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碗：少年煩惱二三事 文 / 羽加加
少年卡卡西最近有幾件讓他感到煩惱的事情。
當然，這不是工作上的煩惱。
雖說暗部的任務既複雜又常常充滿危險，但憑借他自身的能力，應對起來還是游刃有餘。
然而，總有些事情，是即便自己能力再出色也沒有辦法搞定的。
比如說——
「喲！我永遠的對手卡卡西啊！青春總是無處不在，既然如此，今天也讓我們來一次青春並且充滿熱情的碰撞吧！」
每次面對這個身著綠皮西瓜裝，不管什麼時候都一副精力過剩模樣的熱血少年時，卡卡西總是忍不住在心裡暗自歎氣。
「那……今天也來猜拳好了。」他極為敷衍地應付道。
「我可不要拿這種東西來決勝負！」綠皮少年不依不饒道，「讓我們來好好比試一番吧，卡卡西！」
「抱歉，下次吧，我現在有事情要忙……」
「喂……你最近還真是冷淡呢……」
「……」
再比如說——
「今天也是啊……」
買完東西走在大街上，在拐過一個街角時，卡卡西的餘光微微向斜上方瞟了一下。
除了那個同齡的熱血綠皮外，隔三差五地，還有一個年紀更小些的少年悄悄地在屋頂或大樹上等隱蔽處觀察著自己的行蹤，不知道是因為單純的好奇抑或是奉命在進行監視。
對於這個觀察者，卡卡西倒也不陌生，這少年是木葉村裡一個特殊組織「根」的一員，由於前一段時間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而在事件中，卡卡西與這少年打過幾次交道，契機正是由此而來。
不過，除了盯梢，這少年倒也沒有其他可疑的舉動，姑且隨他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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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於卡卡西來講，雖說上述兩人已經給自己的日常生活帶來了一定的困擾，但只要發動無視**，還算是在可以勉強接受的範圍內。
然而，最近他又增添了新的煩惱，而且是想無視也沒有辦法無視掉的。
這個煩惱，來源於另一個更年幼的小鬼。
最初的時候，那個小鬼還是在老老實實地進行暗中跟蹤的，對卡卡西沒有什麼打擾。不過需要提一句的是，即便不以那個「根」之少年作對比，那小鬼的跟蹤技術也實在是糟糕透了，即便是蒙上雙眼堵住耳朵，卡卡西也有絕對的信心能覺察到他的行動。
那個小鬼自己似乎也瞭解到了這一點，所以，後來他就改為光明正大地尾隨了，而且，尾隨的間隔距離也越來越短，越來越近，最後甚至發展到了……
「我說，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街上，原本在正常行進的卡卡西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低頭看向那個差一點兒就撞上自己的小鬼。
「……這次還想再衝過來打一拳嗎？」
「呃……」對卡卡西這一突兀行為始料未及的皆斗一時語塞起來。
說起來，皆斗之所以沒頭沒腦地跟蹤了這麼多天，雖說有一些畏懼的因素包含在內，但最主要的理由就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個……我……」皆斗看著對方僅露出的右眼，支吾了好半天，終於橫下心來大聲道——
「上、上一次多有冒犯……我、我請你吃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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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小吃攤前，皆斗和卡卡西這一對極其少見的組合此時正並排坐在那裡。
「不用客氣，想吃什麼都行的！」皆斗熱情大方地將菜單拿給卡卡西，為了這一天，他可是省吃儉用了好久。
但對於卡卡西而言，之所以跟過來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搞明白這小鬼到底想幹什麼，至於吃飯，實在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就這個鹽燒秋刀魚好了。」在皆斗的盛情之下，卡卡西指著菜單上的第一個名字，隨口說道。
「好咧，請稍等！」攤主應了一句，說著便轉身要去拿食材開始料理。
「等下！」這時，皆斗突然站起身來，說了一句讓攤主愣了半天的話，「——這道菜能不能讓我來做？」
雖說這位客人的要求有點兒奇葩，但其實對於小吃攤來講並沒有什麼損失，而且還能省下人工費，所以攤主最終還是答應了。
卡卡西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看著皆斗從隨身帶著的小背包中掏出一把菜刀，熟練地在洗淨抹乾的魚身上劃了三刀，然後將其放在爐上烘烤起來。
「那個……卡卡西大哥……不，不對，是卡卡西先生……不，也不太好……對了，既然是學校的前輩，那應該叫卡卡西前輩！」
自我糾結了半天，皆斗才終於把稱謂定了下來。
「……實際上，我有一件在煩惱的事情。」
實際上，我也有好幾件在煩惱的事情，而且其中一件就是因為你！
——如果卡卡西自帶吐槽屬性的話，那麼在聽了皆斗
剛才的話之後，他一定會如此咆哮道吧。
不過，現實中的卡卡西此時依舊只是不動聲色地坐著。
皆斗抓起一小把鹽，輕輕地撒在秋刀魚上面，這一撒，看似隨意，但事實上，鹽量的多少，需按魚的大小、新鮮程度和脂肪的肥厚來定，必須精準。
這時爐上已青煙直冒，發亮半邊黑的秋刀魚**滋滋地滲出脂肪沫，開始散發出濃郁香味。
「我在忍者學校的朋友因為非常優秀的緣故，所以提前畢業了。」既然對方不應聲，皆斗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想追趕上他的腳步，所以必須盡快努力變強才行！」
說著，他手中的菜刀略略一抖，利落地將魚身翻了個面，繼續烘烤著。
「既然如此，」聽了這話，卡卡西淡淡地開口道，「你就更不該把時間浪費在跟蹤別人上面。」
「我跟著卡卡西前輩，是有事相求的！」情急之下，皆斗無意識地提高了音量，「希望前輩能指導我修習雷遁忍術！」
聞言，卡卡西再次沉默了下去。
——記憶裡，有一個少年也曾對他如此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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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已烤至兩面金黃焦香，緊接著便被迅速盛入盤中，整個小吃攤周圍都瀰漫著極其誘人的味道。
秋刀魚本是對新鮮度最最敏感的魚，新鮮度哪怕失去細微的一分，味道便會差別得天高地遠。因此，食材的選擇自不必說，料理起來也必須非常得當，而皆斗對火候掌握之精妙，就連攤主也不由得嘖嘖稱讚起來。
澆上幾滴檸檬汁，再附上一份剁得細細的蘿蔔茸，這道料理完畢的鹽燒秋刀魚終於送到了卡卡西面前。
「你追上他之後，又想做些什麼呢？」面罩下的嘴微微動著，不知何時，卡卡西已經將一塊魚肉送入口中了。
檸檬汁水恰到好處地平衡了魚的微腥，讓其更為清香。酥鹹的外皮配上裡面藏著的細白魚肉，慢慢咀嚼時，簡單的鹽和魚肉之間的互動，使得魚肉本身鮮美的原味顯露無疑。
魚肉鮮香肥美，蘿蔔甜脆爽口，搭配在一起，正是一頓下飯的好菜呢。
「做什麼……？」皆斗顯然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他也很快便回答道，「當然是大家繼續一起吃美食，一起向前進發了！」
「是嗎……大家一起呢……」
魚肉除了鮮美之外，在細細品嚐時，還能體味到一絲清苦，這種苦味正來自秋刀魚的肝膽。在鹽燒過程中，內臟的苦味滲入肉中，使魚肉鮮中帶著微苦。而這分清苦的味道，也讓人不禁跨越時空，感懷到了秋天的蕭蕭之意。
「我不會去指導你的……」
卡卡西嚥下最後一口魚肉時，如此說道，而在皆斗露出失望神色前，他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有時會在第三演習場附近修行……如果你想來，我也不會阻攔。」
這句話，讓皆斗頓時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是！謝謝！」
而這道鹽燒秋刀魚，後來成了卡卡西最中意的料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