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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 拓跋鷹求援(中) 文 / 有時糊塗

    這身牒有點像前世的身份證,這可不是可以隨便走的時代,要出門,先到官府登記,官府會給你一個證明你身份的件,這個件便是身牒,這東西製作很簡單,很容易仿造,以前出任務時,上面都會給他一個身牒,每次不同。

    柳寒聞言心中一寒,拓跋鷹喝了口酒:「大哥放心,將軍府現在派了十二個人跟著我,我也給家裡去信了,家裡會再派人來,哼哼,上次是沒有提防,現在就沒這麼容易了。」

    柳寒好似放心的點點頭,心裡琢磨著,拓跋鷹從見面便一直在打量著柳寒,今天來見柳寒本就是借前兩天的事,他有種直覺,這個人未來可能很重要,至少這個人的修為很高明,至少比他高,當然他很快排除了這個人是刺殺的策劃者,如果那天這個人動手了,他肯定活不下來。

    這種天賦是種草原培養起來的,狼一般的直覺,從未騙過他。

    「那個身牒你有嗎?」柳寒試探著問,拓跋鷹有些奇怪的望著他,柳寒沒有解釋,只是神情很是誠懇,一瞬間拓跋鷹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這個在大將軍手上,既然大哥要,我向他們要去,回頭讓人送來。」

    倆人繼續喝酒閒聊,拓跋鷹不愧是草原漢子,酒量大得驚人,柳寒自愧不如,在喝到第三壇時,他便開始用內功化酒,而拓跋鷹則沒有,單憑酒量就這樣喝。

    「呵呵,真香,無聰兄,咱們有口福。」

    門外傳來一陣清爽的笑聲,柳寒一聽心裡便忍不住樂了,他已經等他們幾天了,放下酒杯抬頭正要遇上拓跋鷹詢問的目光,柳寒起身低聲說:「來了兩朋友。」說著停頓下,又補充道:「別驚訝,別奇怪,別生氣。」

    拓跋鷹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有點上頭了,這酒可是燒刀子,辛辣刺喉,有名的烈酒,也是草原漢子最喜歡的烈酒。

    從門外搶進一個麻袍人,柳寒正要抱拳施禮,那人去一把將他扒拉到一邊,貪婪的盯著酒罈,那神情就像草原人盯著傳說中的天馬,餓了幾十天的狼看到了羊群,兩眼冒著紅光。

    無明一把抓起酒罈,也不用酒杯,不用酒碗,就著壇口便倒,粗大的喉結不住蠕動,如鯨長飲,就聽見嘰嘰咕咕的吞嚥聲,就像在大漠長途跋涉,乾渴之極的人終於看到溪水,縱身將自己扔進溪水裡,什麼都不管,先喝個飽再說。

    「好酒!好酒!」

    眼瞅著半罈酒下肚,無明將酒罈放下,抹了把唇邊酒跡,胸口已經濕了一大遍,旁若無人的拍桌高歌:「我本瑤池客,醉臥瓊林間;世人說我癲,我說他太閒;仗劍行千里,不如一場醉!」

    「好!」秋戈鼓掌大笑:「好個仗劍行千里,不如一場醉!」

    說著過去,拓跋鷹還沒反應過來,站在那,擋著了秋戈的道,秋戈一點不客氣,伸手將他扒拉開,拓跋鷹神情一寒,柳寒連忙衝他搖頭,拓跋鷹狐疑的讓開,他看出來了,闖進來的倆人都沒有武功修為,就是兩個簡簡單單的人,可這倆人旁若無人的樣,簡直沒將他和柳寒放在眼裡,可柳寒好像還拿他們沒辦法。

    柳寒沖拓跋鷹微微示意便吩咐再拿幾罈酒來,這次他從西域帶了一批酒,不過那是葡萄酒,而且柳寒也捨不得在涼州拿出來,這些葡萄酒都是他精心釀造的,失敗多次,好容易才成功,可以在帝都賣上好價錢,或者可能還有其他用途。

    酒,其實就是在涼州大街上買的,柳寒相信,無明和秋戈都喝過,而且都喝膩了,遠不如那晚珠娘提供的酒,可讓他納悶的是,這無明和秋戈喝著卻像是喝的玉液瓊漿。

    「他是誰?」無明望著拓跋鷹問柳寒,好像是這個人闖進了他們的酒局,打擾了他們喝酒的興致。

    「這是我的朋友,拓跋部落的少主拓跋鷹,」柳寒說:「他的酒量很好。」

    「酒量很好?」無明玩味的看著拓跋鷹,拓跋鷹也不言語,上前提起酒罈,拍開封泥,便往嘴裡倒。

    柳寒微微一笑,扭頭看看外面,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伸手叫來個下人,讓他再去買酒,還是燒刀子,多買點,另外讓廚房再作幾個菜。

    安排好再轉身進屋,拓跋鷹依舊舉著酒罈沒停,好像他離開這會,他就一直在喝,無明和秋戈開始還帶著玩味的笑容,可慢慢的神情變得凝重,拓跋鷹如長鯨吸水,一罈酒瞬間喝光。

    「啪嚓!」

    拓跋鷹將酒罈扔到地上,砸的得稀爛,挑釁的望著無明和秋戈。

    柳寒心中一驚,腦子極速轉動,想著怎麼化解,他和拓跋鷹的事還沒談完呢,準確的說,最想談的還沒談,那面小旗不過是個開始,他可不想拓跋鷹就折在這。

    「好酒量!」秋戈鼓掌大笑起來,拍拍拓跋鷹的肩膀,將他摁在座位上:「兄台好飲!可以和我們作朋友了。」

    拓跋鷹一頭霧水,這要在部落裡,恐怕就要引起一場較量,可這兩個傢伙居然不生氣,還說可以作他們的朋友,他有些糊塗了。

    柳寒翻翻白眼,帶笑過去,拍了下拓跋鷹的肩:「老弟,這倆人闖進來,打斷了咱們喝酒,還搶了咱們的酒,還準備吃咱們精心準備的烤全羊,最後才很不客氣的說,咱們可以作他們的朋友了,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很有趣?」

    拓跋鷹傻乎乎的點點頭,感到好像是有點有趣,柳寒笑道:「這樣的人是不是值得咱們交一交。」

    拓跋鷹想了想,鄭重的點點頭:「值得。」

    「當然值得!」柳寒大笑,示意下秋戈:「這是秋戈,秋雲大將軍的二公子,不過,你最好叫他無聰道兄。那位呢,姓盧,叫什

    麼不知道,我們大家都叫他無明道兄,乃酒中之狂,酒中之仙。」

    「好,我喜歡!」無明樂呵呵的直點頭:「酒中之狂,酒狂!」

    秋戈毫無儀表的倒下去,仰天望著屋頂,這個時代的坐臥有點像前世的榻榻米,客廳也這樣,柳寒在西域的客廳按照前世的方式擺設,全是胡椅,只是做不出來沙發,最主要的是做不出來彈簧,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煉鋼,也沒時間去研究,修煉佔據了大量時間,剩下的一點時間還要打理生意。

    要不是發掘出幾個商業人才,他的生意也做不到這樣大,這些經理都是他從奴隸堆中選拔出來的,每個都經過三個月培訓,在西域的商社實習一年到兩年,然後再派出來。

    「我說柳兄,無名道兄為酒狂,我是什麼呢?」

    「你呢,」柳寒沉凝下:「酒仙肯定不行,你沒那股子仙氣,」停頓下,促狹的眨眨眼,意味深長的說:「你看酒瘋吧,瘋子的瘋。」

    「酒瘋?」秋戈皺眉喃喃自語,無明大笑著搖頭:「不好,不好,我看酒俠不錯,這傢伙偶爾還幹點人事,頗有古俠義之風,當得起酒俠二字。」

    「還是無明道兄瞭解我,這名字我喜歡。」秋戈無聲的笑了,端起酒杯,一口喝乾。

    「柳兄,你取個什麼名?」無明有些上頭了,滿臉通紅,畢竟這是最厲害的燒刀子。

    「我那能與兩位道兄比,」柳寒嘿嘿一笑,推辭道:「我不過是個商人,滿身銅臭,那來道骨,我最多就算一賣酒的。」

    「我聽說你走遍西域,見識過西域的各種美酒,稱得上見多識廣,」無明滿嘴酒氣,伸手抓了塊烤羊肉,塞進嘴裡大嚼,秋戈接口道:「我看可以叫酒徒。」

    柳寒端起酒杯停在唇邊,皺眉想了下:「隨便吧,對了,無聰兄,大將軍打算什麼時候回朝?」

    「你還關心這個?」秋戈伸手抓起一塊羊肉,羊肉切得厚薄不一,有些大有些小,顯然切肉的傢伙廚藝不怎麼好。

    「大將軍返朝,路上宵小還敢出來?」柳寒笑道:「我和拓跋兄都要上帝都,此去千里迢迢,聽說這幾年路上不怎麼安定,要是大將軍近期啟程的話,我就想借點光。」

    「借光?」秋戈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可聽大哥說了,你可有宗師修為,誰個宵小敢來冒犯!」

    拓跋鷹驚訝的望著柳寒,他對柳寒的修為已經估計很高了,可沒想到依舊低估了,宗師是武道修行上的一大難關,就想一條鴻溝橫亙在修行道路上,很多人終身困在武師境界上,難以逾越。

    宗師,大宗師,武人夢寐以求的境界,柳寒看上去三十來歲,就已經跨過了這道天塹,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呵呵,少將軍也有走眼的時候,」柳寒笑道,似乎十分高興,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連喝三杯,帶著三分得意的笑道:「能騙過秋少將軍,當浮三大白。」

    秋戈微微皺眉,也沒有繼續追問,畢竟秋歌沒有與柳寒交手,甚至親眼所見,只是感覺,而在秋雲這樣的統帥看來,個人修為再高也不能與軍隊對抗,即便宗師也擋不住一千弓箭手的齊射,也擋不住五百騎兵的衝擊。

    對大晉而言,重要的是錢糧,有了錢糧,便能養活更多的士兵,裝備也就更精良,而不是宗師大宗師。

    宗師,有,自然好,沒有,也沒什麼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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