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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青樓 文 / 有時糊塗

    每次踏入院子的一瞬間,柳寒都以為是走進了道觀或書院,過了垂花門,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的陽光被一股清涼消散,院子兩側栽種著巨大的長葉蕉,寬大壯碩的綠葉遮住了炎熱,中間則鋪著青色的石板,石板上灑了水,看著就涼涼的。

    前廳的兩側台簷下擺著幾盆青竹,竹徑細長,竹葉青翠,門廳兩側的圓柱上掛著副對練,「明月清風開朗運,高山流水有知音」,兩個垂鬢小丫站在門前,看到柳寒過來,倆人先沖柳寒施禮,然後掀開竹製的門簾,門簾上繪著花,修長的花葉,白色的花朵,看著有點像蘭花。

    進門前,柳寒遞給小丫頭兩張五兩銀子的銀票,這裡每一道門都要交錢的,他第一次來時不知道這規矩,結果第二次人家便借口說姑娘病了,不讓進門了,這讓他好生納悶,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老黃給他解開謎團。

    除了花溪河,柳寒沒逛過青樓妓院,哪怕在殺手營出任務時,都沒逛過。到這裡才知道,這逛青樓和逛妓院完全是兩回事。

    這青樓與妓院不同,妓院就是簡單的出賣女色,有錢便可以進,但青樓不同,不是簡單的出賣色相,而是有講究的,有錢不一定進得去。

    這才呢,每過一段時間,青樓的台柱子小姐便要出題,這題目或是對聯,或者是詩詞,又或者是作賦作歌,交上去給小姐看,小姐看過後,你便可以進青樓了。

    這進青樓就要開始花錢了,大門不給錢,其後,每進一道門,只要門口站著人,就必須打賞,賞金多少隨意,青樓的主持不叫老鴇,而叫媽媽。媽媽可以從這點上看出來人是不是有錢,雖然給的錢多不一定能見著小姐,但這是個重要條件。

    青樓和妓院雖然不一樣,但有一樣是相同的,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明白之後,柳寒再到這芷蘭院來,這次他在門口認識了一個慕名前來的才子,倆人一塊進了芷蘭院,才子沒有幾個錢,每過一道門都是柳寒打賞,到了前廳喝茶,送茶的丫頭對倆人的態度稍有差異,這個差異不明顯,但柳寒還是感覺到了,那才子也一樣感覺到了,可他並不在意,依舊談笑風生。

    柳寒開始還不解,後來才明白,這小子來這裡見琴煙只是次要目的,他到這裡的目的是找伯樂。

    到青樓找伯樂,聽起來有點滑稽,可卻是實情。

    北裡,是長安城的銷金窟,這裡有最好的美酒,最美的美女,而這兩樣卻是最有吸引力的東西。

    士族豪門,天下名士,寒門學子,無不流連於此,不少膾炙人口,天下聞名的詩詞歌賦便是在這裡草就,經美人的傳唱而聞名天下,寒門學子從此躍上枝頭。

    柳寒沒有選擇靠近中間舞台的桌子,而是選了窗邊的茶几,引他上樓的姑娘照例問有沒有熟悉的姑娘,柳寒搖搖頭,那姑娘睜著杏眼眉目含情的又問要不要姑娘來作陪,柳寒還是搖頭。姑娘很知趣的不再問姑娘了,而是問要喝什麼。

    「一壺獅峰,其他隨意。」柳寒隨口道,姑娘明白了,這位估計是來散心的,而不是來尋歡作樂的,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轉身叫小丫頭送了壺茶和幾盤瓜果點心,這些瓜果點心也是要錢的,柳寒隨手在托盤上放了張銀票,這不是結賬,是打賞,小丫頭偷瞟了眼,銀票居然是十兩銀子,心中不由大喜。

    「琴煙姑娘和舞雨姑娘會出來嗎?」

    小丫頭正要走,聞到柳寒開口問,立刻細聲細氣的答道:「琴煙姐姐小恙,今天恐怕出不來,舞雨姐姐可能會出來的,請公子少待。」

    「無琴則舞,差矣,差矣!」柳寒就像酸腐人那樣長歎一聲,小丫頭施禮離去,這樣的酸腐人太多,不過這傢伙看上去挺有錢,也不知道有沒有才華獲得小姐的青睞。

    要想成為青樓女的入幕之賓,沒有錢是不行的,但光有錢也是不行的,還得有才華,無論是才還是武略,必須有才。

    柳寒懶散的靠在窗戶前,習慣性的先掃視了大廳一眼,這大廳不算很大,從樓梯口到窗前,半月形佈置了榻榻米,中間則空著,這是小姐演出的場所。榻榻米上每隔段空隙便放置張小長方桌,這種方桌週遭可坐三四個人,當然如果同來的客人多了,可包下三四張方桌。這種方桌十兩銀子一張,瓜果酒水另算。

    榻榻米很乾淨,窗前掛著繡簾,擋住了陽光的灼熱,卻又絲毫沒有遮住光亮,屋裡清晰可見,已經有五桌客人在場了,每人都有姑娘陪著喝酒說笑,另外還有七八張桌子留有預定的標誌。

    在邊上有兩個屏風隔斷,這種屏風隔斷是臨時性的,客人需要隨時加,客人走了再撤。那幾張桌上的客人看著就沒有修為,柳寒凝神聽了會,都是些玄修的事,便沒再偷聽下去,而是將目光移向窗外。

    這個位置很好,可以望見大部分街道,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各處的院子都開了,門前都有客人侯著,特別是那幾個今日出題的院子,圍著的士子特別多。

    這條街沒有妓院,北裡很大,分成幾個街道,這條街道都是青樓,沒有妓院;妓院在另一個街道,那裡現在還很安靜,要到晚霞滿天之時,才開始熱鬧。

    遠處的院子忽然人潮湧動,柳寒極目望去,兩個穿著勁裝的漢子持劍而對,周圍的人群像過節似的,熱鬧的看著,邊上的二樓上,還有大群姑娘和客人依窗觀看。

    柳寒用腳趾頭都明白,那裡發生了什麼。

    這是一場決鬥。

    大晉不禁決鬥,但決鬥必須在官衙登記,在官吏監督下進行。

    果然,有個穿著宮衛隊軍服的軍官站在倆人之間,兩邊還有幾個宮衛隊的士兵,而在另

    另一邊,卻有十數個青衣漢子。

    這是北裡,達官貴人,門閥士族,出沒於此,這裡的治安尤其嚴格,由宮衛隊,長安府衙共同負責,但所有長安人都知道,這北裡是結衣社的北裡,那十幾個青衣漢子便是結衣社的漢子。

    結衣社,一劍擎天沈沉,三千青衣漢,長安城第一幫。

    在結衣社之前,執長安城黑道牛耳者,叫大刀盟,北裡掌控在大刀盟手上。

    但五年前,結衣社崛起,結衣社幫主,一劍擎天沈沉,渭水河邊一戰,單劍盡誅大刀盟盟主極其手下十三太保,奠定了結衣社的威名。

    大刀盟退出長安,從此衰敗;從此之後,北裡掌控在結衣社手中,北裡的秩序由結衣社制定。

    沒有結衣社的同意,小偷不敢在這裡行竊,不敢在這裡搶劫,更不敢強行進院。

    柳寒冷漠的看著那群人,這樣無意義的拚殺沒有絲毫意義,不過徒顯血氣之勇,兩個無謀武夫。

    喝著茶,吃點糕點,想著心事。

    他到這芷蘭院來是有目的的,是來見一個人,犀鋒,當年並肩作戰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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