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回 仙人放仙屁 文 / 包子才有餡
帕子上的一抹暗紅,令女子臉色微變,卻輕笑道:「皇上,夜深了,朝庭大事再重,也重不過皇上的身子,讓臣妾扶您回宮歇息吧!」
男子凝視片刻,按住女子的手,點頭笑道:「走,朕也確實累了。靖琪近日書讀得如何?」
女子扶起男子,邊走邊笑道:「這些日子夜夜溫書到子時,極為用功。孫太傅都誇了好幾回。就是臣妾見這孩子小臉越發的清瘦了,有些捨不得。」
「有什麼捨不得?男子漢大丈夫,此時不用功,更待何時?再者說,祖宗的家業早晚傳到他手上,若他不成器,待朕百年之後,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見趙家的列祖列宗。」
女子把頭輕輕靠在男子肩頭,柔聲道:「靖琪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皇上教子臣妾不攔著,卻也該知循序漸進的道理。」
男子攬過女子,失笑道:「都說慈母多敗兒,這話放在皇后身上,極為合適。」
女子面似桃花,伏在男子懷裡嬌笑不已:「那也是皇上您貫的。」
……
子夜時分,宮裡已一片寂靜。
紫銅嵌琺琅的龍紋香爐裡幽幽裊裊燃著安神香,襯得一室沉靜。硬木雕花床上,中年男子擁著錦被睡得安穩。
李妍一身素衣立在寬闊的御塌邊,朝男子凝神片刻,玉手挽起帷帳悄無聲息的向外走。
諾大的寢殿裡金碧輝煌,美倫美幻。綵鳳戲牡丹的繡花鞋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絲聲響也無。
守在殿外的侍女們見皇后娘娘衣裳單薄的出來,驚了一跳。
「先下去吧,去把春陽叫來。」
不消片刻,一宮女模樣的女子入得殿來。
李妍朝她揮了揮手,春陽快行兩步,湊到跟前,輕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李妍迅速掃了她一眼,壓低聲道:「本宮胸口疼,明日劉太醫給本宮診脈。」
春陽心頭微微一動:「是,娘娘。」
李妍以手撫著臉,目光幽暗不明:「重華宮那位最近可還安份?」
春陽嘴唇輕動,低眉斂目道:「回娘娘,還算安份。」
「派人盯著,一刻也鬆懈不得。」李妍眉心緊起,言語中帶著幾分凌咧。
春陽下意識的點頭道:「娘娘放心,夏公公辦事,極為妥貼。」
李妍在琉璃燈下的笑容似有若無,極不真切。她擺了擺了手,須臾,寢殿裡恢復了寧靜。
夜色蒼涼,星月無光。
莘國的皇宮沉浸在無邊的幽靜中,聲息全無。
……
一連幾天陰著的天氣,總算是出了太陽。
冬日的午後,陽光毫不吝嗇的親吻著大地。
主子們午後休息,丫鬟們三三兩兩的聚在陽光下嘮著家常。
林西這人,有個最大的愛好,喜歡聽人家嘮家常,扯閒篇。家常嘮得越多越好,閒篇扯得越遠越好。她一般都會搬個小板凳,支個小下巴,豎著小耳朵但聽不語。
但當林西散著頭髮,花著臉蛋,滿身灰塵窘迫的站在院子中央,看著平蕪院所有的丫鬟,婆子把不善的目光射向她時,林西深刻的覺得這個愛好得改,得狠狠改。
叢媽媽青著臉,一手插腰,一手指著院子中央的三人,怒道:「說,做什麼打架?反了你們。」
叢媽媽是三小姐的奶媽媽,三小姐打一睜眼起,就是喝叢媽媽的奶長大。故在平蕪院裡,叢媽媽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太后娘娘。
叢媽媽前幾日回老家探了趟親,說是老家,也不過是京城北郊的一處村莊上。叢媽媽探完親,拎著包袱興沖沖的回到高府,平蕪院的院門還沒進,卻看見三個丫鬟扭打在一起。
叢媽媽一見,怒髮衝冠,了不得了,這才走了幾天呢,這院裡居然有人敢膽大包天的撒起野來了。
叢媽媽二話不說,包袱一扔,從院牆一角拿起根掃帚,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只把那三人打得抱頭亂竄。當然,竄得最機靈的,當屬剛入了三小姐青眼的林西同學。
「一個個都啞巴了?不說是吧,不說,明天就讓你們的娘老子領回去,咱們高府容不下撒野的丫鬟。」
林西一聽急了,眼角的餘光偷偷瞄了左右兩人一眼,她擦了一把鼻涕,決定還是坦白從寬吧。
林西打好腹稿,正欲說開,卻被邊上的小月搶了先。小月清脆的聲音辟里啪啦一通好說。院子裡頓時靜寂無聲。
事情其實很簡單。歸根到底是一個八卦女遇到另一個八卦女的狗血劇情。
高府四位小姐的院裡,除了一等,二等丫鬟外,還有一個龐大的群體叫小丫鬟,也稱為三等丫鬟。此類丫鬟年歲尚小,天真活潑,有家底的入院的時間都不會長,沒家底的都是外頭買的窮人家的女兒。
三小姐院裡的小丫鬟當中,有個最為拔尖的,名喚小蠻。
此女是高府的家生子,老娘是廚房的小管事,老子在高老爺身邊做做跑腿的粗活,雖不是什麼肥差,卻耐不住常常在老爺跟前晃悠,因此這家人在府裡還是有幾分臉面的。
小蠻因著父親常年府裡府外的跑,消息一向靈通。小蠻年歲小,心裡藏不住事,常常一
得了什麼消息,便在平蕪院裡說,因此小丫鬟當中,數她最混得開。
這日陽光甚好,院裡又沒有什麼事,小丫鬟們便聚在一處說說笑笑。
「你們知道嗎,聽說有人看見夫人跟前的海棠三更半夜的從翰墨香出來,臉上還帶著淚珠。」平靜的湖水裡,小蠻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有小丫鬟接嘴道:「真的嗎?」
「那還有假,咱們呆在府裡不知道外頭的情況,聽我爹說,外頭都傳開了?」
「什麼傳開了?」
小蠻清了清嗓音,拖長了音調:「啊,你們連這都不知道?虧你們還是這府裡的老人。」小蠻一臉得意的瞧著眾女子。
「小蠻,快跟我們說說。」
「別賣關子了,有什麼好玩的說出來大家一起聽聽。」
眾小丫鬟臉上俱是好奇之色,言語中又帶著懇求之意,小蠻這才神秘兮兮的手一招,眾女忙圍成一團。
「我跟你們說,外頭都在傳咱們夫人的病是被老爺氣的。還說咱們老爺看中了一個絕色女子,要扶她為正室呢。夫人知道了,這才吐的血,病重了幾分。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咱們老爺被夫人捉姦在床,連衣裳都沒來得及穿上。」
「真的?不可能吧?咱們老爺從來都是潔身自好的,這些年府裡也沒再添過人,初一,十五隻歇在夫人房裡,這都是大傢伙眼睛能看到的。」
小蠻斜眼看著那小丫鬟一眼,冷笑道:「我就說你是個傻的。我問你,好好的,咱們夫人怎麼會突然病重?三更半夜那海棠怎麼哭著從翰墨院出來?我還說聽,這幾日那海棠都躲在房裡不出來了。」
林西一邊曬著久違的太陽,一邊聽著八卦,只覺得舒服愜意。
「我就看那海棠不是什麼好貨色,打扮得比小姐還俏上三分,胸部鼓鼓囊囊,那水蛇腰走起路來扭啊扭的,一股風騷味。」
小蠻摸了摸鼻子,一臉的鄙夷:「可不是嗎,聽我娘說她說在夫人院裡當差時,只要大少爺一來,就腆著臉往前湊,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可勤快了。好在咱們大少爺是個好的,眼睛看都不看她一眼。換了二少爺,只怕早已……」
小蠻拖長了調子,沒有再往下說。眾丫鬟會心一笑,均心裡有數。
「胡說!二少爺不是這樣的人,二少爺才不會看上像她這樣的人呢,狐狸精。」
林西驚奇的瞧了說話的人一眼,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你道此人是誰,正是林西的室友小月。
林西不由的納悶了,這小月前幾天為了大少爺,還奮不顧身,挺胸而出,忠心護主呢,怎麼這會子連二少爺也護上了?
這丫頭到底中意的是哪一個啊?難不成,她想珠戲二龍?
林西哪裡知道,在小月的心裡,只要是少爺,小姐,不管他是誰,那都是天神一般的存在,都是容不得褻瀆的。
小月家裡是種田的,田莊的男男女女一到秋收,男的精赤著上身,女的穿著粗布衣裳,在田埂上勞作,淫言**,嬉笑怒罵外加打情罵俏,把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句老話演繹到了極致。
小月耳渲目染到了*歲,被賣到了莘國第一世家的高府,從一個極端跳到了另一個極端,小月形成了她固定的人生觀,那就是高府的主子,便是放個屁,那也是仙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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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感謝老朋友enigmayanxi的打賞。
包子要出門,提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