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就這樣吧 文 / 深淵歌者
林佳麗這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不止讓王振當場愣住，她身後的阿南同樣神情一滯，傻傻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場間的蕭殺氣氛，在這一刻莫名地變得異樣起來。
在王振三人不遠處，大漢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瞇起那雙濃眉大眼，盯著林佳麗那極具誘惑力的身體上下打量一番，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笑意連連地靠在一張辦公桌上。
與大漢一樣，此時圍在辦公大廳裡的倖存者們，心中所想不約而同。只要是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無法抗拒這句話中所蘊含的曖昧信息。
更何況，這句話還出自一名身材極具誘惑力的女人之口！
那緊緊包裹在黑色職業裝下的魅惑曲線，那婀娜多姿的高挑身段，還有那冷漠而高傲的美麗容顏，林佳麗完美地向眾人詮釋了什麼叫做「極品尤物」。
林佳麗那句神情冷漠的話，讓在場的所有男人都下意識地嚥了下口水，然後開始目光放肆地上下打量起來，就像是生怕錯過某些精彩的片段般，一個個屏住呼吸，凝神靜聽。
在眾人慾火難耐地注視中，王振舉起的棒球棍遲遲沒有落下。
從始至終，林佳麗的表情都很平靜，聲音也很淡，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卻在王振的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讓他瞬間失去了堅持到現在的冷靜。
那種感覺，就彷彿是再次挨了一記悶棍，將他復仇的步調徹底打亂。
王振失神地站在原地，望著神情平靜的林佳麗，內心不停地迴盪著那句話——你不是想要我嗎……
林佳麗見王振沒有回答，繼續盯著王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複道：「你不是想要我嗎？」
這一次，王振終於回過了神，皺眉道：「什麼意思？」
林佳麗的語氣依舊平靜如水：「我可以給你。」
王振的眉頭越皺越緊：「為什麼要說這些？」
「只要你放過他。」林佳麗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可以給你，隨時都可以。」
林佳麗的這一句話，足以讓任何男人怦然心動，王振也不例外，他的心不可避免的緊繃起來。
可是，這卻並不是王振想要的結果。
在林佳麗身後，阿南一直深深低著頭，對於兩人的對話保持著沉默。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阿南的身體一直在顫抖，並且顫抖得越來越劇烈。
終於，當阿南聽到這個結果後，顫抖到極限的他在沉默中猛然爆發。
「你他媽說什麼瘋話！！」阿南彷彿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把推開林佳麗，右手握著的匕首寒光畢露，大叫一聲就朝王振撲了過去。
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他怎能忍受？
阿南拋開了一些，這一刀，他是做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只是王振對此早有準備，在阿南將林佳麗推倒的那一瞬間，王振身體朝旁邊輕移，一直高舉的棒球棍毫不猶豫的當頭揮下。
有了擊殺喪屍的經驗，王振這一棍早已沒有了任何心理障礙，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阿南剛剛衝出半步，便被這一棍正中頭頂！
隨著棒球棍揮擊的軌跡，阿南的身體扭曲地朝後歪去，然後噗通一聲砸向辦公桌。
這一擊，直接讓阿南軟倒在地，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戰鬥結束的太快，快到摔倒在地的林佳麗還沒來得及爬起來，阿南便已經暈死過去，頭上流淌出的殷紅鮮血觸目驚心。
這是王振第一次動殺心，也是他第一次下殺手。
作為在和諧社會裡長大的上班族，王振對殺人這種事多少有些牴觸，不過只要他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內心升起的那絲憐憫便瞬間破滅。
阿南並沒有死，從他起伏的身體可以看出來，他還有呼吸。
林佳麗支起身體，望向面色冷峻的王振，她那漠然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顫抖，輕聲呢喃道：「王振，夠了……」
「還不夠。」王振緊了緊手中的棒球棍，沒有理會林佳麗，再次抬腿朝阿南走去，同時聲音冰冷地說道：「這是他罪有應得。」
林佳麗一咬牙，再次撲到了阿南的身上，攔在兩人之間堅定地說道：「王振，我說過，只要你放過他，我可以給……」
沒有等林佳麗說完，王振便憤怒地打斷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你知道被人捆起來喂喪屍的感受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在你的眼裡只有這個該死的人渣！」
說著，王振再次舉起那滿是鮮血的棒球棍，把對殺人的牴觸情緒強行壓下去，準備為他們之間的仇恨做一個了結。
從他舉起棒球棍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下定決心，無論林佳麗說什麼，阿南今天都必須死！
卻在這時，一直站在不遠處默默旁觀的大漢，忽然開口道：「兄弟，其實我覺得，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沒必要親自動手。」
王振停下動作，皺眉問道：「哦？你有什麼好辦法？」
說實話，王振雖然對大漢有些好感，但是在秩序混亂的末世中，人心難測這點他還是懂的，因此在聽到大漢有心阻止後，王振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絲警惕。
大漢似乎明白王振心中所想，輕咳一下，笑著解釋道：「並不是我要干
預你們之間的事情，只是，我確實有一個更好的建議，而且對你絕對沒有任何壞處。」
「既然兄弟你想報仇，何不以牙還牙，將他也捆綁起來喂喪屍？當然，如果你覺得留著他不安全，完全可以先廢掉他的一條腿，讓他沒有行動能力。」大漢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樣的話，他既無法逃走，也無法對你不利，還可以留在這裡為我們吸引喪屍，這樣的話對大家都有好處，何樂而不為呢？而且我覺得，你應該也不喜歡殺人的感覺吧？」
狠，夠狠……
此時此刻，王振對這個紋身大漢有了更深的認知，他沒想到，大漢不止性情豪爽，做事也夠狠辣，十分符合他那膀大腰圓彪悍凶狠的外形。
幸好他們現在不是敵對關係，否則的話，王振相信大漢絕對比阿南更棘手，至少阿南當初就沒有想過將自己的腿打斷。
至於斷腿的方式，王振則直接交給了大漢來完成，用大漢的話來說，他們在和諧社會就幹過斷人腿這種事，對此早已輕車熟路。
不過為了降低風險，大漢臨時將斷腿改為了割斷一隻腳的腳筋，這樣既可以達到斷腿的效果，對阿南的持續性傷害又小，可謂是一舉兩得。
事不宜遲，趁著阿南被王振打得精神恍惚之際，大漢找來布條將阿南嘴塞滿，然後撿起匕首，瞄準腳筋，麻利的手起刀落！
這一刻，大漢的痞性與狠辣顯露無疑。
廢掉阿南的一條腿，王振心中的仇恨也在此時消散大半，只是他作為一名離開校園不久的打工族，斷人腳筋這種事著實有些不習慣，聽著阿南嗚嗚的哽咽聲，王振反倒起了一絲惻隱之心。
莫名的，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林佳麗的面容，想起了她神情漠然地說——你不是想要我嗎？
想到此處，王振收起棒球棍，低聲道：「算了，就這樣吧。」
這句話，他既是對阿南說的，也是對林佳麗說的。
也許是林佳麗的話打動了他，也許他本就沒有殺人的覺悟，總之，王振此時放棄了趕盡殺絕。
在王振看來，被割斷腳筋的阿南跟廢人沒什麼區別，只要將他的四肢捆綁起來，扔在這裡讓他自生自滅就可以。而對於林佳麗，雖然恨，但他確實下不去殺手。
聽到王振的話，林佳麗愣愣地站在那裡，半響後才反應過來，王振那句話的意思很明顯，這是放了她和阿南一條生路。
對於這個結果，林佳麗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在深深地看了王振一眼後，急忙起身跑到阿南的身邊，小心地為其包紮頭上和腿上的傷口，動作輕柔而細膩。
看著這一幕，回想著自己腦袋上沒人包紮的傷口，王振自嘲地搖了搖頭。
說實話，他並不喜歡林佳麗這種類型的女子，或者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駕馭不了這種高傲的女強人，所以他才不喜歡。
這有關男人的尊嚴。
可越是駕馭不了，他內心深處對林佳麗的征服**便越強烈，所以，如果說王振到底想不想要她，答案很簡單——想。
不過他想的只是征服，與是否喜歡無關。
當然，王振並不喜歡趁人之危。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圍在四周的人都放鬆下來，緊接著便是困意席捲而來。現在已是凌晨，大多數人都疲憊不堪，見無熱鬧可看便各自散去。
大漢收起刀，走過來用手肘撞了一下王振，滿臉淫笑的低聲道：「兄弟，你小子眼光不錯啊，這娘們絕對夠味兒！嘿嘿，不瞞你說，我的這群兄弟可都在打她的主意呢。不過可惜，這娘們就是心地太狠了一些，還太過高傲，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王振好笑道：「你喜歡什麼類型？」
大漢豪爽地笑道：「當然是小鳥依人型了，哈哈哈！」
看著這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想像著小鳥依人的和諧畫面，王振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當然，前提是如果沒有喪屍的話……
想到喪屍，王振的笑容一僵，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大漢離王振最近，首先感受到了王振的變化，急忙朝林佳麗和阿南的方向望去，不過他並沒有看到什麼危險的狀況，林佳麗依舊在為阿南處理傷口。
既然不是阿南，大漢再次將目光移向王振，準備一問究竟，只是還沒等他開口，王振便率先低聲警告道：「別動，別回頭！」
大漢心下一驚，急忙收回疑惑的目光，學著王振的樣子站在原地，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王振嘴唇輕動：「後面有東西，它一直在盯著我們。」
從剛剛開始，王振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什麼，那種感覺讓人心悸，就彷彿被某種東西當成了獵物在暗中窺探……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這種窺探……極度危險！
受到王振緊張情緒的感染，大漢立刻提起十二分警惕，集中精神感受著周圍的動靜，不過他卻什麼也感受不到，畢竟他沒有王振那種強大的精神力。論感知力的話，他比普通人強不到哪去。
王振緊了緊手中的棒球棍，低聲道：「我數到三，一起轉身衝過去，那個『東西』應該就在後面。」
在說到「東西」時，王振特別加重了語氣，大漢則凝重地「嗯」了一聲，蓄勢待發。
「一……二……三……走！」
王振大喝一聲，然後猛地轉過身體，手中的棒球棍橫臥身前！
他們的身後空無一物。
大漢莫名地望向四周，在尋找無果後，轉頭望向王振，笑道：「兄弟，是不是你太累了，感覺錯了？」
在喪屍遍地的末世之下，人在高度緊張中很容易神經兮兮，而王振有剛剛經過了兩場戰鬥，大漢很自然的便認為是王振想多了。
可是，大漢卻沒有得到王振的回應，只見王振死死地盯著公司大門的方向，神情異常凝重。
大漢看著這一幕，下意識地順著王振的目光望去。
在那裡，各種桌椅貨櫃堆積在一起，將公司的大門緊緊抵住。很顯然，緊閉的大門沒有任何被打開的可能，喪屍根本無法進來。
大漢的視線在雜物中四處轉動，一點一點向上移動，然後在公司大門上方的通風口處，一個黑影靜靜矗立其上。
只見一個極度腐爛的喪屍蹲在那裡，彷彿一具雕像般紋絲不動，更讓人驚悚的是，這只喪屍腐爛的程度極其誇張，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瘦得皮包骨的骨架！
在這一刻，王振想到了在喪屍屬性中的天賦——皮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