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章 鐵塔和瘋毛 文 / 九年塵
說完這句話，王丹從地上爬起來，走出了房間。張揚突然胃部一陣痙攣，乾嘔起來，卻什麼也嘔不出。
這一夜，他迷迷糊糊怎麼也睡不好，彷彿聽到有人不停在呼喊著他的名字，卻聽不出是誰。他蜷縮在床上，淚水突然瀰漫了雙眼。
第二天，張揚比平時提前一個小時起來。他走出了小旅館，走進了「一品香臘」。
「坐！」洪光已經聽虹姐說了張揚干走兩個小痞子的事情，因而對張揚也客氣起來。
「我不想在旅館裡呆了，我來飯店幹活。」張揚點上一根煙，煙霧繚繞中，臉色蒼白得厲害。「你怕那幫人回頭找麻煩？」洪光下意識地問道，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張揚顯然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那地方我呆不下去了。」張揚抽著煙，又一陣反胃。
「你可以走了，你幫了這個忙，欠的債就還清了。」洪光突然笑了。
「走？我去哪兒？我需要一份工作，總不能餓死吧？」張揚也跟著笑了笑。
「我看你真是想死了！」此時，飯店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鐵塔般的壯漢，身高足有一米九，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氣息，如果非要形容這種氣息，那只能是一個字：硬。鐵塔壯漢身後，跟著昨天在小旅館吃癟的高個和矮個，矮個居然拄著枴杖也來了。
他們三人前行幾步，洪光這才看到，身後還有一個人，此人髮型很吸引人，一縷長髮擋住了半邊臉，但兩側的頭髮卻剃了個精光，中等身材，目光陰鷙。
洪光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張揚卻在側後方放鬆了身體，靠在椅背上，繼續抽煙。
「你是洪光？」鐵塔壯漢問道。
「我是。有何貴幹？」
「干尼瑪！」矮個一指張揚，對鐵塔壯漢說道，「大哥，就是他昨天打傷了我的腳！」
張揚瞇起眼睛，點了點頭，「是這麼回事，這小子爽完了不給錢，能留下命根子就不錯了。」
「洪光，你也是道上的，咱們先禮後兵，他是你的人吧？你說怎麼辦？」鐵塔壯漢沒搭理張揚和矮個，直接對洪光說道。
「你就是鐵塔？」洪光突然問道，沒想到這鐵塔壯漢真的叫鐵塔，「那麼你身後這位，就是瘋毛了？」
「沒錯，是我們兄弟。大姐大這次很不高興。」鐵塔說道，「否則，也不用我們兩個一起出動了。」
正說著，飯店裡突然衝出了十幾個人，鋼管片刀棒球棍，人人手裡都帶著傢伙。「光哥，還囉嗦什麼？放挺他們！」為首的壯漢對洪光喊道。
「別亂動！」洪光沉聲道，「他們是大姐大的人。」一聽這個稱呼，這十幾個人彷彿都有些踟躕了。
「哎，我問一下，大姐大是個女的嗎？」張揚突然冷不伶仃問出一句。
洪光皺了皺眉。鐵塔道：「這小子是外地來的？」
洪光旁邊的壯漢，立即俯下身，悄聲對張揚說道，「小子你閉嘴，大姐大是沙州道上最近半年才崛起的老大，據說是個美女，但是手底下有一幫厲害的人物，我們惹不起。」
張揚絲毫沒搭理壯漢說的話，進而對鐵塔說道：「這事兒跟洪光沒關係，我欠了他的錢，所以打打抱不平。」
這時候，目光陰鷙的瘋毛瞪了剛才和張揚說話的壯漢一眼，「你知不知道亂說話是要斷舌頭的？」
那壯漢被瘋毛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膽怯。
「你，和我單挑，你贏了，此事就算了。」瘋毛不緊不慢地說道。
壯漢看了看洪光，洪光沉思片刻，問道：「此話當真？」心想，這瘋毛雖然有些名頭，但是這壯漢是武校出身，也算是一身硬功夫，就算打不贏瘋毛，最起碼也不會太吃虧。
「當真。」瘋毛笑了。
但凡練武之人，或多或少總有些不服輸的勁兒，見洪光有這個意思，壯漢也不敢示弱，「那我們出去，別打壞了店裡的東西。」
「不用，讓開兩三米的圈子就行。」瘋毛道，「你喊一二三，我們開始。」
瘋毛說完，眾人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個小圈子，洪光朝壯漢點點頭，也退後了一步。這時候，鐵塔突然朝壯漢投來一絲憐憫的目光，而高個和矮個卻對著壯漢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一，二，三！」說完，壯漢拉開了架勢。而瘋毛就這麼斜斜垮垮地站著，並未動手。
「看招！」壯漢雖壯，行動卻不滿，如一陣風一般衝上前去，一記直拳擊向瘋毛面門。
看不清瘋毛怎麼出手，壯漢的直拳落了空，下巴卻被捏住，一陣輕響，竟然被瘋毛卸了下來，壯漢一愣，伸手去抓瘋毛的手，瘋毛卻人影一閃，繞到了壯漢背後，卡卡兩掌，壯漢的肩部傳來一陣劇痛，兩隻胳膊軟蹋蹋的垂了下來。
又是一陣閃動，瘋毛不知何時又繞到了壯漢的身前，手裡多了一把小刀。
「啊！」壯漢一聲含混不清地慘叫，半截舌頭從嘴裡掉到了地上，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瘋毛倏然退後，冷冷看著倒在地上掙扎的壯漢，掏出白色的手絹，輕輕擦掉了小刀上的血跡，然後又將小刀折疊起來，放進了褲兜。
洪光倒抽一口冷氣，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面，他早就聽說過瘋毛的手段，卻沒想到，身手如同鬼魅，而且如此殘忍嗜血。洪光身旁的十幾個人
，手都哆嗦起來。
「噹啷」一聲，一個手下的鋼管掉到了地上。
「他輸了。繼續談吧，洪光，你說怎麼辦？」鐵塔好似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一般，繼續問道。
「先救人！」洪光倒也沒有全亂，指揮兩個手下扶起壯漢，送往醫院。鐵塔和瘋毛並沒有阻攔，靜靜看著。
「你們說怎麼辦吧？」洪光見壯漢被送走，這才出口問道。
「你很沒有誠意，讓我們說，就更麻煩了。」鐵塔笑道，「我說三點。第一，這小子我們帶走，第二，你在沙州所有的店關門，第三，把你所有的財產變成現金，三天之內給大姐大送過去。」
洪光氣得身體哆嗦起來。
「第二條第三條我可以考慮，但是第一條，這位小兄弟不是我的人，我沒有權力決定！」
「你好像說的是考慮，而不是答應，根據我的理解，就是三條都沒有立即同意。」瘋毛陰鷙的目光盯著洪光，一隻腳微微晃動。
「這麼大的事兒，總得給我考慮的時間······」
洪光話音未落，瘋毛突然急衝上前，一巴掌扇了過來，洪光身手不慢，急忙後撤，但是臉頰還是被瘋毛的手指刮了一下，火辣辣地疼，此時，瘋毛又一巴掌扇來，這一下，更是快如閃電，洪光再也難以躲開。
但是過了一會兒，洪光卻沒感覺到疼痛。
側身一看，張揚的一隻手已經捏住了瘋毛的手腕。確切的說，是脈門被扣，瘋毛全身動彈不得。
「媽的，有本事正大光明來，我衝著他去了，你半路偷襲算什麼本事？」瘋毛咬牙切齒道。
「好啊，我和你打，如果你輸了，這事就算了，你們再賠上醫藥費，如何？」張揚說著，鬆開手。瘋毛回想張揚剛才的一扣，竟然有些猶豫了，畢竟，這事兒是大姐大的事兒，剛才他敢如此篤定，是因為有把握對付壯漢。
張揚看出了瘋毛的猶豫，「這樣吧，你和鐵塔一起，二打一，輸了這事兒就算了。」
「好！」瘋毛答應了一聲，回頭看了看鐵塔。鐵塔沒看清張揚是怎麼扣住張揚脈門的，心想，就算這小子再厲害，兩人聯手總不至於落了下風，於是點點頭答應了。
「你數一二三，然後開始。」張揚擺擺手，示意洪光讓眾人讓開。洪光猶豫著想說話，但最終閉上了嘴，默默讓開。
「一，二······」剛說到二，瘋毛已經急速出手，手中握著短刀，直取張揚的頸部大動脈。而鐵塔一愣，看瘋毛提前出手，也立即跟上，一記掃堂腿掃向張揚的小腿。
只見張揚身影急速晃動，手隨意地撥了幾下。鐵塔的掃堂腿竟然掃中了瘋毛的小腿，卡嚓一聲，瘋毛的小腿已被掃斷；而瘋毛的小刀卻襲向鐵塔的肩頭，噗嗤一聲，直沒入柄！
兩人均是一聲慘叫。
「你們輸了！」張揚淡淡說道。
「走！」鐵塔一臉冷汗，站起身來，高個立即上前，扶起了瘋毛。
洪光和手下一陣駭然，隨即卻都皺起了眉頭。鐵塔和瘋毛說是算了，但是這一走，大姐大勢必不會罷休，這些人的安全甚至身家性命，都成了問題。
「慢著！」張揚突然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大姐大，我想和她見個面。定好時間地點，打飯店的電話。」
「好！」鐵塔咬了咬牙關。
「我還沒說完。」張揚冷笑一聲，「如果再見面之前，洪光有什麼問題，我不管你們大姐大以前長得多漂亮，我保證會讓她變得任何男人都不感興趣！」
瘋毛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伸手抹了下額上的冷汗，緩緩說道，「你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