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家破人亡 文 / 陸小陸
紅花一邊發呆一邊走路,不小心裝在一堵人牆上。她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耳畔傳來渾厚的男聲:「不要緊。」聲音似曾相識。紅花下意識的抬起頭,這一抬頭不打緊,紅花差點被眼前的人嚇的暈倒。此人竟與夏盛長的一模一樣,明淨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若不是他穿著一身符合這個年代的淡灰色的袍子,她差點脫口而出:「夏盛!」
眼前的男人彷彿不認識她似的對她微微頷首,然後離開。紅花看著離她越來越遠的背影,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前世給的傷害還不夠嗎,這一世,他又出現在她的面前。」司徒正南從不遠處走來,他看紅花臉色蒼白,連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紅花急忙搖頭。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身子微微發顫。司徒正南用手摸了摸紅花的額頭,燙的嚇人。
司徒正南伸手橫腰抱起了紅花,也顧不得周圍一群人的眼光。紅花此時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眼裡腦海裡全是夏盛的音容相貌。司徒正南大聲吩咐身邊的人找大夫。王爺府的奴才們看這陣勢,知道司徒正南懷裡的人兒絕非常人,從未見過司徒公子如此緊張。連忙為她準備好房間,並叫了府裡最好的大夫。
丁子喬聞訊趕來,他看著躺在床上的紅花,只覺得眼熟。這才想起來,這姑娘就是剛才不小心撞上他的女孩兒。
司徒正南緊張的問大夫:「大夫,她怎麼樣了。」
「不用擔心,這位小姐只是受到了點刺激,休息一會,待她醒了靜養就好,我給她開點安神補腦的藥,沒什麼大礙。」司徒正南這才鬆了一口氣,謝過大夫。
丁子喬遣散房間裡的人,他也安靜的退了下去。
司徒正南眼裡只有躺在床上的人,只覺得不知道何時他已無法再失去這個人。他輕輕的吻了一下她潔白無瑕的額頭,紅花此時已經醒了,她並未睜開眼,她並不傻,剛才司徒正南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抱走,她便知司徒正南對她的喜歡。
若非不是丁子喬的出現,這個像極了夏盛的男人。想必,她會喜歡上司徒正南。對於丁子喬的出現,她又驚又喜,也有些怨恨,為何不管她在哪個年代他都是陰魂不散呢,他的出現打破了她這個時代所有的平靜。她再也不要過以前的那種生活,愛上他,恨他,看著他灰飛煙滅。
想到傷心處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司徒正南伸手擦了她眼角的眼淚。紅花睜開眼,剛好與司徒正南的目光相對。
司徒正南含情脈脈的望著她,他離她越來越近,含住她的唇瓣,舌尖描繪出她優美的唇形,然後撬開她的唇舌,強勢侵入她的口中。紅花睜大眼睛被他吻的無法動彈。然後像大夢初醒一般打了他一巴掌。
紅花說:「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公子請回吧。」
夜,寒風呼嘯而過。無聲無息的雪花飄了下來,枯枝上積滿了堆雪。紅花睡得極不安穩,丁子喬像鬼魅一般時刻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的心裡有隱隱的彷徨與恐懼。
紅花起身,倒了一杯熱茶。茶杯不小心從手中滑落,頃刻,上好的瓷器變成碎片。她頓時覺得心煩氣躁,心裡有強烈的不安感,那一瞬間,極度想念山裡的爹娘。這種感覺像極了在現代時遇到危難的情景,不詳的感覺愈來愈強烈。
紅花此刻只想回家,想抱抱父母。她沿著長長的迴廊奔跑,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單衣,敲開司徒正南的房門,語氣有些顫抖:「司徒公子,求你,我要回家。」
司徒正南把身上的斗篷解開披在紅花身上,問道:「出什麼事了?」
紅花:「我不知道,我只想回家。求你,送我回家。」說完這些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掉下。
司徒正南一看紅花這樣,立刻心慌了起來。連忙招呼下人備好馬車,帶幾個人連夜陪紅花回去。
紅花的心忐忑了一路。離家越來越近,心就越來越疼。暗黑的夜裡,不遠處村莊的位置傳來若隱若現的明火,紅花站在自己家的房子前,淚流滿面。她始終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真相,昔日熱鬧的家已是一片廢墟,紅花只覺得全身發軟,掙扎著去找爹娘。司徒正南手下的人抱出來一具已經燒焦的屍體,紅花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她記得娘親手腕上的銀手鐲,這具屍體上恰恰是娘親從未離身的銀手鐲。
紅花摀住嘴,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她哭著衝過去抱住燒焦的屍體,歇斯底里的喊道:「娘~~」無論她怎樣喊破喉嚨,眼前的人再也聽不到了。
紅花穩住心神,故作鎮定的問司徒正南:「我爹爹呢?我爹爹呢?有沒有見到我爹爹?」
司徒正南手下的幾個人紛紛搖頭:「並未見有其他的人。」
司徒正南扶住紅花的肩膀,安慰她:「或許,你爹爹還在,不要太悲傷,咱們去附近找找你爹爹。」
紅花掙扎著站起來,她任由司徒正南攙扶著,跌跌撞撞的跟著幾個人來附近的樹林裡找林郎中,她只是出門幾個月,家裡就遭此大劫,莫非她還是如前世一樣,是只能給人帶來災難的女子。
她再也不敢往下想,只想盡快找到爹爹。
樹林裡,傳來一聲慘叫。司徒正南手下的幾個人迅速竄過去。紅花此刻顧不得悲傷,也緊跟著跑過去。眼前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丁子喬與幾十個人圍住爹爹,他手中的劍刺進爹爹的胸膛,爹爹渾身是血,單膝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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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紅花大哭大叫著衝進人群,她用手握住丁子喬的劍,劍刃迅速把她的手劃破了,鮮血順著劍刃湧了出來。她跪在他面前:「求求你,放過我爹爹。」
林郎中看著紅花,他試圖撫摸她的頭髮,試圖擦乾她的眼淚,他說:「在下願意一死,但求丁大少爺能夠放過小女。」
司徒正南用劍指著丁子喬:「子喬,放過他們。」周圍的劍客迅速把司徒正南圍了起來。
林郎中用盡全身的力氣,拉開紅花,劍刃更深的插入他的身體。他嘴角的血絲流了下來,望著紅花微笑,然後緩緩倒下。
紅花愣住,半響才回過神來。抱著爹爹的屍體哭的驚天動地。司徒正南臉色隱晦,抱起癱倒在地上的紅花。紅花掙扎著從他懷裡離開,用手生生在地面上挖了一個坑,把爹爹與娘親埋在一起。
她一邊挖坑一邊想像丁子喬把劍刺進父親的胸口,他肯定很疼吧。大火燒到娘親,她一定也無法忍受吧,娘親曾近是那麼愛美的一個人呢。難不成自己把所有的厄運都帶到這個時代,難不成爹娘的遭遇均因她而起。
她在雪中跌跌撞撞的行走,司徒正南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丁子喬一行人早就走了。紅花衣襟上還有爹爹的血,她怎麼也無法相信至親至愛的雙親會慘死。
蒼茫的雪地裡,清冷的月光拉出一抹孤獨荒寂的背影,蒼白削瘦的人影在這樣的場景下顯的格外可憐。
她跌倒在雪地裡,司徒正南試圖拉她起來。她說:「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眼角再無一滴眼淚。司徒正南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心疼她的遭遇,只恨自己無法緩解她的悲傷。
紅花趴在雪地裡,格外冷靜。嬌嫩的臉蛋凍得青紫,她實在想不通為何丁子喬會殺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