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怪瞎子離世 文 / 一日居士
怪瞎子走了,賈樂感到心情很低落。儘管天氣已經不再那麼熱了,很適合下地幹活,但賈樂卻不想去了,他感到很疲憊,不是因為晚上沒有休息好,而是從心裡產生的疲憊。
賈樂回到屋裡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太陽要落山的時候,賈樂的父母和哥哥都回來了。
賈樂讓父母和哥哥到屋裡休息,不讓他們幫忙,自己一個人到廚房裡炒了好幾個菜做好了飯,擺放到桌子上才叫他們出來吃飯。一家人歡歡喜喜吃過團圓飯後,父母就說累了休息去了。
賈樂很想跟哥哥聊會兒天,聽哥哥講學校裡的趣事,問問哥哥的考試成績,但看到哥哥疲憊的樣子,知道哥哥累了需要休息,就把哥哥領到今天剛給他收拾好的房間。哥哥是真的累了,見賈樂把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的,誇獎了他幾句,兩隻眼睛就開始打架了。
疲憊的對賈樂說了一聲:「賈樂,我今天很累,想睡覺了,等明天咱再好好聊聊好不?」也不等賈樂回答,就一頭載到床上睡著了。
賈樂剛要開口回哥哥的話,哥哥的鼾聲就響了起來,賈樂鬱悶的搖了搖頭嘴上說:「怎麼困成這樣啊!」給哥哥身上蓋了個毯子,就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回到屋裡,拿出怪瞎子給他的那幅畫又看了一邊,其中內容便銘記於心了,畢竟這個《般若波若密心經》怪瞎子以前就教過他的,只是記的不牢靠而已。
賈樂把《般若波若密心經》掛在床邊的牆上,關燈躺在床上,邊默誦邊想其中的含義,不知不覺間竟睡去。
午夜,天空轟隆一聲巨像,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們,無數人耳中都響起了一陣清澈幽遠的佛號聲,宛如遙遠天界傳來的佛法聲,穿透力強得似乎要直透每個人的靈魂!
一道金光罩向怪瞎子所住的房子,將夜晚映襯的亮如白晝,耳聽眾佛禪唱:「南摩阿里佳納
薩嘎拉貝勒佳納
尤哈拉佳達他嘎達
阿啦哈帝桑桑布達
納摩薩嚕哇達他嘎提唄
阿啦哈帝桑桑布提喂
南摩阿里阿哇嚕格帝
秀哇啦布地薩唾哇
瑪哈薩唾哇瑪哈嘎嚕尼加
達地他嗡達啦達啦
提力提力杜嚕杜嚕易笛威
易笛加列加列不啦加列不啦加列
固蘇美固蘇瑪
哇疊易利密利積地作哈啦瑪巴納梭哈」
「這……這是……這是大悲咒」許多虔誠的信教徒從炕上爬起跑到院中,匍匐在地上五體投地的朝著怪瞎子的房子所在叩拜。並隨著眾佛一起禪唱。
而此時睡著的賈樂突然坐起,盤腿而坐豎起一掌,喧了一聲佛號:「般若波羅蜜。」眼角掛上了淚滴,也跟著誦唱了起來……
一時間村裡村外,漫山遍野所有的廟宇中的佛鍾、法螺、缽鐃、銅像同時無人自鳴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響,與這陣陣佛經誦唱聲匯聚在一起沖天而起,遠遠的在十幾里外也清晰可聞。
禪唱聲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漸漸平息。
待天亮後村民都趕往怪瞎子住的房子去看,只見怪瞎子的屋門大開,怪瞎子盤腿而坐於地,雙手合十,雙眼緊閉。怪瞎子雖是村裡人眼中的有大「法力」能預測吉凶的人,卻是外地人,在這村裡並無親人,看到他這個樣子,一時間無人上前,紛紛圍坐到屋前談論昨天的佛光降世,對著怪瞎子指指點點。
賈樂趕到時見到這副情景,直接走到怪下子的面前大聲叫怪瞎子,見怪瞎子不動,伸手到怪瞎子鼻下一試,確是早已沒有了呼吸,摸了摸怪瞎子的身體,早已沒了體溫,身體已然涼透,這時村裡人才知道原來昨天夜裡的「大悲咒」是對怪瞎子而唱的。
賈樂想起怪瞎子下午臨走時說的話:「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我要走了。」賈樂緩緩的走到怪瞎子的屍體前,蹲下身體,顫抖的手抱住了怪瞎子,全身顫抖,臉頰抖動,充滿水霧的眼睛看著怪瞎子,喊著:「…小…小…」無論怎麼叫,都叫喊不出那個叔字。
忽的,賈樂只感覺一陣頭暈,心口也傳來鑽心的疼。這種疼是從來沒有過的疼,腦海中一時間出現了往日怪瞎子逗他時那開心的笑,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哄自己開心時拌小丑的樣子,給自己講故事、講佛經、教導自己為人處事的種種畫面,不知不覺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從眼眶內溢了出來,撕心的喊著:「小叔…」
原來怪瞎子說的「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我要走了。」不是指的給他送畫、送書、送小鐵匣子那件事,也不是離開他家的意思,而是要離開人世啊。
原來怪瞎子的去世,自己會這麼心痛。此時的賈樂心裡才意識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怪瞎子已經走進了自己心裡。可是怪瞎子已經離開,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對自己好,不開心的時候哄自己開心,給自己講故事、講佛經、教導自己為人處事的怪瞎子了。
下一刻,賈樂緊緊的抱住了怪瞎子的屍體,淚流滿面,口中哽咽的喊著:「小叔,小叔,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就這麼走了,你不是要等我喊你小叔嗎?你怎麼走了?我現在喊你了,我在叫你小叔啊,你聽到了嗎?你說句話好不好,我叫你小叔了,你笑笑好不好……」
周圍的村裡人看著這一幕,紛紛感動,有些感情豐富的人,還默默地留下了眼淚。
「原來怪瞎子是個得道高僧啊,昨夜一
定是被佛祖接引走了!」不知是那個佛教徒說了這麼一句,眾人再看怪瞎子現在的樣子,真的與傳說中被西方極樂世界接引走的高僧一般無二,一時間信教徒們對著怪瞎子的遺體頂禮膜拜。
本來賈樂的父母說要承辦怪瞎子的後事的,但聯合起來的信教徒不讓,他們說怪瞎子是得道高僧,應該由他們辦理,賈樂的父母說不過他們,也只好按他們說的辦了。因為怪瞎子的遺體堅硬如鐵,無法將他平放到棺槨只中,那些信教徒就說按照佛教高僧的禮儀應該進行火葬,但賈樂撲倒在怪瞎子的遺體上死活不讓他們那麼做,爭不過賈樂,信教徒們便加高了棺槨的高度將他的遺體原樣裝進去進行埋葬。
怪瞎子出殯時,賈樂捧著怪瞎子的遺像走在了前面,像兒子一樣給他送終,在送殯的人走後他還在怪瞎子的墳前哭了一場。
眾人都知道怪瞎子與賈樂要好,待後事處理完畢後,那些信教徒和村裡有威望的人共同商量後,就將怪瞎子留下的經書給了賈樂。
怪瞎子的房子是他到村裡後,出錢買的。那些信教徒和村裡有威望的人本來也是要給賈樂的,但村支書李不佔說應該歸村集體。雙方都有理誰也說服不了誰,還是賈樂的父母說歸村集體的,信教徒和村裡有威望的人又徵求了賈樂的意見,就遂了李不佔,歸了村集體。
賈樂抱著經書回家後,想起怪瞎子生前說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念,佛臨普度眾生,一念,魔生人間浩劫。」。」那句話,可是賈樂差點想破了腦袋,還是想不出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了弄清楚怪瞎子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賈樂翻閱了怪瞎子留下的所有佛經,仍未能找到答案。
看著只剩下一本雜談還沒有看,就順手翻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一段話吸引了賈樂,只見上面寫著:「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
這不是怪瞎子臨走的時候說的嗎?這句好是什麼意思?想起是怪瞎子說過的話,賈樂還真想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接著看了下去。
「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
這句話自古流傳很廣,但說的都是一個意思:隱與野意思是說有能力的人希望依賴周圍的環境忘卻世事,沉湎於桃源世外,這是指小隱。
真正有能力的人卻是匿於市井之中,那裡才是藏龍臥虎之地,這是指中隱。
只有頂尖的人才會隱身於朝野之中,他們雖處於喧囂的時政,卻能大智若愚、淡然處之,這才是真正的隱者。
現在這個時代,如果隱於了窮山惡水之地,人不瘋都得傻掉。可時政朝堂上又有太多的陰謀詭計,勾心鬥角,弄得人疲憊不堪,唯有中隱,隱藏於市井才是王道,才是最佳選擇。」
「怪瞎子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跟我一個小孩子說歸隱的事?他為什麼說這個小山村不適合我,我早晚要離開這裡?我為什麼要離開這裡?這裡有我的爹娘,有我的家啊!」可惜怪瞎子已經不在人世了,這一切問題的答案也沒人能告訴他了。
賈樂本就不是較真的人既然找不到答案也就暫時放下了。令他感到疑惑的是所有經書都只翻了一遍他便都記在了心中,雖然大部分的內容都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還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他以前就學過一樣,只是被遺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