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趕路 文 / 濁妖
正午，陽光正辣，遠處的山丘上，開了滿山的紫花，一片花瓣洋洋灑灑，旋轉落下，停在一頭黑髮上，又漸漸飄遠
「駕駕駕∼∼」隱隱中，一聲聲馬鞭聲傳來，「呼」的竄了匹白馬過去，吹掉一地落花
山前的涼亭，是歇腳的白馬在附近吃草休息，紅湘和墨素坐在亭裡，抹了把汗，道「墨素兒啊！你真的不決定和我一道？」
墨素「咕嚕咕嚕」喝了口水，道「是啊！我們不同！」
紅湘細手一撫，像個男人一樣，張開腿，端坐在哪裡，道「怎麼不同了？」
墨素回道「我要去西方，你要去東方，那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紅湘「哦」了聲，眉頭一揚，又道「原來我要去的地方在東方？」
墨素「……」
湖上的小屋外，一個身穿白衣的女，手拿細草，嘴角含笑的逗弄著湖裡的小魚
一個魔兵單膝跪地的道「白主，沒發現獸布蹤影！」
女沒有言語，清澈的眼看著湖裡嬉戲的兩條小魚，似自言自語，道「是什麼讓你們如此依戀？又是什麼讓你們如此相愛？又是誰，讓你們如此幸福？這是在嘲笑我麼？好吧，我就仁慈的賜你們……一死！」
說著，手心一抓，一條魚兒一躍而起，落入女手中，帶起一水漬
那條魚張大嘴，不停的掙扎，想要逃離這魔抓，而湖裡，一條魚兒，驚慌的在原地游來游去，似在尋找什麼
女眼眸帶笑，一臉高興，道了聲「好，好，好，如此才完美！」
說著手上一用力，殷紅的血順著手心，一滴滴從她手指滑落，把平台上鋪滿紅色，像一朵朵紅花，用生命開的燦爛
湖中的魚兒似感受到了什麼，不安的從湖面躍起，又沉下
玉手一鬆，那條魚就一塊塊，一塊塊的帶著腥味，落入湖中
血像是被打碎的染缸，在湖面緩緩散開，再漸漸淡去
「走吧！不遠了，大戰當前，別讓主公久等了！」說話間轉過身來，露出張傾國傾城的臉
膚如凝脂，眉眼如黛，眼角一顆淚痣，讓她美中帶媚，青絲用根紅色的羽毛輕輕挽起，鬆散的垂下，右耳帶了枚白色的珍珠，而手上用條紅線拴了枚不規則的白玉碎片，本是鋒利的邊沿已經變得圓潤，晶亮
白色紗裙鋪在身後，隨著她緩步走來，如蓮花般散開……
「吁∼∼」紅湘停下馬，看了看遠處，道「墨素兒，我就送到這裡了！後面的就你自己走了，在上可要照顧好自己！我也沒什麼東西好送於你的，這布包就給你了！」
說著從懷裡摸出個巴掌大小的紅色布包，遞給墨素，墨素接過看了看，只見上面用紅線繡了個紅色的喜字，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墨素看著紅湘眼裡已有了離意，不知相見又在何時？心裡一堵，道「紅湘姐，東去的途遠，不知多久能相見，我就送個擁抱給你吧！別著涼了！」
紅湘笑著從馬上跳下來，一把攬過墨素狠狠的抱著墨素，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墨素的屁股上，道「你這小傢伙兒，都要走了也不說句好聽的！該打！」
墨素嘻嘻的笑了聲，在紅湘的懷裡，道「後會有期！」
紅湘眼圈一紅，放開墨素，拍著她的肩膀，道「後悔有期！」
說完頭也不回的跨上馬，馬兒一轉，掉了頭，不留戀的馬鞭一揮，「駕∼∼」
白馬飛也似的往前奔去，留下一塵土，墨素看著漸漸遠去的紅湘，雙手呈喇叭狀，大聲喊道「紅∼湘∼姐∼威∼武！」
紅湘在馬上聽聞，嘴角一揚，沒回頭的伸出大拇指，一揮鞭，白馬轉過山彎，不見蹤影
墨素在大道上站了好久，直到陽曬得她大汗淋漓，她才收了布包，滿臉通紅的轉身抬眼看了看遠處的山林翠色，大道彎曲，笑著大叫了聲「威∼武！」
人終會一一離去，終會走到盡頭，沒有什麼能夠一直停留，因為這世間沒有永恆！
「駕駕駕∼」一聲聲御馬聲傳來，紅湘揮著馬鞭奔來，「嘶∼∼」白馬突然前蹄彎曲，停了下來，紅湘瀟灑的捏著馬鞭，握住韁繩，一個用力，馬兒平靜了下來，在原地踏步
紅湘偏過頭，一臉嚴肅的看著對面一條黑色滕蔓上的那個白衣女，道「好狗不擋道！今天出門急，可沒帶骨頭呢！」
女聽聞嫣然一笑，道「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紅湘嘴角一笑，道「你怎麼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看來你對這事還挺清楚的啊！」
女看著她卻並不言語，而女身邊的一個宮衛可氣不過了，上前一步，道「哪兒來的狗東西，把你的滿嘴髒話，給你老娘收起來！」
說著雙手合攏，祭出把黑色的大鼓，手一攬，就掛在腰間，伸手間，兩把鼓錘幻化而出，反手就要打下，另一邊的宮衛一把拉住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那宮衛皺著眉頭，手一拉從另一個宮衛手裡掙脫出來，惡狠狠的盯著紅湘
紅湘眼神一閃，犀利的盯著她，道「你家主都沒說話，哪輪得到你這條狗撒潑？真不知是哪個缺心眼的混帳東西，才教出你這麼個沒教養的瘋狗！」
那宮衛氣得渾身顫抖，指著紅湘，道「你∼∼」
紅湘下巴一抬，
道「怎麼？不服氣？那你叫你那混帳主給你報仇吧！可是……你猜，她會嗎？」
這下宮衛咬著嘴皮，心裡就打鼓了，雖說她跟了白羽很久了，但是白羽的冷酷無情是出了名的，就算是白羽的親爹親媽冒犯了她，怕白羽也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爹娘的，又怎麼會為了她一個小小宮衛動手殺人呢？不過她還真想知道白羽會不會為她出手
紅湘哼了聲，道「怎麼？不敢猜還是她跟本就不……」
還沒說完，女緩步踏前，衣袖一揮，抬眼看著紅湘，道「我想這些事情紅姑娘怕是有些多管閒事了吧！若是有人冒犯我白羽的手下，我自是不會不管的！」接著盯了眼身後一臉得意的宮衛，又道「畢竟欺我手下就是對我白羽的不敬！」
紅湘不怒反笑，坐在白馬上，威風凜凜的道「真不知魔道赫赫有名，以冷酷無情而聞名的白羽何時轉了性？」
女眼眸如水，似溫柔的看著紅湘，道「還真是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紅湘眉頭一挑，陰陽怪氣的道「彼此彼此！」
一滿臉裹著黑布背著長刀的宮衛上前，在女身邊耳語了番，頓時，女眼神深邃，接著宮衛抬眼看了眼馬背上的紅湘，女也抬眼看來，接著微笑的揮了揮手，宮衛退一步，陰冷的盯著紅湘，竟緩緩在紅湘眼皮底下化為透明，直至不見
這下紅湘就不淡定了，震驚的閃著眼，在馬背上坐立不安，難怪杜師弟昨晚要她別和白羽糾纏！
立馬，她警惕的四處張望，「呼∼∼」的一聲，一個黑影從馬蹄邊一閃而過，白馬受驚的原地踏步，不停的嘶鳴，紅湘拍了拍馬背，安撫了白馬一下，向下望去，只見白馬腿上，一條血痕清晰可見，甚至還留著絲絲殷紅，紅湘更是吃驚，這宮衛到底用的是什麼東西，竟能割傷白馬的蹄！
又是「呼∼∼」的一聲，從紅湘的背後閃過，紅湘頭上的紅繩瞬間紅芒大盛
「嗯∼∼」一聲悶哼傳來，一口熱血似從虛無憑空出現，散滿地面
「蹬蹬蹬蹬蹬∼∼」白馬身側的大道上，一串深深的腳印從紅湘背後，一直蔓延到女和白馬的中間才緩緩停住
那個宮衛緩緩化出，半跪在地上，摀住胸口，眼神冰涼的盯著紅湘，抬手抹掉嘴角的鮮血
接著一攥黑髮從紅湘頭上緩緩落下，飄在大道中央，紅湘臉色一黑，盯著白羽，道「魔道宵小果真見不得人，竟作這偷襲的勾當！」
白羽也是有些吃驚，這影**衛在魔道雖算不得是最頂尖的，可這暗殺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這紅湘竟能把影打傷，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看來，不可和這紅湘多加糾纏！白羽微微一笑，風情萬種的撫了撫秀髮，腳步輕移，踏上大道，道「紅姑娘，今日是我白羽多有得罪，改日再去謝罪，在下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了！」
說著手一揮，轉身踏上滕蔓，就欲走掉，這紅湘眼珠直轉，心道這魔道的要事定又是傷天害理的大事，看她那樣，此事定有蹊蹺，嗯，絆住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想著便清了清嗓，道「白姑娘，你的屬下傷了我，就想著要走，這說出去，別人還說我紅湘軟弱無能，丟了正道的臉！」
白羽的腳步一頓，瞬間，臉色發黑，眼神冰冷，抿著唇一言不發，漸漸，身上竟緩緩化出一絲絲淡淡的黑氣，把白色紗裙籠罩在黑氣之下，遠遠看去，黑氣環繞，猶如一個來自地府的惡鬼，讓人忍不住心底發顫
白羽身後的宮衛個個嚴肅的立在一旁，嚴陣以待，而白馬前的影**衛，則腳一蹬，躍上滕蔓，恭敬的站在眾宮衛身後，緩緩隱了身影
紅湘手上一顫，滿臉震驚，這，這白羽的身上有如此戾氣，竟已經濃到可以化為黑氣的程，這還得了？
心中一股巨大的危機傳來，讓她心生退意，可是，她骨裡的驕傲怎麼能容忍她退卻！當下紅湘勒住韁繩，把背打得直直的，一副必死又如何的模樣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羽身邊的黑氣越加濃厚，把她全身遮住，看起來像是一團黑霧，紅湘的額頭滲滿冷汗，從臉頰滑落，「啪」的一聲，滴在大道的泥土上，濺起個塵土洞
這時，白羽一字一句的緩聲道「你∼想如何？」
白馬卻突然「吼∼∼」的一聲大吼，一股無形的波紋，迅速散開，炸響在眾人耳邊，接著一陣白光大亮，隱約間，裡面竟出現一條龍在緩緩成形，眾魔大驚，這是什麼東西
一會兒後，白光漸漸褪去，竟露出了一條五丈高大的無角龍頭，馬身，龍爪，渾身長滿鱗片的白馬，一喘氣，一朵朵白雲噴出，托著此獸上升天空，如同騰雲駕霧的馬
此獸「噗嗤」，打了個響鼻，瞪著銅鈴般大小的眼，正龍威正怒的盯著眾人
立於此獸之上的紅湘身後，緩緩飄著八卦圖騰，旋轉中一閃一閃，似憤怒難擋
白羽嘴角一勾，轉過身來，道「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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