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碗：難眠之夜 文 / 羽加加
喀嚓。
隨著一聲輕響，房間裡的時鐘指針再次向前邁了一格。
夜更深了。
坐在床邊的皆斗揉揉睏倦的眼睛，看著在自己身旁熟睡的紅髮少年，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此時此刻，他心裡實在是有點兒小後悔。說起來，自己既不是安眠藥又不是大抱枕，何苦非要呆呆地坐在這兒為他人安心睡眠做貢獻？
之前在屋頂上聽到這句話時，就連一心忙著撤退的皆斗也忍不住想連吐十個槽來表明自己對小男孩並沒有特殊愛好，可當他看到手鞠那頗為複雜的表情後，還是不禁猶豫了一下——
「這孩子叫我愛羅是吧……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是我們的弟弟。」
手鞠說道，這裡的「我們」應該是包括了她自己和勘九郎。
「我愛羅很『特別』，而且因為某種理由，無法像平常人一樣入睡，但如果你在旁邊的話，似乎可以讓他安定下來……所以請幫幫忙！」
失眠是病，要趁早治療！
本打算給出這樣的忠告便回去洗洗睡的皆鬥，在轉念回想了一下剛剛與我愛羅戰鬥的過程後，又覺得這名紅髮少年的問題似乎不是一般藥物能控制得了的。
「由笑，」糾結了片刻後，皆斗扭頭向靜候在一旁的浴衣少女咨詢道，「——你怎麼看？」
也許是因為涉及到砂隱村的機密，關於我愛羅的「特別」之處，手鞠和勘九郎並沒有進行詳細解釋說明的意思，但至少，目前他們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還是需要弄清楚的。
「不是謊話。」由笑平靜地回答道。
「好吧好吧，只是一個晚上的話我可以試試。」
抱著大不了犧牲幾個小時睡眠的覺悟，皆斗最終還是點頭應允了——
「不過，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想向你們打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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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閒得無聊的皆斗思考要不要幫我愛羅畫兩道英氣的眉毛的時候，房間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由笑捧著一個大盒子走了進來。
見到來人，皆斗有點兒驚訝：「怎麼了，怎麼沒在旅店休息？」
順便說一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眼下的皆斗和我愛羅並沒有返回旅店，而是來到了後者獨居的小屋中。
「這是手鞠送給你的。」由笑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邊，將大盒子放了上去，「說是謝禮和賠禮。」
謝禮自然是為了答應陪そ睡的事，而賠禮，大概是因為手鞠與勘九郎沒能提供出皆斗想要的情報。
——關於「曉」的情報。
在盡量不動聲色地詢問手鞠和勘九郎是否聽說過「曉」這個名字後，皆斗發現兩人都是一臉茫然的表情，看起來是完全不知道。雖然有些失望，但這也在皆斗的預料之中，此前他就曾詢問過綱手和靜音，亦是沒有得到相關的消息。
想來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噢，謝了，不過不用特意幫我送來的，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
「沒關係，我有過三天三夜不睡覺的記錄。」由笑在重複了一遍她曾經達成的成就後，又問道，「皆斗不睡嗎？」
「嗯……」皆斗點點頭，「我覺得還是醒著比較穩妥一點兒。」
雖然手鞠他們沒有說明，但關於我愛羅無法安睡這一點，皆斗還是做了一些猜測。如果說這名紅髮少年體內確實藏匿著「怪物」的話，那應該是個相當暴躁的傢伙。也許正是為了防止在熟睡時「怪物」趁機暴走，為了壓抑體內這股嗜血的魔性，我愛羅才會變得夜不能寐，獨自對月，一晚又一晚。
僅僅是簡單地設想一下那幅畫面，便已覺得這種淒清落寞的孤寂讓人難以忍受。
——而這孩子又曾度過了多少個孤獨的不眠之夜呢？
不能想像。
皆斗伸出手去，將滑落的被子拉回蓋好，然後又稍稍調動了一些美食能量。
現在我愛羅之所以能安心地睡覺，大概是因為那個「怪物」對桃子的威勢有所忌憚的緣故，因此只要擁有相似力量的皆斗在一旁，它就會保持安靜地潛伏著。不過，眼下桃子已經神隱，而少女的餘威能延續到幾時，還是個未知數。
總之，這種睡覺方式並不是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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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見由笑似乎也不打算去睡覺了，皆斗便與她聊起天來，「打開看看吧。」
由笑點頭，隨之很快就拆開了盒子外面的包裝。
緊跟著，一股有幾分特別的玫瑰香味瀰散開來。
由笑把頭探進去，一樣樣查看道：「玫瑰餅……玫瑰花糕……玫瑰花醬……玫瑰花茶……玫瑰酒……」
這是玫瑰大禮包嗎！
「是綠洲與沙漠交匯處的特產玫瑰。」
由笑拿起裝有玫瑰花醬的瓶子，看了看上面的說明，又問道：
「——要吃嗎？」
「那就先來兩塊玫瑰餅好了！」聽聞是特產，皆斗馬上就來了興致，「由笑想吃什麼也隨意喔！」
接下來，便是午夜茶點時間。
「嗯嗯，這個真的很好吃呢，非常香甜的味道~~」
埋頭將餅啃光的皆斗小聲地讚歎了一番後，直起身轉向坐在桌旁的由笑：
「麻煩再給我拿……呃，你沒事吧？」
他吃驚地發現少女的臉正在漸漸變紅。
「唔，像火燒一樣呢。」
由笑放下已經空了半瓶的玫瑰酒，兩手按著臉說道：
「沒有感覺不舒服，只是有點兒精神恍惚。」
「你……你喝酒了嗎？」感到微妙的異樣的皆斗結結巴巴地問道。
「感覺皆斗離得好遠啊。」
雙眼帶著朦朧的由笑突然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皆斗——
「再靠近一些吧……」
「已、已經靠得很近了啊！」
「明明很遠嘛！」
從未聽過的撒嬌般的語氣自少女口中冒出，她湊到床邊，然後緊緊地靠著皆斗的手臂坐定。
「這樣就近啦，嘻嘻。」
「你、你醉、醉了……」
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通紅小臉，皆斗的大腦簡直要宕機了。
「才沒有醉呢！」
「醉、醉了的人都這麼說……」
「……」
突然間，由笑沉默了下去，只是盯著皆斗一直看。
「……」
而下一刻，她的頭就已經靠在了皆斗的肩膀上。
均勻的呼吸聲跟著響起。
睡、睡著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態弄到發懵的皆斗僵硬地抬起另一隻手，試探性地摸了摸少女的頭。
「呼……」
就像是被撫摸的小貓一般，由笑發出了輕輕的聲音，同時將臉頰在肩膀上蹭了幾下，然後又一動不動地睡熟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被兩個呼呼大睡的人夾在中間的皆斗目瞪口呆。
今天晚上，果然是別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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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感謝晨曦曉和書友1407291747（一串數字顯示不全）的打賞！！
ps2：關於小愛，他還是個孩子啊，乃們不要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