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文 / 濁妖
一章老道
年前，中原大地，正魔兩道摩擦不斷，歷經七七四十九次大戰，跨越十年之久，最終魔道於麓州大敗，退居北方沼澤，年未出，一直悄無聲息的活動於北方
而正道也於那戰後，一掘不振，不復往日鼎盛繁榮
經年的修養，近年魔道又蠢蠢欲動起來，窺視與崑崙同生的崑崙玉，幾月間騷擾不斷，連禍害了週遭城鎮數十，又恰逢天災，所過之處，橫屍遍野，屋毀人亡，姓苦不堪言
於是，以崑崙為的，蜀山，蓬萊，嶗山，白，祁連，終南，等道派，紛紛遣座下眾弟下山，共對魔教，是以，亂世出英雄，在這正魔交鋒中，各種奇人異士，少年英才，漸漸顯露，成為正道年輕一輩的中流砥柱，眾多事跡流傳萬里，於是，求道之風大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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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很「辣」，照在寬闊的河面，波光粼粼，一圈圈水波蕩起，將陽光擠碎，散成細碎的光點，浪花一波接一波的拍打岸邊，「嘩嘩」直響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背著簡單的行李，穿著灰色小袍，黑髮高束，一副小打扮，卻是長的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正滿臉通紅，汗流浹背的從大道上走來
「哎呀，有河！」她聽見「嘩嘩」的水流聲，驚喜的往前跑去，將行理往旁邊一扔，就把頭扎進河裡，唉，真涼快！
一隻調皮的螃蟹聽見動靜，從石頭縫裡，悄悄探出，舉起巨大的鉗，就朝墨素的鼻夾去
「啊！」墨素慘叫一聲，雙眼往鼻看去
「小螃蟹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她將幾隻腳亂蹬的螃蟹取下來，看著鼻頭冒血的傷口，欲哭無淚
她轉身準備取些布條包紮一下，一轉頭，就慌了「包袱呢？」
她左看右看，竟瞥見包袱往下游飄去，她站起來，追著包袱一跑，可是怎樣都追不上，這樣，她還怎麼去得了崑崙！
墨素從小生在小村，早崇拜崑崙仙山已久，聽聞各仙山廣收門徒，便收拾了行理，告別家鄉，踏上求道之
眼看包袱就要飄遠，顧不上許多，墨素便縱身跳入河裡，將行理抱住，在水裡撲騰，本是平靜的河面，忽然波濤洶湧，水花四濺，大量的水往河中央匯攏、迴旋，形成巨大而空洞的漩渦，都說，福禍相依，禍不單行，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吧！
「救，救命啊！」墨素抱著行囊，驚恐的喊叫，在水裡奮力的撲騰，無奈她不懂水性，只能隨著水流，在水裡一上，一下，漸漸的向漩渦臨近
不要吧！我還沒上崑崙，拜師藝呢！她在心裡叫道，為自己將死的命運感到悲哀，真是天要滅她，她不得不亡啊！
湍急的水將她徹底拖入漩渦，隨著水流旋轉不止，當真轉得昏天地暗，眼冒金星，有種想吐的衝動，沒忍住，打起了乾嘔，一張嘴，大量的水湧入嘴裡，被嗆得猛咳嗽，換來的卻是更多的水往嘴裡鑽，腳下已被漩渦扯得生疼，墨素掙扎了幾下，便沒了意識，暈過去，不知生死
「滴答，滴答」四周迴響著水滴聲，顯得空曠之，墨素漸漸睜開眼，眨了眨眼，猛的坐起，看了看包袱，立即鬆了口氣
「這，這是？」她的頭頂，是個半圓的透明罩壁，外面，人高的水草裡，一米多長的魚，游來游去，各種沒見過的動物，穿梭在岩石淤泥裡，陽光透過河水，灑下斑斕的光線，隨波逐流，陽光卻是照不到河底，顯得昏暗，陰冷
她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那罩壁就像水波一樣，輕柔的蕩起圈圈漣漪，一隻小蝦一跳一跳的從旁邊游過，她伸出手，竟穿過罩壁，一把抓住那小蝦，突然，魚群騷動起來，往四面八方游去，那小蝦也掙扎不已，顯然在害怕著什麼，漸漸，她面前的河水渾濁起來，越來越渾，忽然，一隻水桶大小的水蛇，吐著芯，從泥裡竄出，向她游來，嚇得她一個踉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蛇碰在罩壁上，被彈的老遠，卻是不走，沉入淤泥，守在罩壁旁
「孩，叫什麼名字啊？」她正鬆了口氣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像被人掐住脖一般，把她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立在原處不敢動，都說河裡有河伯，專吃人肉，他的聲音那麼難聽，定是河伯！墨素越想越怕，自古都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卻番兩次的遭難，當真是掃把星附身了！
墨素身一顫，道「我，我叫墨素！」
那人嗯了一聲，又道「多少歲啊？」
「虛，虛，虛歲十一」墨素生怕惹得那人不高興，吃了自己
那人歎了口氣，道「我又不吃人，轉過來吧！」
墨素苦澀的吸了口氣，小心的轉過身去
那人瞧了眼墨素，道「閉著眼幹嘛？」
「我，我……」墨素的手緊緊的抓住衣角，使勁揉搓
「呵呵，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小孩兒」聽聞，墨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被貌似河伯的怪物說有趣？她怎麼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呢！
隨即，她覺得身一輕，便離開了地面，一會兒，又落在地上，一絲絲清香味傳來，令她本有些昏沉的腦袋，頓時清明了不少
墨素好奇的很，心下的懼怕也淡了不少，道「真香！這是什麼味道？」
「檀香！」
墨素小心的問道「可以給我看看嗎？」因為做為山野小孩她，哪聞過如此清洌的味道
「可以！」沒想到，那人帶著笑意，一口答應了下來，她睜開
眼，便見眼前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上放了粒紫黑的檀木珠，雕了鏤空的花，裡面有顆珍珠，正一波接一波的散發著透明的水紋
「真，真好看！」墨素慎慎的望著那顆珠，心裡真是喜歡了
「此珠名避水，采自東海，五年成形，五年具避水之力，再加了千年檀木做珠器，最難得的是還開了靈智！」那人得意的介紹此珠的來歷，顯然也是為喜歡這一珠
說罷，右手一轉，收了珠，墨素見狀，一急，抬頭就要求那人讓自己多看幾眼，怎奈，卻愣在那裡，半響才反應過來
墨素面前盤腿坐了個中年男，黑髮高束插了枝檀木固定，白色的衣袍，面容清秀，臉上蒼白不已，嘴角卻已經泛紫，看起來有些妖異，背後背了把劍，當真一身正氣
「道長，請收我為徒吧！」墨素激動的跪在地上，就要磕頭
那人手一抬，將她扶起
「我被魔道妖人下了日散，此毒詭異，怕是活不過今日了，孩，我有件事拜託你，好嗎？」那人和藹的摸了摸墨素的頭
墨素一臉嚴肅，道「道長你說，我一定辦到」
「我是蜀山執事，名藏劍，前月被掌門派下山對抗魔道，怎奈五日前，遇魔道偷襲，被其所傷，好在根基深厚，生生捱過了兩日，可是重傷未治，元氣又大傷，加之劇毒已入心肺，將內丹也毒化……」還未說完，他便咳出了一口黑血，還冒著惡臭，將岩石都腐蝕了幾個大洞
「道長，沒事吧？」墨素上前扶住藏劍的手，藏劍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你務必把這錦盒盡快交給崑崙掌門，望越早越好！」藏劍將巴掌大的錦盒交給墨素，墨素小心的放入懷裡
又反手從背上取下劍，掐了個手決，口中唸唸有詞，頓時，長劍紫光大放，飛入墨素手裡，把她壓的一沉，真重，這是她的第一感覺
藏劍本就蒼白的臉，越加蒼白了，眼神和精神都黯淡了不少，嘴唇也從紫變黑
「此劍是信物！」說完，又從袖口摸出一枚銀針道「我的內丹已毒化，沒辦法護你，此銀針可保你一平安！」藏劍替墨素別在袖裡，將避水珠拿出
「這便當是我送你的吧！」藏劍懷念的看了一眼避水，避水珠劇烈的抖動著，彷彿捨不得藏劍
「此後你便要好生呆在這孩身邊，保護好她！」他將避水珠教給墨素，墨素可高興壞了，把手放在衣袍上，使勁的搓了幾下，搓得兩手通紅，才滿意的接在手中，看著這避水珠眼睛都是亮的
「謝謝道長！」她歡喜的向藏劍道謝，覺得這道長真是個好人！
藏劍只是淺笑，看著墨素心有不忍，眼中愧疚不已，其實，這錦盒裡裝的是魔道重物，此去崑崙途艱險，可謂九死一生，一切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道長，我把這個盒帶上崑崙後，我，我可以做崑崙弟麼？」墨素滿臉期望的盯著藏劍
「可以！」藏劍摸出一塊白玉，指尖一抹紫光，輕輕點上去，剎那，幾行紫字應在白玉上，一閃一閃，後隱入玉裡不見了蹤影
「你把這玉交給崑崙的莫白長老，他自會留你在崑崙的！」說罷，交到墨素手裡，墨素左翻右翻，看著好奇之
藏劍嘴裡一甜，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將衣襟染成點點墨色
「道長」墨素緊張的看著藏劍，只覺難過的很
「無關緊要」藏劍抬起袖口輕輕擦掉嘴角的黑血，把潔白的袖口抹上了一角漆黑
「可是……」
藏劍卻擺擺手，道「切記，若上不了崑崙，就去崑崙旁的若水鎮！」墨素帶著眼淚，點點頭，藏劍微笑著摸她的頭，帶著如釋重負的表情，連著眉毛似乎都歡愉了起來，眼眸裡卻是帶著點點愁緒
忽然，藏劍放在墨素頭頂的手落了下去，墨素抬頭看去，只見藏劍盤坐在那裡祥和的閉了眼，嘴角掛笑，一副睡著的模樣，墨素見狀，心下一驚
「道長？」她小心的推了推藏劍
「道長！」她怎見得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眼淚奪眶而出，滴在藏劍白色的衣袍上，染成深色
她上前小心的替藏劍擦乾淨嘴角殘留的黑血，在墨素淚眼婆娑中，藏劍的身上燃起了醬紫色的火焰，瞬間就把藏劍燒成灰飛，消散在空中，都說道法高深的人會羽化成仙，那藏劍這樣算不算呢？
墨素向藏劍拜了拜，畢竟他還救了自己一命，雖然她沒讀過什麼書，但是知恩圖報，她還是懂的！
要是墨素知道了那漩渦就是藏劍弄出來的，看她還曉不曉得知恩圖報怎麼寫！
待得她哭完後，站起來，撿起地上的行李，拍了拍，背在背上，把劍抱在懷裡，對著避水珠道「道長叫你照顧我，我想你是有靈智的吧！那麼，可以帶我上岸麼？」
那避水珠亮了亮，算是回答過了，墨素將它揣進貼身的布兜裡，看了一眼藏劍坐的地方，後頭也不回的一腳往前走去，那透明壁罩變成一個水泡，將她包住，向上方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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