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取之有道4(完) 文 / 易容術九
雖然不動柴彥成,但也要看著他,程錦叫當地警方的人去了在邵北生被帶來時,程錦還在和當地警方那邊的人說話。
「別去找他。」楊思覓說完便進審訊室去了。
「聽他的。沒事的。」步歡對葉萊說了聲後,連忙跟進了審訊室。
葉萊捏著手機猶豫不決。
楊思覓進去看便盯著邵北生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十多歲的男人,理了髮型,胡刮得很乾淨,衣服搭配過,鞋質量不錯,眼睛中有紅血絲,目光有些躲閃,手腳不自在地動個不停,要麼是他有好動症,要麼是他很緊張的表現。
楊思覓道:「喝水嗎?我倒杯水給你。」他走開了。
步歡詫異地看著楊思覓的背影,除了程錦,他還肯幫別人倒水?步歡同情地看著邵北生,楊思覓倒的水可不是那麼好喝的,你要倒大霉了。
邵北生喝了水後,沒什麼事,只是變得放鬆了。
楊思覓溫柔地同他說話——步歡聽得直想哆嗦,但邵北生卻是一臉信任,也不知道把楊思覓當成誰了,問什麼答什麼,不問他自己也能說很久。
邵北生和柴彥成從小就認識,他們是小時候的玩伴,邵北生原名不叫這個,他父母離過婚,他跟了母親,改了名字,也搬了家。
他們在柴彥成回天柄市讀大後才重新相遇。兩人都家庭不幸福,兩人都貧窮無力。貧窮或者說金錢滋生的罪惡可以很無情,人命可以用金錢來估價。一個主謀,一個從犯,配合得天衣無縫。不過多地聯繫,像陌生人一樣,誰知道他們其實是親密無間的同謀?現在他們是非常小心,可惜他們更年輕時,卻沒現在謹慎,要不是飯店的人告訴程錦曾經見過他們一起吃飯,程錦也不會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多想,更不會把邵北生帶回公安局來。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他們下的手。柴彥成的父親死時,柴彥成還小,不關他的事;他母親的確是自殺;他姐夫有暴力傾向,經常打他姐姐,後來死於意外觸電,是他們動的手;病死的姐姐不是他們做的;柴彥成的第一任妻是他們動的手,第二任也是,但小女孩是意外,他們覺得這是報應,這之後便基本上收手了。
到此為止,楊思覓基本上問不出什麼來了,昨天車禍的事邵北生居然不知情,他不滿地看著邵北生。邵北生在他的目光下瑟瑟發抖,似乎隨時會尖叫出聲。
步歡怕他把人弄出毛病來,忙道:「先這樣吧?我看他是真不知道。一會程錦回來還要見他,到時他總要看來還算正常吧?」如果把人弄瘋了,那大家都沒好果吃。
楊思覓這才對邵北生道:「好了,你累了,休息一會吧。」
邵北生閉上眼睛,步歡看他要直接倒下去,忙接住他,讓他趴在桌上,至於他的睡姿是否舒服,那就管不了了。
楊思覓先走了。
步歡拿著桌上的玻璃杯,也出了審訊室,剛出門便看到了程錦,把他嚇一跳,「我……」
程錦只道:「把杯洗乾淨。」
「啊?哦,好。」步歡連忙離開,到了衛生間,他看看周圍沒人,便聞了聞杯,又舔了舔,到底什麼藥?大概韓彬判斷得出來。但還是不要把證據留下來了,程錦都叫他洗乾淨,他邊吹口哨邊擰開水籠頭,沖洗起杯來。
程錦在和楊思覓談一談。程錦先問他,「你給邵北生喝了什麼?」
楊思覓道:「只是一點抗抑鬱藥,放鬆神經用的。他緊張了。」
要催眠一個人,在他身心放鬆時,做這事效率會更高。
肯定不是平常的抗抑鬱藥,程錦都不知道楊思覓身上還帶有這種東西,「多久能代謝掉?」
楊思覓道:「幾個小時,和尿液一起排出。」
程錦叫葉萊,「葉,讓他多喝水多上衛生間。」他看著審訊室方向說的。
「好。」葉萊道,「我會看著的。」
程錦把楊思覓拉回了辦公室,小安從電腦前轉回頭看了看他們,「老大,楊老師。」
程錦道:「我和你楊老師說會話,你幫我們看著點,別讓人進來。」
「好。」小安乖巧地拿上手機出去了。出去後,她關好門,捏著手機在走廊上徘徊,她的電腦在辦公室裡,她的手機可以遠程操控她的電腦,電腦上有攝像頭,也可以錄音,要不要偷看偷聽一下呢?猶豫很久,還是下不定決心要不要偷看偷聽。但倒是讓她想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楊老師為什麼會折騰出各種事了,其實不為什麼,就是有能力做唄。能力越強大,克制力也要越強大。她憂鬱地歎了口氣。
楊思覓坐著,程錦拉了把椅坐他對面,看著他的眼睛,「沒必要那麼做。」
楊思覓垂眼不看他,「你慢了。」
程錦微笑了一下,但立刻便收斂了,「沒你想得那麼慢。蔡靜怡娘家的人不是去柴家鬧了嗎?柴彥成答應給他們錢,他們便走了。但接著他們又去醫院找黃萱鬧了,現在應該都還在醫院——我們走得早沒遇上他們,不知道現在談好價錢沒。他們應該能要個好價錢,因為黃萱和柴彥成私下有往來。
楊思覓終於抬眼看著程錦。
程錦道:「我讓公安局的人幫忙查的。這事柴彥成公司的人知道,他們見過黃萱來找柴彥成,也見過他們一起出去,還有人看見過他們一前一後從公司附近的酒店出來。」不把同事當回事可不行,他們私下裡說不定已經把你的生活摸了個透。
&nbs
p;楊思覓道:「他們睡過了。」
「蔡靜怡大概知道她老公有外遇。」程錦道,「我剛才還去了趟法醫室那邊,游鐸和韓彬已經查出些東西了:蔡靜怡在吃抗抑鬱藥——真的抗抑鬱藥。她過得並不幸福。昨天的車禍,主是柴彥成和黃萱之間的問題,他們之間有感情糾紛。我讓人去把他們帶回來了,應該快回來了。」
楊思覓沒說話。
程錦道:「你做得很不錯,破解了保險的謎題。要不說不定只查得出昨天的車禍是怎麼回事,以前的案要被放過去了。難怪柴彥成以前一直沒被抓住,因為他自己沒動過手,他有個可靠的同伴。」說完,他摸了摸楊思覓的頭髮,「我去看看黃萱和柴彥成被帶回來了嗎。」他起身要走開。
楊思覓抓住他的手,他便停下了,回頭看楊思覓。
楊思覓道:「鍵盤的事一筆勾銷。」
程錦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句玩笑話,一時哭笑不得。
楊思覓看他不說話,便道:「還是說你想看我跪鍵盤?」
程錦笑了,他低頭吻住楊思覓,「不敢,不過家裡的電腦很老了,你就負責換台新電腦吧。」
楊思覓沒反對,反正換電腦只是一個電話的事,又不用他一個人出門去買。
柴彥成很鎮定,無辜得像只潔白的羔羊。
但黃萱就不行,沒多久就崩潰了。大多數普通人,一進公安局就慌了。黃萱也一樣。
黃萱其實是先認識的柴彥成,後來才認識的蔡靜怡。她和柴彥成有生意上的往來,一直對他有好感,後來找機會主動去找他了。而柴彥成的態是不主動但也不拒絕。他們在一起有段時間了,之後黃萱才認識了蔡靜怡,算是刻意去認識的。
蔡靜怡經常在她面前說起她老公,有說他好的地方也有說他不好的地方,好的地方主要是溫柔體貼,不好的地方麼就是沉默或者說有些陰沉。黃萱覺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很容易越來越貪心,黃萱想要柴彥成離婚,柴彥成沒這個意向。但黃萱已經陷得深了,又想起柴彥成之前已經死過兩個老婆了,再死一個,不就能再娶了嗎?
問完黃萱,再問柴彥成,他承認他和黃萱有關係,但他說車禍的事他不知情。也或許是真的不知道。不管怎樣,以前的案就夠他受了。
程錦和楊思覓去見了他。楊思覓把從邵北生那裡聽來的那些作案細節講了遍給他聽。
柴彥成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他們,「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程錦思著,他對邵北生這麼信任?居然第一反應不是邵北生背叛了他,而是他們對邵北生做了什麼。
楊思覓道:「你睡了他的女人,他為什麼不背叛你?」這事他倒是沒有問邵北生,時間緊迫,光顧著問謀殺案了。但為了女人反目,這種事非常普遍。
柴彥成嘴角一抽,嘲諷地看著他們。
程錦明白了,「哦,不是這樣,是反過來的。你厭煩黃萱的糾纏了,想甩掉她,所以讓邵北生去吸引她的注意力,但你們低估了她的癡情程。要不是她弄出這個車禍,我們根本不會注意到你,也就不會注意到你這麼多年弄到了多少保險金……」他忍不住道,「小心翼翼了這麼多年,做下這麼多血案,結果因為一個女人暴露出來了。感想如何?」
柴彥成的雙手緊緊地摳著審訊室的桌面,指甲崩裂,桌面上出現數道帶血的劃痕。
程錦搖頭,叫了人進來,讓他們把柴彥成的手銬上,讓他不能再損害公物。
楊思覓看著柴彥成道:「覺得自己運氣差?」然後他自問自答道,「是很差。」
柴彥成很沉得住氣,眼睛都氣紅了,但聲音依然還算平穩,「你們把他怎麼了?」
楊思覓道:「他嗎,水喝多了,有些尿頻,但沒事。」
柴彥成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便非常憤怒,脖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
程錦想他應該是認為他們對邵北生動刑了,他正想說點什麼,楊思覓拉住了他,「回去了。走高速。再碰到車禍,步歡就死定了。」
步歡就在審訊室外,他覺得自己很無辜,又不是他撞車,別人要撞車他還攔得住?而且,難道他喜歡開車嗎——其實是喜歡……不開了!隨便誰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