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文 / 理智的中二少年
公安部的提前行動讓人和會提前知道了風聲，人和會賄賂的多名官員都被繩之以法，其中就包括史學兵的父親。
光頭強當機立斷，趁夜帶著幾名衷心的手下跑路，至於其餘成員的死活，卻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光頭強抱著張欣然從一輛車換入另一輛車，這已經是他好幾次換車了，可能他自己也知道內部有警察的眼線，狡猾得很，幾人的手機也就換了號碼。
「那個史學兵父親被抓走了，我看沒什麼利用價值了，就不用帶上他跑路了吧，強哥。」
「不急。」光頭強坐在車裡掃視著道路上的行車，眼睛之中帶著提防「他還有最後一點利用價值，等他和幾個小弟帶著那個女人交易成功，收到錢，我再一腳踹了他，至於現在，還是要給他一些希望的。」
那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這些人異常狡猾，在xx步行街下車立刻分散了開來，約好了集合的地點，也不管有沒有人跟蹤他們，為了保險起見，幾人又是上演了好幾次換車和換地方，這才覺得徹底安全了。
最終，一輛非常普通的捷達開到了城市邊緣的某個廢棄的廠房裡。
幾天後，其中一人買回了一份報紙，上面有個非常醒目的標題『c市最大黑社會團體連根拔起』。
「強哥，咱們十多年的心血啊，都白費了。」
「能逃出來就不錯了，做人要懂得知足，反正十幾年經營出的錢都在手裡呢，怕什麼。」光頭強欣慰的看著眼前幾個皮箱子「至少錢都留下來了。」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光頭強精神一震，這個號碼知道的人只有一個。
「黑龍麼，你在哪裡。」光頭強問道。
「我已經成功來到c市，但看起來c市現在很不太平啊，我看交易取消吧，太冒險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
「我也是這麼想的，如今我的勢力已經被連根拔起，還談什麼毒品交易，而且最近警察那裡正在通緝我，我現在很難逃出c市啊，能否幫我一把？」光頭強並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你想帶走幾人？」
「4人」
「300萬」
「什麼！？你他媽搶錢啊！」光頭強不滿的說道。
「加上你，5個人，平攤下來才每個人六十萬，六十萬換條命難道不值麼？」
「200萬，我只能給出這個數字。」光頭強咬著牙說道。
「300萬」那頭又重複了一邊「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你還有一天的選擇時間。」對方說完便要掛上電話。
「好！300萬就300萬，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
「合作愉快！」那頭傳來了笑聲「最近風聲太緊，一周後，我會告訴你指定地點，你帶著你的兄弟到那個地方就可以了。」
幾人雖然想馬上就離開這個城市，但黑龍都如此說了，只好繼續在廢棄的廠房裡呆著。
過了三天，其中一人黑著臉拿著一份報紙回到了廠房「強哥，那300萬打水漂了。」
光頭強並沒有先急著疑惑，看了看報紙上的內容，突然顯得氣急敗壞「廢物！一群廢物！」
張欣然有些好奇，瞄了瞄報紙呢內容，這才明白了他在生氣什麼。
『兩位青年勇鬥六名綁匪並救出人質，城市需要這樣的英雄。』
底下大致內容為兩個年輕人帶著300萬來到了綁匪給出的指定的地點，並沒有通知警察，綁匪收到了錢卻不願意交換人質，兩名年輕人只好趁著幾名綁匪清點現金數目的時候解救女人質，和六位綁匪廝打在一起，警察來到現場的時候，五名綁匪喪失戰鬥力，一名綁匪潛逃，兩名年輕人均有受傷，其中性李的年輕人傷勢很重，身體多處淤青，小腹被刺多刀，目前正在搶救當中。
看到這裡，張欣然有些擔心，看來王丙辰和李志新兩人終於不計前嫌一起參加了救人質的行動，雖然已經成功救下了趙雪，但代價卻有些大，心裡擔心李志新的安危，但張欣然卻做不了什麼，只能心裡祝福他盡快脫離生命危險。
這一周的時間，幾人的活動雖然非常小心，但因為張欣然的存在，鮮有人至的地方卻暗藏著很多活物，張欣然靈敏的鼻子聞到了周圍幾百米內有很多陌生人的氣味，想必應該是那些緝毒警和公安局的警察，光頭強他們卻不知道這些事，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安全了，緝毒警和警察之所以沒有採取行動，估計應該是為了黑龍。
一周後，光頭強接到了黑龍的電話，幾人坐著破舊的捷達向深山老林開去，因為那裡沒有警察設置的關卡。
經過了幾天的電話聯繫和長途跋涉，光頭強和黑龍終於在一處森林邊緣見面。
「這什麼破地方啊，咱們為什麼不坐船偷渡走？」光頭強早已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坐船走？」精瘦的男子嗤笑了聲「那是在找死，咱們要穿過這片森林，到城市的那一邊，才有人接應咱們，至於坐火車、坐飛機、坐船走，你就別奢望了。」
張欣然盯著他的臉看，這就是殺了老警長原主人的毒販頭目麼？
感受到了張欣然眼光，黑龍看了一眼光頭強手裡抱著的張欣然，眼神顯得炯炯有神「你還帶著貓？」
「個人愛好。」光頭強不願意多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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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也沒有過多的去問，看著張欣然，嘴角挑了挑「很特別的眼神，讓我想到了某條惡狗，至今這只胳膊還在隱隱作疼。」
張欣然下意識向他左胳膊望了望，一條傷疤貫穿了他的整條胳膊，想必是老警長留下的吧。
黑龍帶來的幾人從背包裡翻出了很多穿越森林所需要的必備工具，遞給了光頭強這些人，這些人開始向森林深處走去。
因為尾巴上粘有定位器，張欣然並不能離開他們，要不然警察和緝毒警們就找不到確切的位置，她還要跟著這些人繼續呆上幾天。
最近幾天，張欣然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她總有一種老警長就在附近的感覺，空氣中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氣味，這讓她心裡隱約有種擔心，老警長為什麼會一直跟到這裡？
他難道像親自復仇？
聯想到這裡，張欣然整個人都不安起來，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好幾次晚上趁著這些人搭帳篷熟睡的功夫，張欣然都會在周圍尋找老警長的身影，但每次都無功而返，空氣中那股熟悉的氣味卻越來越濃了。
經過了將近十天的長途跋涉，黑龍和光頭強他們終於穿過了這片廣闊的森林，張欣然心中的那股不安感也越來越濃，空氣中開始存在一種無形的壓抑感，張欣然知道，老警長肯定在某個角落冰冷的注視著黑龍他們，因為這種微妙的氣息她已經領略過太多次了，這次的感覺尤為強烈。
黑龍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眼睛警惕的盯著四周，常在生死存亡中徘徊讓他的感知異常靈敏。
就在幾人來到另一個城市邊緣馬上要與碰頭人見面的時候，大堆大堆的武警從四面八方湧來。
「媽的！你們人裡有內鬼！」
黑龍凶狠的掏出手槍指著光頭強罵道。
「不可能！我的人裡面不可能有內鬼！」光頭強辯解著，黑龍突然把槍放在了他的腦袋上「你們人沒有內鬼，那就是我們的人嘍？」
黑龍的這個動作立刻讓兩群人劍拔弩張起來，紛紛掏出手槍指著對方。
「我感覺咱們應該冷靜一下，這個時候不是討論誰是內鬼的問題，現在的形式是警察已經試圖要包圍我們，我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怎樣突圍出去，內鬼的事情以後再說。」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光頭強提議讓自己的兄弟來斷後，這才讓黑龍的臉色好了許多。
就在這時，武警慢慢接近了他們，一顆顆煙霧彈嗖嗖的扔了過來，嗆眼的煙霧熏得幾人直咳嗦，其中一人更是對著煙霧彈那邊盲掃了一梭子子彈，這可捅了馬蜂窩，警察那頭頓時響起了密集的子彈聲，開槍的人甚至連人影也沒看到就被打成了篩子。
「找掩護！讓幾人在這裡攔著，我們趕快跑。」
光頭強讓自己人都留下來和武警對射，他自己帶著好幾箱錢跟著黑龍他們向城市裡跑去。
張欣然躲在一個地方，心裡有了一種任務完成的使命感，自己終於為老警長做了一件事情，此時的心情非常好，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嗖的一聲從她眼前略過，定睛一看，卻是老警長！
張欣然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時四周的槍戰還沒有結束，子彈偶爾會射到這裡，但張欣然卻顧不上這些了，即使冒著槍林彈雨也要把老警長給追回來，因為她已經意識到老警長要做什麼了。
「大蘇！停下來！」張欣然用盡全力才勉勉強強的追上奔跑中的老警長，她一邊跑一邊阻止老警長，但老警長卻不為所動，此時的他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狂亂，眼睛裡早已沒有了那股清澈與淡然，有的只有無盡的瘋狂！
這不是老警長！他已經被復仇蒙蔽了大腦！張欣然想到這裡，心裡更加著急了。
「大蘇！冷靜下來！醒醒！」
張欣然一邊極力的跟上老警長的步伐並慢慢靠近他，用最大的力氣在他耳邊吼道「你答應過偶不去報仇的！難道你忘記對偶的承諾了麼！」
即使這樣，老警長依然充耳不聞，張欣然意識到老警長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神志，而且她此時早已沒有了力氣跟上老警長的高速跑動，索性一口咬在老警長的尾巴上企圖讓他停止奔跑，卻沒想到老警長奔跑起來力氣大的嚇人，她這一停下來，嘴上咬著他的尾巴，沒有阻止到他不說，自己倒是被甩飛老遠，老警長的尾巴也脫嘴而出。
張欣然在地上翻了好幾圈，不顧身上的劃傷，繼續向老警長追去，他的狀態太不正常了，很有可能會去做傻事。
你這個壞蛋！平時總教育我要理智，要冷靜客觀處理問題，你自己卻放任自己的衝動！該死的傢伙！
張欣然咬著牙向前奔跑著，望著老警長身影離她越來越遠，心中的焦慮感前所未有的大，她太怕看到老警長被亂槍掃死的一幕了。
劇烈的跑動讓張欣然呼吸都感到困難，這還是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麼平時不加強跑動，結果現在卻掉了鏈子，老警長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視線內，張欣然只能靠著空氣中殘留的氣味追尋著。
噠噠噠！
前方不遠處又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槍響，張欣然模糊的視線突然之間變得清晰起來，槍響讓她打了個機靈，惱中不自覺聯想到了老警長被槍打死的場景，身體的潛力突然被激發了出來，張欣然用自己完全想像不到的速度向那裡奔跑而去。
越來越近了，地上身中數彈的屍體，周圍維持秩序的警察，驚慌的人群，還有那一灘又一灘的鮮血，無不在敲擊著張欣然的心臟，她真怕自己會看到
到一具狗的屍體，又害怕看到的那一灘灘血，說不定哪灘就是老警長的。
城市裡仍然想著零散的槍聲，這證明槍戰還沒結束，張欣然繼續向著槍響聲的地方跑去。
我只想和你平靜的生活下去，度過貓與狗那短暫的十年，眼看著馬上就要實現了，但你為什麼卻突然變卦了！
張欣然心裡既害怕又憤怒，既無助又絕望，老警長是她最後的生活動力，沒有了老警長，張欣然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堅強的活下去。
五分鐘後，張欣然終於跑到了最後的槍戰現場，幾名劫匪正在和警方對射，地上躺著光頭強的屍體，他雙眼圓睜著，眉心中了一槍，手裡的皮箱都不見了，但這卻不是張欣然的關注點，她努力辨別著那幾名和警察對射的犯罪分子們，沒有黑龍！也沒有老警長！
張欣然不祥的預感越來越盛，周圍有老警長的氣味，這證明他肯定來過這裡，張欣然順著氣味向東跑去，小小的身影直接穿過了槍戰的正中央，即使好幾發子彈打在她身邊也不會讓她有一丁點的情緒波動，因為心繫老警長安慰的張欣然已經徹底忘掉了周圍的所有事物，她現在只想找到老警長。
越來越近了，氣味越來越濃了，張欣然鼻子不住的聳動著，空氣之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讓她心臟發沉，好似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上一樣，誰受傷了？黑龍，還是老警長？
撲哧！撲哧！
「咯嗝額」
一陣怪異的聲音從一個拐角處傳來，兩種聲音傳到了張欣然的耳朵處，迫使她加快了腳步，此時四肢沉重的厲害，每走兩步都會摔倒，但張欣然依然努力爬起來，向著聲音源爬去。
來到了事發現場，張欣然慘叫一聲，最不想看到的結果還是看到了。
老警長狗嘴咬著黑龍的氣管，眼中之中儘是猙獰，躺在地上臉憋得通紅的黑龍嘴裡發出一些咯咯聲，右手攥著一個彈簧刀一下一下的捅進老警長的腹部，但這卻絲毫阻止不了老警長的咬力，好像刀子根本沒有捅在他身體上一般。
張欣然不知哪來的力氣，竄到了黑龍身上，用身體抱住了黑龍的胳膊企圖用自己那較小的身體阻擋黑龍捅人的動作。
「求求你，別捅了。」
張欣然帶著哭腔，整個身體纏在黑龍的胳膊上，此時的她是多麼希望自己吃的胖胖的，體重也會增加不少，那樣的話，興許就會阻止住黑龍抬起的胳膊。
不管張欣然如何用牙齒咬他的手指，黑龍仍在一下又一下的把彈簧刀捅進老警長的腹部，張欣然整個人抱住他的胳膊，卻只能減少了他的捅刺速度，刀尖每次沒入進老警長的身體，都像是捅進了張欣然心臟。
此時此刻，張欣然才徹底的瞭解到做貓的悲哀，連阻止一個人抬手臂的能力都沒有，望著老警長那血肉模糊的腹部，張欣然嗷嗷慘叫著，一股液體從眼睛裡噴薄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額」隨著一聲長音，黑龍捅刺的動作戛然而止，張欣然抱住的手臂也頹然的跌落。
「嗚喵」她大聲哭泣著，眼淚終於像絕了堤般的留下來，即使淚腺再不發達，也終於抵擋不住她心中那巨大的悲痛感。
「丫頭，別哭。」
虛弱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張欣然整個眼睛被淚水浸滿，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那熟悉的聲音還是讓她停止了哭泣。
「你聽我說。」老警長躺在黑龍的屍體上，用爪背上的毛擦了擦張欣然眼中的淚水「我狗窩裡放著一個u盤和一個小掛件，那裡有我的一些心裡話。」
老警長說話聲斷斷續續，虛弱到了極點。
「你答應過偶的你答應過偶的為什麼出爾反爾。」張欣然整個人顯得有些呆呆傻傻，帶著質問的眼神望向老警長，如果不這樣，她的脆弱心靈會徹底崩潰。
老警長爪子摩擦著她的小臉「這是我的選擇，我注定要付出代價，我只能向你說句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丫頭，答應我，要好好活下去。」
「一句對不起，卻選擇了去尋死，自己不想活了，卻要偶選擇獨活？你太自私了！」
張欣然心中突然被憤怒所佔滿，她想質問老警長，卻發現，老警長早已閉上了眼睛。
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毒梟黑龍的屍體躺在那裡，氣管已經被咬斷了，一條狗的屍體死在了他的身上，而狗屍體的旁邊，一隻渾身是血的小貓正試圖把狗腹部流出的腸子都塞回去，每次塞進去，腸子都會流出來，可這隻小貓依然如此往復著，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小貓天真的以為把腸子塞進去了就能讓狗活過來一樣。
不管是警察還是越聚越多的群眾，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了，尤其是小貓在試了不知多少次以後，終於停止了這種機械性的動作，突然傳出了一聲哀鳴。
這個聲音讓很多人的心臟彷彿被重錘敲中了一般，貓與狗之間那最純粹的感情，不知打動了在場的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