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校慶表演 文 / 靳大妮
黑夜百無聊賴,有的人早已酣睡,也有人挑燈夜讀期盼能鯉魚躍農門,闖出一片天,更有人此刻盼望,能早點回家,早進被窩。
林振德和許鵬程此刻就是這樣的心態。
他們倆頂著寒風往家的方向趕去。
明個就是校慶了,他們兩個作為村裡領頭羊,是該有點表示,於是這還沒怎麼捂熱的錢,就這麼花花的流了出去,連個聲響都沒有。
收拾、安排好明天的工作,他倆明個也能安心的看一場表演了。
裴勇此時躺在軟綿綿的被褥中,思緒萬千,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睡不著。
「喂,班長,你睡了嗎?」黑夜中,戰友突然低聲詢問。
裴勇轉了個身子,略帶惆悵道:「沒呢,你呢?」
這不是問的廢話嘛。
「班長,這被褥太暖和了,我睡不著了」
裴勇則是砸吧砸吧嘴,「我也是,不過我吃的也有點多,二毛,你撐不撐?」
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二毛後來發現自己點頭班長看不見啊,遂低聲說道:「我也是肚子有點脹」
老鄉們太過熱情,吃飯期間不斷夾菜,他家過年都沒吃這麼豐盛,盛情難勸,一不留神就吃多了。
「要不班長,咱們下去打回拳?」
裴勇搖搖頭,「不行,這樣會打擾到老鄉」
二毛又不自在的翻了個身兒。
萬籟俱靜,突然從門外傳來低低的腳步聲,兩人瞬間打起精神,黑夜裡互相望了對方一眼。
他們是誰啊!摸爬滾打提溜出去個個都是精英,這些小毛賊們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摸黑進了老鄉家,簡直是社會的蛀蟲,人民的恥辱!
兩人在黑夜中無聲的行動,穿好衣裳拿著工具悄無聲息的踱步出去,悄悄埋伏在院子角落。
林振德揉揉發酸的鼻子,平時這個點,家裡人都已經睡了,今個估計也不例外,想著別打擾他們偷偷的進去,誰料剛開門進去沒三分鐘呢。
就被人猛地撲倒在地上!
雙手被束縛在身後,身上壓著一個重物。
「咳咳」林振德心裡一咯登,糟了,家裡八成是進賊了!
不等他說話,身上壓著他的男人低沉開口:「說,你是誰!」
我還想問你是誰呢!
僵持了不到二分鐘,院中那個燈泡突然亮了。
周玉琴揉著眼,看著三人奇怪的造型,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你們這是……」
「嫂子,這人是小偷……」
二毛在一旁義憤填膺道。
周玉琴猛地笑出聲來,她原來是在等門,丈夫說是為了明天的迎接活動,他和許鵬程得去大隊忙活一陣,沒想到這麼晚還不回來。
剛迷瞪住就聽到院子裡咚的一聲響,嚇得她趕緊穿好衣裳來看看怎麼回事。
沒想到……
「誤會了誤會了,這是我們當家的」
裴勇原本嫉惡如仇的臉慢慢變得癡傻,「嫂子,你說的啥?」
周玉琴身後鑽出來個小娃娃,嬉皮笑臉道:「叔叔,你身下壓的那個人是我爸」
半個小時,兩個人侷促的站在一旁,不斷道歉。
「大哥真是對不住,我們還以為是……」
林振德好脾氣的搖搖頭,「不怪你們不怪你們,你們也是好心」
鬧了一場大烏龍。
第二天如期而至,林悅在第一天晚上睡覺前把洗了頭,在它沒干的時候緊緊梳成辮子,第二天起來,散開就跟燙過的頭髮一樣。
不過,就是睡了一夜,對面的兵哥哥好像做了啥虧心事一般,低著頭只顧得吃飯,連頭都沒抬。
因為時間緊急,林悅也沒顧上問那麼多。
學校門口已經掛上了大紅色的新燈籠,牆頭都掛上了五彩旗子,在國旗台下臨時搭了個小舞台,舞台對面擺著兩排桌子,桌布也不知道從哪裡拆的窗簾,臨時鋪在了桌子上。
雖然剛入冬不久,但是白天不至太過嚴寒。
兵哥哥們養精蓄銳後,邁著整齊的步伐齊刷刷進了校園。
雄赳赳氣昂昂,瞬間讓人眼前一亮。
聽從指揮,原地踏步,立定,坐下!
就這麼眾人席地而坐!
校長邁著矯健的步伐走來,驚慌失措道:「怎麼就坐下來?快快起來,給你們備著凳子呢」
為首的不知是啥的領導啪的跟校長敬個禮,氣勢磅礡道:「謝謝老鄉,我們不用」
話音剛落,那剛剛坐下的一眾親人子弟兵,齊刷刷同聲道:「謝謝老鄉,我們不用!」
校慶八點開始,前面一系列的講話,校領導、主任、大隊書記云云,漫長的講話結束後,才準備開始放禮花。
炮聲響起,大
家徜徉在歡樂的海洋。
校長大人看著這和諧的一幕,不由感歎道,這可真的是軍民一家親啊。
炮聲結束,很快就該表演節目了,這才是重頭戲,因為在場的多數觀眾,很多是為了看自家孩子的節目而來。
最先開始的是育紅班的小盆友,包括林元安在內,所有人都被上了妝。
一律的大紅嘴唇,紅撲撲的臉蛋,黑黑的眉毛,這會帶上紅領巾,越發看不清楚性別。
育紅班要求低,表演一個節目就足夠,大家也對他們格外包容,即使是在上面抖個胳膊提個腿兒,兩個小孩忘了動作站在原地愣神,都能引起大家善意的笑聲。
很快,育紅班的表演完了,按著順序來,就到了一年級。
林悅他們班早就在下面等著了,等主持人報幕結束後,深吸一口氣,低聲鼓勵大伙。
「就當下面看表演的都是大白菜,別害怕知道嗎?」
他們邁著整齊的步子上去了。
這些人一亮相,很快引起了大家的關注,不同於別的班級大雜燴,他們服裝格外整齊,臉上沒有那些濃重的妝容,個個臉蛋白生生的。
帶著紅領巾,身板挺直。
尤其是那個為首的小丫頭,挺直腰板,無所畏懼的面朝眾人,鞠躬。
剛一起身,下面又是如潮水般的掌聲。
手裡像模像樣的拿著一跟直溜的樹枝充當指揮棒,清脆似黃鸝鳥的嗓子唱到:「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預備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