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夠了 文 / 亂世傾城
溫暖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多久，是鐵門打開的聲音將她吵醒的。瞇了瞇眼睛，刺眼的白熾燈毫不避諱照在她的眼睛上，溫暖受不了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緩了一會才將手放下。雖然吃了東西，還是沒什麼力氣，溫暖不打算掙扎，她需要儲存好體力，等著別人來救自己，她這個樣子，依靠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怎麼樣，想清楚了沒有？」皮靴的聲音，踩在地上，很清晰，彷彿踩在了溫暖的心上，無形中帶來了恐懼。她還記得這個女人昨天說的話：溫暖，不著急，我們一樣樣試，今天只是開胃菜，慢慢的，你會老實的。我一直相信我自己……
溫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的女人，黑色的皮靴很亮，溫暖卻覺得格外的髒，依舊不說話，扭過頭去。此刻的情景，滑稽得像逼供的畫面，她這是做奸細做得太失敗了？溫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是笑別的，只是佩服自己，這樣的情景，她還能胡思亂想那些東西，真狗佩服自己的。
「看樣子，白天的時間還沒有讓你想清楚，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就算葉君澤回來了，我也有時間和你慢慢玩。」熟悉的聲音，孫美佳拍了拍手，身後的人提出了昨天的箱子，啪嗒一聲，打開，冰冷的寒氣讓溫暖抖了抖，往一邊挪過去了一些，本能的，她不想靠近那個箱子。
「呵呵！怎麼。這就害怕了？溫暖，要不這樣，你自己挑一個顏色，我給你選擇的權利，今天，你想試試哪種？」孫美佳得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都那麼美麗，她都不知道應該先選擇哪一種了。
「還是不說話呀！要不……既然你叫溫暖，我們就選火紅的顏色吧！其實很挺喜歡紅色的，不知道這個東西。當它慢慢流入你的血管。匯入血液當中的時候，你會有什麼感覺。我只拿小白鼠做過實驗，一會你親自告訴我，你有什麼感覺。好嗎？」孫美佳拿起箱子裡的那小瓶紅色的藥。一把將溫暖的頭抓起來。貼著她的耳邊，像在訴說一個美好的故事。
溫暖不知道，這個世界為何會有如此可怕的女人。她從來都不知道，有著這樣一張面孔的女人，心又是什麼顏色。
溫暖不說話，癡癡地看著上面的天花板，看不到天空，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他……什麼時候能夠出現，把自己帶走，她不知道，可她一直相信，他會出現的，一定會的。
「我一直覺得，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既然如此，那就這個吧！」耳邊響起了玻璃被敲碎的聲音，孫美佳的水平很專業，溫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太痛了失去知覺，還是她太過專業，自己沒有絲毫的感覺。溫暖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肘正中靜脈，她記得書上是這麼說的，她看著紅色的液體慢慢流入自己的體內，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若是下一刻，她將告別這個世界，那麼，她還想再見他一面，只是遠遠的看一眼就好。
針頭拔出，孫美佳溫柔地幫她止了血，看著她安靜躺在地上，將手裡的東西丟掉，一個沙漏出現在了溫暖的視線。
「等這個小沙漏漏完，告訴我，你有什麼感覺？」看著孫美佳不斷擴大的笑容，溫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如果這輩子，他們再也見不到了……
溫暖突然勇敢了起來，看著沙漏慢慢漏完，等待著墜落地獄的感覺……
胸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溫暖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她以為……竟然是心臟。突然收縮的感覺，像有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心，想要跳動，卻無法動彈。溫暖疼得整個身子縮在了一團，雙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希望能夠緩解一點，可是毫無效果。心跳慢慢加快，她能清楚的聽見心臟跳動的聲音，如果她能看見自己，就能清楚的看見臉上出現的紅暈，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臟跳動達到了每分鐘多少的速度。如果之前是溫柔的，現在就像無形中有一道力量，在推動著她的心臟，加快速度。
溫暖不敢相信的看著孫美佳，想說話，卻出不了聲。大聲的喘著氣，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好受一些。無意中看到自己的雙手，手背上的血管慢慢從皮下浮出，飽滿，看出清晰的輪廓，感覺到脹痛，只需要輕輕一戳，或許，它就破了，溫暖就能看著自己身體裡的血液，一點一滴的流出來，流在地上，慢慢成了一小股，或許，能夠匯成小溪，最後，乾枯在地上，成了永遠的血跡。
「孫美佳……殺了我，既然那麼恨我……就殺了我。」溫暖勉強支撐著站起來，此刻誰能給她一把匕首，她定要結束了這個女人的性命。溫暖卻忘記了，她本就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此時此刻，她只是在做垂死的掙扎。
一邊，攝像頭清晰的拍下了溫暖的點點表情變化，凌亂的頭髮，像個瘋掉的女人，幾乎無法認出那是誰了。溫暖撲了個空，被孫美佳反手抓住，露出清晰的輪廓，白熾燈下，那張蒼白的臉，不再如往昔那般動人，讓人看了心疼。嘴唇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開了裂，天氣太冷，還能看見溫暖呼出的白氣。
又一次開始了，越來越強烈的感覺，胸口猛地被重物砸到了，溫暖痛苦地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無法緩解這樣的感覺，無力感從心頭湧出，她終究哭了，不是因為害怕，是痛恨，痛恨自己的沒用，痛恨自己這樣被她踐踏，她的尊嚴此刻已經完全丟了，她要怎麼找回來。
溫暖只有一個年頭，這樣的自己，她不能讓葉君澤見到，絕不能。孫美佳似看出了溫暖的意圖，只是一隻手輕輕就將溫暖抓住了，掙扎無濟於事，她沒有半點的力氣，像孫美佳手中的提線木偶，被主人玩弄得破爛不堪，面臨走向死亡的局面。
「我告訴你，溫暖，我就是要讓葉君澤看到你這個樣子，讓他看看，自己一直喜歡的女人，是怎樣的狼狽，怎樣的噁心，我會讓他知道，誰才是最強的，誰才最有資格和他並肩站在一起，走完這一生。」孫美佳咬牙說完這句話，恨不得將溫暖凌遲了才洩恨。這憤恨，不僅僅是對溫暖，而是對葉君澤所有關
心的女人，那個男人，只能屬於自己，他的心，只能有自己一個人的身影。別人，休想！
「呵呵！孫美佳……你不覺得，你很可憐嗎？其實，你就是一個可憐蟲，你知道嗎？一個連同情都沒有資格被獲得的可憐蟲。或許，我這樣說，都是在侮辱可憐蟲這個名詞。」溫暖努力穩住自己的氣息，在這個女人面前，骨子裡的傲氣讓她無法軟弱屈服，孫美佳越是憤怒，越是激動，溫暖越是有抵抗的動力，她就是要看看，最後，這個噁心的女人，能不能得到葉君澤的憐愛，哪怕是一丁點。
「胡說。」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在溫暖的臉上，溫暖整個人站不住，像個破布娃娃一般摔了出去，倒在地上，嘴角溫熱的液體，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感覺，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女人生氣的樣子，她就覺得心裡很舒服。
開心地閉上了眼睛，默默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在孫美佳的眼裡，倒成了一種享受的表情。
「你這是找死。」孫美佳幾乎瘋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敲開了所有的藥水，一股腦全部吸入了新的注射器。瞬間，原本空蕩的針管中，成了七彩的水柱，孫美佳拿著針管，慢慢靠近躺在地上的溫暖，大笑了起來。
「溫暖，我也不知道，這所有的藥水全部都注射到你的體內後，會發生什麼情況。要不，一會你告訴我答案吧！看看你是去了天堂，還是地獄，怎麼樣？」
溫暖的手被抓住，選了一個完好的地方，這一針下去，誰也不知道會怎樣，旁邊圍觀的人都捏了一把汗，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出事，少爺可是交代了，這女人不能死。黑子有些忍不住，想要站出來阻止，可總覺得自己少了點站出來的勇氣，他要怎麼選擇？
「夠了！」低沉帶著些沙啞的聲音突然出現了，不是很好聽，卻很清晰，周圍的人似乎都很懼怕，紛紛轉身，恭敬地低著頭。
「少爺！」黑子帶著眾人喊了一句少爺，溫暖瞇著眼睛看了一眼，黑色的風衣下，看不太清臉，銀色的面具蓋住了半張臉，看不清那雙眼睛裡裡包含了多少情感，略薄的唇瓣緊閉著，帶著不悅的情緒。濃眉皺成了一團，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只等這個男人說話。
孫美佳拿著針管的手抖了一下，一滴灰白色的液體從針尖滴出，那是混合後的顏色，很噁心的顏色。
「你……你怎麼來了？」孫美佳沒有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不是說好了，這件事隨她高興嗎？此刻孫美佳已經沒了剛才的激動，抓著溫暖的手有些顫抖，暴露出了她內心的懼怕。
「這話是你應該說的嗎？」不是質問，像是隨意的口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架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