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行司，夜女 文 / 三生酒

    漆黑的夜裡大漠的風又開始肆虐，破廟給人一種隨時會倒下的感覺。葉思縮在稻草堆上瑟瑟發抖，早沒有了心思想拜師的事情，一心希望夜晚快點過去。

    正在他覺得渾身冰冷的時候，一個火熱的身體突然靠了過來。

    「把褥子蓋上吧。」

    「那你呢？」

    「一起呀！難道你想獨吞？」

    面對蕭紅依清澈的大眼睛，葉思羞紅了臉，兩個身體緊緊的靠在了一起，像兩隻收起了刺，彼此依偎的刺蝟。

    「修士不怕冷嗎？」

    「額，有元氣護體自己會好一些，不過還是挺怕冷的，元氣那麼珍貴，不是高階修士誰捨得用來御寒！」

    「那為什麼你身上永遠都是熱的？」

    「我這是特殊情況！」

    蕭紅依皺了皺眉，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從墳墓裡出來，就覺得體內永遠有一股熱流，好像從中可以獲得無窮的力量，真是奇怪。自己吃下去的那個石頭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如果現在能進學院就好了，學院典藏那麼多，應該會有所記載。

    被蕭紅依凶了一句，葉思就不說話了，可憐兮兮的縮在一邊。

    如此到了天明，葉思醒來的時候，蕭紅依已經不在破廟了，褥子把他包得嚴嚴實實的，一碗溫在熱水中的藥放在他面前，旁邊還有昨晚剩下的一個玉米饃饃，烤得金黃焦香。

    葉思伸出手拿著饃饃輕輕咬了一口，入口酥香，藥湯也暖到了心底。他向著廟門外面看去，眼神飄忽，不知落到了何處。

    而此時蕭紅依走在城西的街道上，聽著來來往往趕集的人各種各樣的吆喝聲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她身上只剩下幾個銅板了，今天一定要找份工，不然自己和葉思就要餓肚子了。

    她以前在蕭家的時候聽家裡的老僕說過為了解決民生問題，每個地方的官府都會設一個行司，提供差事介紹。

    駱丘城的行司剛好在這城西，蕭紅依便隨意找了一個茶攤打聽起來。

    「行司公佈的那些往往都是又苦又髒又累的活，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去那個地方呀！」

    茶攤的老大爺聽到蕭如紅的問題，轉過頭來說道。

    蕭紅依眼睛一亮問道，至於累不累什麼的到被她拋到腦後去了，從小阿耶就把她當男孩子養，她也一心想要等長大後走遍五湖四海，所以在蕭家她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的大小姐。阿耶說了，修士在外只能靠自己，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會做，也不怕苦不怕累！

    「你真的想去？那裡的差事男子都不一定幹得下來，你一個花一樣的小娘子還是算了吧！」

    老大爺上下掃了掃蕭紅依，勸道。

    「必須去，大爺，我也是沒辦法啊，我還有一個弟弟要養活呢，您就幫幫吧！」

    蕭紅依睜著大眼睛，真誠的看著老大爺，完全沒有半點自己佔了葉思便宜的羞澀。

    「唉，也是可憐的孩子。你順著這條路走，到了岔道口向左轉，再走幾步那兒有個小屋子，就是行司了。」

    謝過老大爺後，蕭紅依哼著小曲兒就往行司去了。

    到了老大爺說的行司面前，蕭紅依還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的小屋子。這屋子不是說有多破爛，不過也沒好到哪裡去，一個兩間的小屋，木製。

    小屋的屋簷很寬，簷下是一張大條幅，零零星星的有幾個人站在條幅面前看著。蕭紅依震驚過後也走到了條幅面前，不過她也算是明白了，官府，也有窮成這樣的。

    站在條幅前的幾人都是頭髮掏得跟雞窩一樣，面色饑黃，身體也瘦得不成樣子，他們嘴裡或嚼著一根乾草，對著條幅指指點點，滿臉的譏諷。

    「這都是些什麼差事，折磨人不是嗎？」

    「就是！幫李家村清理糞池，靠！他姥姥的，這大冬天清理個屁啊！清理還不得繼續拉！它李家村有毛病吧！」

    「還有這個，倒夜香！我去！這都掛了多久了！怎麼還缺！」

    「這個不錯哦，哈哈，香風街缺夜女，不論人數，哈哈，狗子，要不你去試試？」

    「去你；娘；的！老子可是男的！」

    蕭紅依皺著眉看了一會兒，還是慢慢的走了過去，幾個男人一看到蕭如紅眼睛頓時就直了，蕭紅依穿著粗布麻衣也依舊看得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再配上紅潤如櫻的小嘴，清澈如泉的大眼睛，真真是人間尤物。

    「夜女是什麼？」

    就在幾個人正看得快要流鼻血的時候，蕭如紅一句「夜女是什麼」真是把這幾個男人砸懵了！那個叫狗剩的男人聽到蕭如紅這句話之後，又看了看蕭如紅的神情，突然嘴巴一咧，露出一口大黃牙。

    「小娘子不知道嗎？這夜女可是最輕鬆的活了，可惜只能是女子干，不然我們兄弟幾個呀也會在這裡歎息了！」

    「是嗎？不是說這裡的活都很累嗎？」

    「是呀！除了夜女其他的活都可累了！你想不想做輕鬆一點的事呀？」

    狗剩一臉誘惑的說。

    蕭紅依撇了他一眼說道「說了這麼多你們還是沒告訴我夜女是什麼，我自己進去問問。」

    「誒，別呀！夜女就是

    晚上給人倒倒酒，聊聊天的。只是當差的時間很晚所以沒有願意去。你看，這裡可是行司，官府發佈的，還能騙你不成？」

    蕭紅依腦子一轉，覺得也是這麼個理。可她卻不知道天元大陸還有妓；女這一說。

    城西的香風街不過是替城西這些賣體力的男人提供的尋花問柳的場所，俗話說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妓；院，所以即便城西再窮也還是有這種場所的。而這種營生只要不是強迫，在天元大陸還是被官府承認的，所以招夜女這種活才會出現在行司公告上。不過行司畢竟是官府的機構，來這裡應徵時，官員都會詳細解釋夜女的事，並且通過行司去當夜女並不是賣身給青樓，而是根據女子自己的選擇要去哪個樓，要待多久，只要給待的樓子上交一定份額的銀錢就行了。當然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哪個良家女子會去做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