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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絃歌(下) 文 / 六道三世傳

    反正這兩次的相遇,闕璃就在旁邊,寰雲沒有必要去無中生有的一些事情。他只需要以邪惡的眼光,去給璃師姐再解讀一遍,便可。說起來,闕璃都看不下去了,背後與寰雲說道:「還真有這樣的女人,居然能和你這朵奇葩,臭!味!相!投!」

    寰雲和絃歌的相視,可謂是「高山流水覓知音」來形容。可是用到「知音」這個詞,未免玷污了伯牙子期的高。他們的共同語言,竟然是從烤豬腿開始的。接下來就說到了,使用各種奇怪的佐料烤豬腿。再到只要能用一根簽子穿起來的,烤各種奇怪的東西。之後,便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三大碗百越的米酒下肚了,寰雲也不記得,如何的,話題便轉到了陣法符篆之道上。寰雲本身深得一代陣法宗師何言的真傳,只要他想,稍微露出部分這方面的「才華」,他在修真界中的地位,甚至可以與元嬰真人平輩相交。並且能夠交到十名真人也交不到的「道友」。

    但是這名自稱為「絃歌」的仙子,對符篆陣法的理解上,有著一種自己獨到的見解,一種大異於師尊何言給他樹立建造起來的理論體系的理解。這並非是什麼異教徒的清洗,而是關於的所謂「大道」的論道。寰雲正是有一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之感,原來的一些認為是難以實現的陣法靈力連結,其實是自己的思維有些許固化了,其實轉換一個思路……豁然開朗。寰雲與絃歌說話,就是有一種輕靈的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若說,絃歌的相貌也算不得傾國傾城,還是闕璃的話來說,就是張「大眾臉」,長得比較隨便,寰雲與之論道也就比較隨便了。

    就像闕璃說的,寰雲是個自來熟,修真者在喝酒的時候,完全可以用靈力將酒通過皮膚,將酒的有效成分逼出。但是,寰雲三兄弟,就是喜歡酒勁上頭的那還種感覺。玄車即便不動用靈力,一樣是千杯不醉。可是寰雲就不同了,酒勁上頭了,可能也是韶華百年,青絲未成皓首,但修真者最為精彩近半的年華,都在獨自鑽研枯燥乏味上古字中渡過。此番飲酒論道,便可視作一種相互的認可。

    寰雲便毫不見外的,直接開口叫上了「姐姐」。從金丹後期修煉至元嬰初期,若照著修真界上的「大眾」速度,少說也得個百年上下。這「絃歌仙子」,從修為和輩份上,不說當寰雲的師祖婆婆,就是做一個長輩,還是可以的。但是,絃歌仙子聽見寰雲叫「姐姐」,她竟欣然接受了,認下了這個「弟弟」。

    別看這開口閉口的「歌姐」「雲弟」叫的,必提有多親了,就不知寰雲的親妹妹璇玉,哪一日得知,突然多了一個「姐姐」。又該作何想法?此之為後話了。

    友好交流的氣氛,也就僅限於坐而論道。一旦話題偏向了稍個人的問題。兩人都會巧妙的繞過。問到的,都是一些什麼「姓甚名誰」等,沒有太多實際意義的答案。在各碰了好幾個軟釘子之後,為了不破壞良好的「學術交流氣氛」。在對對方,有一個初步的瞭解之後,都別自討沒趣了,直接三緘其口,迴避這些敏感話題了。

    光是姓名的問題,這兩位還真就不負「知音」之名。他們又想到了一塊兒去了,都沒有說真話,先是寰雲又把雪藏了十幾年,最喜歡的化名「易雲」拿了出來。當年那個被鬼修萬劫認出仿若殺父大仇的「易雲」,這十幾年來,寰雲一直未曾打聽出究竟是何許人也。在那之後,也沒聽說是哪一個魔教或者邪教出要重金求購「易雲」的項上人頭。沉寂多年,寰雲自認風頭過了,這才又打出了「易雲」的旗號。反正「歌姐」也沒有報上真實的姓名,她更直接了,就只說自己叫做「絃歌」。

    背後,寰雲當著闕璃的面,就開始吐槽了,「璃師姐,你想啊,哪裡有人姓『弦』的呀。連名字都不敢說,肯定有問題,沒跑的。」此時,寰雲心裡想的卻是,「絃歌」之名恐怕不假,只是不知是名字,還是名號。等這段比較艱難的日子過去,回到中原修真界,透過一定的渠道,修真界中有名有號的元嬰仙子,應該不難查出來。

    「還有啊,師姐你想啊,『雲姐』說她只是散修,師姐你信嗎?至於師姐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一介散修,都能夠修煉出元嬰,我們蜀山參膺門崑崙三清宮大半人吊頸去見李耳算了……」嘴上,寰雲為了和「陌生女人」撇清關係,跟老太太似的,喋喋不休的又數落了好幾宗「歌姐」的不是。

    「得得,算你能扯。」闕璃的興趣雖然比較惹人煩,卻沒有聽人隔空打嘴仗的惡趣味。況且可能寰雲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樣違心的吐槽,說得他「歌姐」好像真的是個「壞人」似的。可稱呼上,卻沒有改過口來,還是一口一個「歌姐」的叫著。聽得闕璃心煩。

    再一想,闕璃又能如何呢,如果站在面前的是「小白」常元,她自然可以一掌推在常元的頭上,並且還可以用命令的口吻,令其不要再讓她聽到「歌姐」這兩個字。因為對於闕璃而言,常元只是一個過客,只可能是一個過客。不讓她再聽到什麼,也就是不在她面前提便了。然而,雲師弟……八成也是另外的一個「過客」罷。闕璃本不應該出現在寰雲的生命裡,光是相遇、相識,便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若有一日,也必有這一日,闕璃終將離開,雲師弟的身邊,也不可能是清一色的「道友」。

    今日,還是闕璃眼尖,剛一撩開帳篷,就看見了形態大大咧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還把一隻腳踏在了長凳上的絃歌。絲毫沒有一點身為女子的矜持大方,或是身為修真者的仙風道骨。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闕璃雖然是寰雲上古字的師傅,可是她對雲師弟和他歌姐的說的什麼「結陣」「畫法」「材料」什麼的,那是半點的興趣也沒有。一月之前,只是便飯,半個時辰的工夫,絃歌說有事,叫上了在隔壁桌,沒有合桌過來的師兄,先結賬離去了。看寰雲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闕璃就覺得,旁邊兩個人只說不吃,她只吃,想插嘴還插不進的樣子特別傻。於是把扒在寰雲脖子上睡覺的雪狐阿離扯了下來,這時候,寰雲的眼睛不

    知道看到哪裡去了,好像還是沒有看到獨自坐在不算偏僻的位子上,動作卻是極致招搖的歌姐。阿離這種狀態下,都能死睡,也是一種本事了。被闕璃捏著脖子拉下來的時候,還下意識的撓了寰雲脖子幾下。寰雲被撓得生疼,順著阿離的方向望去,就看著闕璃懷抱阿離,順了順阿離乍起的絨毛,道:「乖阿離,姐請你吃大餐。」沒等寰雲開口,闕璃就把寰雲往絃歌的方向一推,轉身退出了大杖子。隔著簾子,聽著璃師姐幽幽的聲音,「找你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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