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9章 已成定局 文 / 燈火微微
像是早就知道要來人,屋子裡的空調早已打開,剛一進屋就是一股帶著花香的熱氣撲面而來,整整一面落地窗下,養了一片鮮花,甜甜的花香,漫了一整間屋子。
江玉城抱著我直接上了二樓的臥室,這是一個中式風格裝修的臥室,朝南是一片落地窗,窗前幾株高大的法桐,寒風吹過,掛在枝子上的幾個小球球晃來晃去搖搖欲墜,整間臥室大的不像樣,鋪著上好的地板,好像剛剛才打過蠟,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水蠟的清香。
臥室裡並沒有多餘的家俱,朝東的方向放著一張大大的黃花梨架子床,六個柱,三面床圍上雕著胡蘆萬代的紋飾,床頂到地面足有兩米,在床頂裡面圍了一圈淡紅色的輕紗,用銀勾鬆鬆地挽著,朝西的月洞門下是一張長方形的腳踏,床上鋪了厚厚的緞子被,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江玉城把我放在床上,低頭看了我一眼:「你先休息下……」
他說完轉身要走。
「不要走!」我慌忙扯住他的衣服,險些從床上跌落,我哭叫著:「江玉城……你放了我吧……我真有很重要的事……我求求你了……」
江玉城冷冷看著我已經哭花的臉,甩下一句:「在這好好呆著!」
他說完用力拉開我的手,把我往床裡推了一下。
我正用了全力去拽他的衣服,想不到他一句話後就推開自己,我一時用力不當,竟被他推得一頭撞在了床圍上,我驚叫了一聲,本能摀住肚子。
江玉城一臉鐵青地看著我,咬了咬牙,轉身就往外走,我頭暈眼花之際眼見他出去,幾乎立即就清醒過來,我忍著疼痛連滾帶爬地就追上去。
下床的時候,我被腳踏一絆,顯些摔倒,我一把抓住床柱,眼見江玉城從外面把臥室的門鎖了個結結實實,心裡面登時就絕望了下來,我跑下去瘋了似的扭著門把手,重重地砸著門,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江玉城!開門!開門!求求你……放我走吧……江玉城……求你了……求你了……」
我絕望地想著,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徐阿姨在門外輕輕地叫著:「蘇小姐……」
我披頭散髮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淚水,身子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都僵硬了。
我聽到聲音,緩緩把頭從雙臂間抬起看過去。
徐阿姨看到我坐在地上嚇了一跳,慌忙走過來連聲問道:「蘇小姐!蘇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坐在地上?快起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用力過來扶我。
我握著她的手,睜著紅腫的眼睛,啞著嗓子問道:「他人呢?」
徐阿姨用力把我拉起來,嘴裡說道:「江先生已經走了……」
我向上起的動作就一下子頓住,我抬頭看著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他走了?」
徐阿姨看著我答應了一聲:「嗯,江先生剛把你送回來就走了……」
我心中一動,低頭咬了咬牙,慢慢站直身子,然後一下子掙脫她的攙扶,猛地拉開門,瘋了似地就衝了出去。
我一邊跑一邊在心裡默默地念著,一定要去見到仲寧!我一定要見到他!告訴她我為什麼會延誤了和她的會面!
我的心跳得飛快,整個人已經變得失控起來。
徐阿姨在我的身後拚命地喊道:「蘇小姐!不可以!不可以!」
我哪裡還能顧得了她,我的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一定要回宣城見到仲寧!一定要見到她!無論如何也要見到她!
我瘋了一般地衝下樓梯,我想,我去跪著求仲寧,也話她會放我一馬,也許她就不會把資料外傳,我知道江玉城是那樣高傲的男人,他一定不屑於接受仲寧的幫助,我不能讓他這些年的努力毀於一旦,更不能讓他的尊嚴受到傷害。
我的心裡這樣想著,腳下更是加快了步子,下樓梯的時候差點一腳踩空。
我不顧身後徐阿姨的叫聲,拚命地向外跑著,我想,只要我跑出去,攔上一輛車,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衝到門外的時候,眼前一花,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腰上卻一緊,一下秒,身體猛然就被人凌空抱了起來。
我頭皮倏地發麻,一邊尖叫著:「放開我!放開我!」
一邊拚命地亂踢。
抱著我的人手臂力氣大得如同鋼鉗,將我狠狠地箍在他的胸前,他不顧我的掙扎,抬腳直接把我抱進了屋子裡,然後兩手扶住我把我放在了地上,冷冷說道:「蘇小姐!不要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
我有些狼狽地穩了穩身子,徐阿姨就趕上來了,她焦急地打量著我,嘴裡不停地問著:「蘇小姐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傷到哪裡?」
剛剛把我抱過來的男人站在我面前對我皺了皺眉,然後對徐阿姨冷冷說了句:「那我先出去了……」
他說完不待徐阿姨回答轉身便走。
我撫著胸口壓了壓驚,喘息了半天顫著聲音問道:「他是誰?」
徐阿姨確定我沒有事,這才輕歎一口氣,說道:「他是江先生派來的保鏢,蘇小姐,你可不要這麼亂跑了,太危險了……」
保鏢?
我一下子就愣住,看著徐阿姨一臉慘白地問道:「你是說
……江玉城派了保鏢來監視我?」
徐阿姨一看我的表情,臉上有些慌亂,忙說道:「江先生是為小姐著想……小姐不要想多了……」
「不要想多了!他竟然派人把我給看管起來了!徐阿姨!你還讓我不要想多了!」
我忽然就感覺崩潰起來,江玉城竟然派了保鏢來看管我,他是瘋了嗎?他是真的想把我一直關在這裡嗎?
我瞬間絕望得想去死了,我心灰意冷地想到: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我想,江玉城,算我對不起你了。
我紅著眼圈啞著聲音問到:「幾點了?」
徐阿姨扶著我一邊往沙發那邊走一邊說道:「快一點了……」
我坐在沙發上,然後四處看了一下,問道:「我的包呢?」
徐阿姨連忙從一邊的櫃子裡拿出來遞給我。
我接過之後,在包裡翻了半天,才抬頭看著徐阿姨眼神絕望地問道:「我的手機呢?」
徐阿姨看著我,有些為難地說道:「江先生……江先生……」
我咬了咬嘴唇:「他連手機也拿走了?」
徐阿姨一看我的樣子,忙安慰我:「江先生是為你好……他怕有人騷擾你,蘇小姐你可別多想了……」
我沒再說話,用力握緊了拳頭,因為用力過大,指甲已經陷進了肉裡去,明明應該很痛,可是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我只覺得全身發冷,冷得牙齒都打顫。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江玉城都沒過來,我想,現在泛海那邊應該是風雨飄搖了,這麼大的公司,一旦出現這麼嚴重的欺詐事件,對全體股東來說是極大的信任危機。
我幾乎可以想像得出事件曝光後的連鎖反應,股票跌停,停牌整頓,然後再向公眾道歉,最後被股東起訴對薄公堂——這裡面幾乎每一項單獨拿出來,都是一個上市企業的致命傷。
泛海本來想著藉由泰西的併購案來進軍國內石油界,可是誰知道卻引來一匹惡狼,非但沒有得益,反而把自己咬得一身是傷,明知道這錯誤是併購之前犯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現在泰西是泛海的子公司呢?
我心疼地想著,江玉城現在該怎麼辦呢?他一定很累很累。
我的心裡每一天每一天都是焦急萬分的,江玉城為了不讓我出去,派了七八個保鏢在這裡,然後又把所有的電話撤走,幾乎是封鎖了外界的消息,只為了讓我安靜地呆在這裡。
可是我怎麼能安靜得下來呢?
我像個傻子似的,對外面發生的任何事都不知道,每一天除了吃睡就是發呆,心裡惦記那個人惦記得要死,卻不能知道關於他的一點消息,如果不是為了肚子裡的寶寶,我真的想死掉算了。
我原本想著江玉城會把我一直關到他忘了我。
可是我沒想到,那天的午夜裡,他終於還是來了。
那晚,我睡得極不安穩,夢裡還在想著江玉城到底怎麼樣了,猛然間就覺得自己被一個人粗魯地抱住了,力氣大得,將我勒得生疼,我低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江玉城許久不見臉。
我一下子呆愣住了,藉著冷清的月光,我看到江玉城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瞪著通紅的眼睛,神情絕望地看著我。
我心裡一驚,瞬間想起了那天江玉城在酒店的樣子——和現在一模一樣的表情,絕望,受傷,歇斯底里。
我驚駭地看著江玉城,一動也不敢動,江玉城重重地喘著粗氣,呼吸間帶著濃重的酒氣,他的身體緊緊地隔著被子覆在我的身上,那樣的用力,以致於他下身如鐵的堅硬,我都感覺得一清二楚。
我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漸漸絕望起來,一句不要剛要出口,一下秒,眼一花,江玉城就狠狠地吻上來。
我被他緊緊地摟住,不容半分的拒絕,我驚嚇地來迴避著他的吻,我不想惹他興起,我肚子裡懷著他的孩子,我不想傷到寶寶,於是我拚命地推著他:「不要!不要!江玉城……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