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少年情懷 文 / 祁晴寶寶
可宜郡主對北齊大祭司有無限的崇拜和迷戀,那個清冷而睿智的女子,在她心中如神祇一般的存在,之前已經說得讓眾妃嬪目瞪口呆了,現在皇帝伯伯來了,還對她的話饒有興趣,她更是得到了鼓舞般,將北齊子民對於大祭司的膜拜,大祭司的淡然超脫,洞察世事,說了個天花亂墜!
其實,她心底也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期望,短時間內,再去北齊是不可能了,我不能去山那邊,只能讓山來就我了,她雖然涉世未深,但也聽父王說起過,皇帝伯伯很喜歡這類能上達天帝的人物,若是皇帝伯伯動心了,邀請大祭司到寧國一行,那豈不是又可以見到可敬可親的祭司姐姐了?
時間這麼久了,不知道祭司姐姐現在肯不肯告訴她,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那位令她魂牽夢繞的俊美公子?
可宜有自己的小心思,將祭司姐姐的本事極盡吹噓,反正在她心中,祭司姐姐本身就是無所不能的,祭司姐姐的世界,神秘而浩瀚,深邃而悠遠,有無窮無盡的*!
她滔滔不絕地說了快一個時辰,才停下來歇息片刻,果然,皇帝伯伯想了一會,笑道:「若果真像你說的這麼神奇,朕倒真要親自見見,不過你若誇大其詞,就有欺君之罪了!」
一聽達到了自己的願望,可宜在心底歡呼,忙信誓旦旦道:「皇帝伯伯,你要是真的見到那位大祭司,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到時候可要記得重重有賞!」
一席話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郡主的俏麗活波是皇室的一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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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府。
易清綰站在窗前,一身華服麗裝,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清秀而不失嫵媚,渾身上下散發著貴族千金的氣息,此時揮動著手中團扇,臉上有極淡的笑意,「王爺回來幾天了?」
采澄答得極為謹慎,「三天!」
易清綰回過神來,一雙美目充滿了惆悵,似呢喃似感歎道:「都已經三天了,還是不見他來看我!」
采澄婉言勸解,「許是王爺忙碌吧,小姐別往心裡去!」
易清綰輕歎一聲,臉上浮現一抹寂寞笑意,回想起成親前他的話,縱然如此,我能給你的也不過是一個名分而已,果真是說到做到,如今給她的,真的只有一個名分而已!
易國公的掌上明珠嫁入豫王府,是轟動京城的盛事,可惜在那個原本應該喜燭高懸的花好月圓夜,只有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度過,直到紅燭燃盡,天色微明,也沒有見到他頎長身影推門而入!
她原本以為他不過是一時氣話,氣過了,終究會原諒她,因為他從來捨不得她難過,對她總有無底線的縱容和*溺,她和他的十年感情,足以抵擋他對任何其他女人滋生的些微情感!
可到了此時才發現,她守了十年的,不過是他的一腔少年惷心萌動的情懷,而不是最深沉的愛戀,多麼悲哀!
她不甘心,愛了十年的男人,心底進駐了另外一個女人,竟然不再一如既往地愛她!
原本以為他氣惱一段時間就算了,可是這一次,易清綰失算了,從她嫁入豫王府之後,他和她之間除了必要的見面之外,再也沒有過情意脈脈的時刻,以前的那些情深似海,*之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平日他也很少回府,就算回府,也很少到她寢居,兩人雖是夫妻,可就像陌路人一樣,不,應該說,在她心裡,她早就是他妻子,可是他,已經不這樣看了,他只待她如陌路人!
她知道,他還在怪她,或許還在恨她,她就不明白,和聶臻相比,她沒有任何遜色於她的地方,只有比她強的地方,可是那樣深沉睿智的男人,為什麼就對一個聶臻念念不忘?
三個月之前,他奉旨出使北齊,她原本滿懷希望,她是他的側王妃,雖為側妃,實際上整個王府只有她一個女主人,側王妃隨同王爺前行,合情合理,可他並沒有這個意思,連提都沒有提起過,將她滿心希望生生凍成了冰渣!
現在他終於回來了,也完全無視她這個翹首以盼許久的側王妃,還是和以前一樣,漠視她的存在,漠視她的情誼,漠視她的關懷!
她原本不願去觸碰他和聶臻的記憶,有些東西,塵封起來,時間久了,便都會忘記,因為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許多事,明明已經成為過去,如今想起,卻依然記憶猶新,彷彿就發生在昨天,易清綰深吸一口氣,他就這麼怪自己嗎?明明先變心的是他啊!
聶臻,那個如同過客一樣的女子,已經香消玉殞,易清綰不止一次地假想過,若是聶臻還在,這一切或許都將不同,如果不是那麼心急,她甚至可以主動認聶臻為妹妹,她為正妃,聶臻最多只能做側妃,說不定那樣他還會感激於自己的寬宏,好過這樣的陌路!
可是聶臻死了,同時也帶走了自己與深愛男人之間的十年情誼,這是迄今為止,自己人生最大的敗筆!
她最大的籌碼,是和他的十年感情,還有父親和哥哥的權勢,易清綰怎麼也沒想到,原本以為和他的感情堅貞不渝,至死不變,她的驕傲讓她不屑於在和他的感情裡面摻加任何權力的因素,可如今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變了就是變了,如今想起來,冰雪聰明的她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怎麼也不能接受,十年,那樣美好的過往,那樣甜蜜的感情,怎麼說沒就沒了,就如同燕過無聲,風過無痕,消逝得乾乾淨淨!
她愛情的火焰,只能被他點燃,十年,所有的愛,所有的情,全都維繫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再也容不下別人!
采澄勸慰道:在王爺心裡,她依然佔有重要的位置,只要有足夠的耐心,足夠的
的溫柔,漫長一生,王爺最終一定會原諒她的,一定會的!
見小姐臉上有落寞之意,采澄靈機一動,「聽易將軍說,這次王爺出使北齊不太順利,可能王爺心情不好,小姐要乘這個機會,多安慰王爺!」
易清綰沉浸在滿腹心事中,「我何嘗不想關心?可是連他的面都見不到,又如何關心?」
采澄想了一會,眼睛一亮,「這次王爺剛回來,不妨大肆慶祝一番,去去晦氣?人心終究不是鐵做的,時間久了,王爺感受到小姐的苦心,一切都會雨過天晴的,這件事也算作是對小姐和王爺感情的考驗!」
大肆慶祝一番?易清綰心底忽然一動,須臾之後,臉上浮現柔和笑意,「聶臻死了,卻活在你心中,那我就還你一個聶臻吧,這樣你是不是就會原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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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爺回京,王府專門請了京城最有名的戲班進府唱戲,為王爺接風洗塵!
君玄影原本沒什麼興趣,可在回寢居的路上,居然聽到了一陣如泣如訴的歌聲,凝神聽去,竟是《越女歌》!
歌聲悠揚而飄渺,似有無限悵惘,越女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乍一聽去,有些淒涼,愛情之所以美好,不過如此吧,那種默默暗戀的感覺,若是不實現,可能會更美好!
越女歌一曲,幾朵相思淚,曾記得,明媚曼妙的少女泛舟湖上,歌聲宛如鳳吟鸞吹,沁人心扉,純情真摯,也是這一曲越女歌!
一抹幽深沉痛在眼底劃過,居然會再次聽到這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聲,順著歌聲來到歡慶處,制止了所有人的俯首行禮,在正中間的位置默然而坐。
易清綰剛要起身,就被他制止了,見他定定出神地看著正中間的女子,粉面含羞,楚楚可人,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玉蘭,心底滑過一抹流星似的酸楚!
歌舞畢,那歌女款款上前,將手中一支嬌艷欲滴的紅玫瑰送至正中間的高貴男子面前,盈盈下拜,聲音如涓涓泉水般美妙,「民女叩見王爺!」
君玄影並沒有立即接那支玫瑰花,凝視她片刻,隨口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歌女的頭深深低了下去,「民女苗貞貞!」
君玄影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優地接過那支僵在半空中的玫瑰花,放在高蜓的鼻樑下一聞,喃喃道:「苗貞貞?」
苗貞貞道:「是,堅貞不屈的貞!」
君玄影微怔,卻不再說話,一時氣氛有些凝滯,苗貞貞被這樣的高壓鎮住,有些侷促不安!
看著這一幕,易清綰無意識地攪動著手中的絲帕,極力忽略心中的酸澀,心底明明在尖叫,表面上卻只能優從容,任何和聶臻有關的人,都可以吸引他的興趣,不過既然他都開始接受了,那是不是就代表開始原諒她了?
易清綰臉上掛著得體端莊的微笑,溫婉柔美,「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這話的意思誰都懂,易妃在為王爺選美人,君玄影不經意抬眸,淡然起身,「你做主吧!」
話音未落,人已離去,易清綰心頭一緊,她不是介意王爺有別的女人,而是和聶臻有關的女人,若無其事道:「苗貞貞,你可願意留在王府?」
苗貞貞偷偷瞄了一眼遠去尊貴男子的挺拔背影,心如鹿撞,「承蒙側王妃眷顧,民女願意留在王府伺候側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