人族有一句話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羯有一次血祭正好被一名異族強者發現，但羯因為主持血祭而來不及擊殺目擊者，隨後，羯被無數種族列入必殺名單，人族將他除名。」
「他是人族，所以，他自號古祖，其實是想強調自己是人族先祖的身份？」蕭寒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我想大致是的。」蕊雙眼透出久遠回憶的神光，「羯性情暴虐，他得知自己被人族除名，立刻殺上那些想擊殺自己的種族，從弱小的種族開始，依次索命，滅族之後進行血祭，實力越來越強，無人可制，即便無數種族的強者設計伏擊他，都被他一一殺死。」
「那他怎麼會變成一幅猿猴的模樣？」蕭寒提出疑問。
「很多大族的強者擔心羯損害本族的利益，所以，決定聯手滅殺他，於是設計埋伏，成千上萬的強者圍攻，羯根本不能抵擋，立刻就被重傷，但他不愧是絕世天才，在最後所有強者聯手一擊要徹底滅殺他的關鍵時刻，他施展了天蟄變最後一招，玉石俱焚！反彈了大部分的攻擊，但他還是死了，無數強者給他陪葬。」
「死了？那怎麼？」
「**死亡不代表徹底隕落！」蕊打斷了蕭寒的訝然，繼續道：「羯的修為早就通天徹地，即便所謂的仙界仙人都恐怕沒幾個能制服他的，所以，他的元神存活了下來，在**死亡的瞬間對一尊猿族強者進行了奪舍，天蟄變運轉全身，血液暴亂，竟然在這最後關頭練成了這門曠世絕學，那些強者在他面前簡直就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我煉化了他的一尊投影，只知道他生為猿身，出世修為即可縱橫三界無敵，在三百年前創造血魔一脈，倒是不知他身上還有如此之多的故事。那他之後如何了？總不至於憑一己之力滅絕了萬族，然後被仙界鎮壓了吧！」
「的確是憑一己之力滅絕了萬族！」蕊一言驚呆蕭寒。
「怎麼可能……」
「面對一尊幾乎不能戰勝的存在，並不是所有種族都會死拼到底的。當時羯十分強勢，龍族、麒麟族和鳳凰族叫囂要滅殺他叫得最凶，於是，羯獨身一人闖進龍谷、不滅火山和梧桐林，幾乎把三族都滅絕了，三族中只有極少數逃出，後來被仙界接上去了。」
「龍、鳳、麒麟這三族可謂是人界最強大的種族，居然被他一人所滅，很多種族為了避免人死族滅就投靠了他，當先的便是天足蟻，這天足蟻在數萬載之後還有傳承下來的，不過不叫天足蟻了，現在叫血魔蟻。」
「羯發動了萬族大戰，唯獨人族、妖族和巫族得以保全，人族與羯有舊情，所以羯放過了；妖族有位皇者保護，即便羯親自動手也難以擊殺那位皇者，所以，妖族避免了戰火；而巫族地處太偏，萬族大戰很難殃及。無數種族破滅，蒼天有感，降下滔天洪水阻止，但羯一意孤行。」
「後來仙界也排遣仙人下凡勸說羯收手，甚至允諾只要羯放棄萬族大戰，便可直接升天，就任天帝之下鎮魔大元帥，位高權重，得逍遙之身，但是羯不肯，他甚至不把仙界放在眼裡，揚言要攻上仙界，征服三界，這就造成了仙界也加入了爭鬥，萬族大戰變為了神魔大戰。」
一段段上古的秘聞從蕊嘴中說出，好像神話，蕭寒聽得目瞪口呆，心神震撼，不能自己。
「整個人間都生靈塗炭，到處血流成河，萬族林立的盛世不再，幾乎全部隕落，仙界也損失慘重，最後天帝親自出手，與羯戰平，兩方談判，羯提出要求，他的名字要被人族重新記錄，流傳萬古，而且要人族稱霸人間，羯付出的代價就是升上仙界封為人王，從此不得下凡。」
「事情看似圓滿解決，但其實是禍端，經過萬族大戰和神魔大戰，人間大陸破裂，但在這中央大陸上，三族並立，人、妖、巫。羯不能下凡，所以，巫、妖二族滋生了野心，妄圖霸佔廣袤的中央大陸，得到氣運加持，種族昌榮，萬世無憂。三族爆發了衝突，人族畢竟底子薄弱，鬥不過巫、妖這等強大的種族。」
「所以，人族退守一方，大陸上只剩巫、妖二族爭霸，在仙界的羯得知之後大怒，竟然大鬧仙界，最後闖下凡來，巫妖二族根本擋不住這個煞神，妖族退到了最東邊的原始密林中，受妖皇的保護而倖存下來，但是巫族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逃不過身死族滅！」
「這期間，人族出現了兩個絕世天才，一個名為傅自應，一個名為天星子！」
「什麼，天星子！」蕭寒驚呼一聲，心神震醒，急急轉身邁入旁邊一座石屋，不過三個呼吸又衝出來，手中提了一幅畫，背景是一片浩瀚的星空，畫中只有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額上印有黑色閃電標識，負手而立，仰望星空，好似乘風欲去，可摘星拿月，剛強霸道的氣息撲面而出。「我盤龍山一脈祖師爺正是天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