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碗：他是我的獵物 文 / 羽加加
紅色的天空朦朧地在眼前暈開。
連手指都使不上力氣了，漸漸模糊的視野彷彿正在宣告她的生命即將消失。
她並不畏懼死亡，因為她已經活過了無比漫長的年月。
但是……
很不甘心。
——沒有恐懼，沒有悲傷，只有這樣一種感覺罷了。
原本就被稱為「貪慾」集合體的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地捨棄掉儘管殘破不堪、但卻已經是僅存之物的靈魂。
這份不甘，就是渴望活下去之心，渴望延續生命之心。
誰都好……
什麼都好……
只是，想活下去……
忽然間，充滿血色的視野中出現了另一種非常舒服的顏色，正散發出難以形容的魅力，吸引著殘存的思維。
就是這個！
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她向著眼中的「希望」撲去。
好溫暖……
在觸及到「希望」的瞬間，她感到自身被淡淡的溫柔光芒所包裹，安心得讓人甚至忘記了前一刻的瀕死體驗。
緊接著傳入耳中的，便是一聲新生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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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們要離開了麼？」
身體融在不明液體裡，只有頭和手顯露出來的水月接過由笑從金屬網的空隙處遞進來的乳酪果凍，感慨道：
「這可真是槽糕啊，以後就沒人會送果凍來了。」
「喂喂，你的關注重點就只有果凍嗎！」聞言，一旁的皆斗很是無語，「我們可是專程來道別的，不能再表現得更加依依不捨一點兒嗎？」
「別計較那麼多了，我這種狀況還能給你們開歡送會不成？」水月把玩著手裡的零食，滿不在乎地說道，「不過真快啊，一轉眼一年就過去了。」
誠如其所言，今天是皆斗和由笑入住蛇窩一整年的日子，也是他們預定要離開之時。
這一年來，如果只從人際關係角度來看的話，眼前這名會將自身液體化的少年的態度變化是最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乳酪果凍所收買的緣故，總之，在孜孜不倦的零食攻勢下，一開始只有滿滿敵意的水月現如今已經能將二人視作「友方」，甚至還參與了此前皆斗進行的「野餐+約會大作戰」的策劃。
可惜的是，那次作戰並沒有達成預想中的效果。儘管特意選了個風景優美的地方，但由笑的關注重點似乎只在帶去的食物上，「讓人心跳不已」或「感情大幅升溫」之類的展開完全沒有。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那個……」
「皆斗君。」
正當臨行的見習美食家打算再對水月發表幾句臨別感言時，大蛇丸的身體無聲無息地從外面探了進來：
「跟我來……有事情想要對你說。」
「嗯？」皆斗向來者投去了不解的目光，「還有什麼事情？」
除了涉及自身的以外，關於曉的情報，大蛇丸已經在這一年中陸陸續續地提供給了皆鬥，且經由笑檢測，並沒有什麼隱瞞和保留的東西。
「等下就知道了……何況，只是跟我來一趟也沒有什麼可擔憂的吧。」
大蛇丸舔舔嘴唇，露出了一抹帶著邪氣的笑容：
「——就當是給你開個歡送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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囑咐由笑收拾好行李等自己回來後，皆斗跟著大蛇丸七拐八拐，最終來到了所謂「歡送會」的地點。
依舊是那個陳設簡單，擺有枯乾斷手的房間，對方準備的餞別禮也簡樸得很——只有桌子上那兩杯用粗瓷茶杯盛裝的清茶而已。此外，屋裡還點燃了一隻造型獨特的小小蠟燭。蠟燭搖曳著與眾不同的光芒，將整個房間都染成了一片昏紅。
這種氣氛，讓皆斗不禁想起了自己早上所做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夢。
——在夢裡，天空都是朦朧的紅色。
「想要對我說的事情是什麼？」因為異樣的氛圍感到些許壓抑的皆斗率開口問道，他現在只想趕緊聽完趕緊出去。
「別那麼心急，皆斗君。」大蛇丸在桌旁坐下，用沙啞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些事情可是要慢慢思考才行的。」
「……」
早就知道同這條蛇打交道並不容易的皆斗只好耐著性子也坐了下去，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到底是什麼事？」
「是邀請。」大蛇丸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這個據點很快就會被捨棄，我在別處創建了一個忍者村，皆斗君有沒有興趣加入呢？」
「沒有。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全部達成，今天我就會離開這裡了。」
說著，皆斗站起身來，伸手拿起茶杯，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歡送會就到此為止，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我便告辭了。」
br/>「哼哼哼……」
突然，大蛇丸發出了陣陣古怪的笑聲：
「真是遺憾……本以為，我們還能繼續愉快地合作的……」
下一瞬，兩條粗壯的大蛇「唰」地自地下躥起，將皆斗全身上下緊緊纏住。
「你要做什麼？」面對突變，皆斗倒也沒有驚訝，畢竟在來之前，他就從由笑那裡收到了要小心的告誡。
「皆斗君，」大蛇丸說話期間，他那人類的形態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面目猙獰的白鱗大蛇，「你渴望得到永恆的生命嗎？」
「不，我對那個也沒興趣。」
「人體中蘊含著無比巨大的力量，但是，人類本身卻是非常容易破碎的東西。」
白蛇慢慢逼近，張開的血盆大口中噴吐出絲絲紫色的霧氣：
「歷史上的領袖們，就算死後變成石像，也終將風化、剝落……**的生命太短暫，太無常，想要追求真理的話，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說，這就是你用來永生的方法嗎？」皆斗瞟了一眼不知何時開始在自己身上迅速蔓延開來，如同細胞一樣在緩緩蠕動著的不明物質。
「正是……有形的東西遲早會毀滅，無形的東西才會永恆。**的衰老難以阻擋，但只要將精神不斷地轉移，我就是永生不滅的存在。」
一圈又一圈的纏繞後，白鱗大蛇最終將皆斗的整個身體完全覆蓋住。
「君麻呂本來是我選中的最理想的容器，可惜他卻患上了致命的疾病。不過，皆斗君你的能力也很優秀，就先借我用一用好了……」
「雖然你客客氣氣地拜託了，但你以為我會就這樣點點頭說『請用』嗎？」
揶揄了一句後，皆斗開始調集查克拉，準備結束掉這段無聊的對話。
——不料，卻沒有成功。
「沒用的。」
覺察到被自己困住的獵物想做什麼時，蛇的面孔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蛇之毒氣會麻痺神經，蠟燭裡也放置了會阻礙提取查克拉的藥物，你就老老實實地……呃？！」
話才說到一半，大蛇丸便驚覺皆斗身上猛然湧出了一股無比強勁的橙色能量。
——這是在整整一年的時間裡，從未出現過的情形。
然後，大蛇丸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幻象——
「給你三秒鐘的時間，馬上從這個身體中離開。」
宛如火焰般熊熊燃燒著的橙色能量之中，浮現出了一名少女的身影。那看似纖細的身體，卻散發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逼人殺氣和強烈怒意，簡直就像是……意圖吞噬一切的凶獸一般。
她冷冷地開口，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別碰我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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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節操和好吃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