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碗:花鳥風月 文 / 羽加加
「咳咳!」
不得不說,皆斗的身體還真是挺結實的,儘管剛剛受到了那樣的摧殘,但在咳嗽了幾下後,便迅速地緩了過來。
不過,這當然不代表事情就此結束了。
真赤那邊,還在艱難地與魔物較著勁。
「吼——!」
見自己居然被一個小鬼扯了下來,魔物憤怒地張開大口,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隨即便再次用力地掙扎起來,鎖鏈嵌入它爛泥般的軀體裡,金色的光芒變得若隱若現。
大概是由於最佳時機未到,而且只吸收了少量天彌的鮮血的緣故,魔物並沒有完全擺脫封印的束縛,力量也尚且有限,所以真赤才能夠暫且牽制住它。
但誰都清楚,雙方力量差距懸殊,這種狀況根本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必須立刻找到消滅或重新封印魔物的方法!
就在止水打算冒險使用一下寫輪眼的時候,鼬突然轉過身去,向著後面的天彌和悠之輔問道——
「以前是怎麼進行封印的?」
「哎?」悠之輔聞言,登時愣住了,他確實聽說過那個關於封印魔物的傳說,但是要問究竟是怎樣具體實施的,還真是難住了他,「這個……」
「是刀!」
這時,天彌恍然大悟般地叫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據說,先祖大人曾用「花鳥風月」使魔物喪失了力量,最終才成功封印的。」
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悠之輔背在身後的木箱子。
儘管這情報提供得有點兒遲,但現在還來得及。
悠之輔當即毫不猶豫地將箱子取下,然後立刻打開了嚴實合縫的蓋子。
國寶「花鳥風月」的身姿,終於呈現在眾人面前。
那是四把無鞘的上古直刀,刀刃薄若蟬翼,鋒利無比,週身泛著隱隱的流光,每把刀的刀把上還繪著各不相同的圖案與抽像的字,非常的精美。
「四、四把?」見狀,才緩過來的皆斗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呃,我沒說過嗎……『花鳥風月』本就是四把寶刀的合稱……」
悠之輔伸手從箱子中取出了其中一把,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止水。
「到底要怎樣……」
下一瞬,那把刀已經握在了止水手中。
—————————————————————————————————————————————
就宛如電光火石一般,止水的身影在一眨眼間便逼近了魔物。
沒有半分遲疑,他高舉起手裡的「花」之刀,用力地向下刺入了那還在不斷吸收黑色能量的軀體中。
「嗷嗷嗷——!!!」
在被刺中的那一刻,魔物突然發出了一聲極其痛苦的哀嚎,與此同時,大量濃郁的黑氣當即從傷口處翻湧而出。
攻擊有效!
「鼬!皆鬥!」止水立刻大聲喊道,同時死死握緊手中的刀,以防痛苦掙扎的魔物將自己甩開。
「是!」
收到指示的二人也緊隨其後地展開了行動。
第二把——「鳥」之刀!
刺下!
「啊噢噢噢噢噢噢!!」
更加尖銳,更加駭人的吼聲爆發而出,但這也不過是最後的困獸之鬥了。隨著黑色能量的瘋狂溢出,原本在大肆膨脹的魔物現在反過來開始急劇地縮小。
第三把——「風」之刀!
刺下!
所有刺入的刀身猛然迸發出耀眼的白光,緊接著,以三把刀為頂點,幾道白光相互連接,繪成了三角的形狀,將魔物圍在了中心。
只差最後一把!
望著正在激鬥的前方,悠之輔用微微顫抖的手拿起了「月」之刀。
「去吧。」
身旁的天彌露出了淺淺的微笑,輕聲道。
「可是,我並不像他們那……」
「沒問題。」
少女纖細的手覆上了那緊緊握刀的雙手。
「還有我在。」
隨著這句堅定的低語,「月」之刀的刀身也開始散發出奪目的白色光芒,就彷彿在呼應其他三把刀一樣。
「嗯!」
—————————————————————————————————————————————
在止水三人竭盡全力鎮壓魔物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影衝到了法陣之中。
悠之輔高高地跳起。
然後向著魔物猙獰的獨眼。
第四把——「月」之刀!
刺下!!!
「嗷嗷嗷嗚嗚嗚——!吾、吾才不會——!!」
屋裡一時白光大盛,
空氣劇烈地震動起來,嗡嗡的聲音甚至淹沒了魔物最後的吼叫。
就像突然失去了要束縛的目標一般,金色的鎖鏈一下子鬆弛了下來,隨後便盡數消失。原本就已到極限的真赤頓時長出了一口氣,身子不受控制般地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四周驀地安靜了下來。
震動停止,白光消散,魔物與黑氣也全部不見了蹤影。
若不是還有四個正持刀站立在那兒的人以及倒在法陣中央的滿宮蒐,剛剛的情景簡直就會被認為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夢境了。
突然間,天彌的額頭處全無預兆地亮起一個小巧的紫色銘,隨之,整個法陣也閃現出了亮紫色的光芒。
不過,這個情形只維持了短短一瞬,眨眼之間,無論是額上的銘,還是法陣的紫光,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結束了。
終於結束了。
就在所有人都還愣愣地有些回不過來神的時候,止水已幾步走到悠之輔身旁,將刀交還給他,然後又迅速地來到真赤那裡,將這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孩子抱了起來。
「公主,」止水轉向天彌,問道,「等下能否為我們找一個可以治療的地方呢?」
「是,當然!」天彌毫不猶豫地應道,「一定會找最好的醫生,這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這時,鼬走到滿宮蒐旁邊,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
「還活著。」
身上已不再覆著黑氣的滿宮蒐肌肉全部萎縮了下去,鬚髮也變得枯槁蒼白,與此前的模樣大為不同,就彷彿一瞬間便衰老了幾十歲。
止水點點頭,又對天彌說道:「對此人的處理就交給您了,另外,還有其他的……」
他說著,視線投向了門邊的花呤。
「公主大人。」
花呤向著天彌跪伏下身子,額頭緊緊地貼於地面,聲音卻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平靜——那是已有所覺悟的表現。
「我們做了非常愚蠢的事情,所以……無論您給予怎樣的懲處,都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祠堂外,原本躲入雲層的明月悄無聲息地冒出頭來,皎潔的月光頓時傾灑而下,給地面塗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光輝,萬物都充滿著恬靜的氣息。
「既然如此,」望著那低下的頭,天彌的嘴角再次揚起了柔和的弧度,「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