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復活 文 / 六道三世傳
「喔！……」
「啪！啪！啪！啪！」
台上的老者老當益壯洪亮的聲音還在迴響，台下頓時揚起了一陣歡呼的聲音，其間還伴隨著零零碎碎拍手的聲音。
楚雲聽著台下的歡呼聲，心中著實有點鬱悶。首先，楚雲初時還有一點點激動，因為這麼多人不是來圍觀他出醜的。但是忽的又聽到老者口中吐出「闕璃」二字。心中便猛地咯登一下，呼吸都瞬間窒了片刻。
「莫山師伯好。」在歡呼聲中，一位身著白色宮裝的女子便從台下一邊的一個著裝相似的方陣中走了出來。走上演武台的時候，還順帶向老者行了一禮，道。
「築基後期，嗯，不錯，當真不錯。」那位叫做莫山的老者以神識微微一感受了闕璃的境界，捏須道。
果然是……這張面容，楚雲只用一眼便可以不再用第二眼去確認。就這麼幾個呼吸間，楚雲開始飛快的思考要怎樣面對這個，現階段為數不多能讓他頭痛的人。
「嘿嘿嘿，你看上面左邊的那個叫做璇雲的，他不是那個五靈根的廢柴雲師弟嗎？」
「好像是啊。」
「他怎麼也築基中期了？」
……
當場的除了楚雲之外，就是璇智瞭解部分的真相，如果讓一眾師兄弟知道是師傅給雲師弟開小灶，那……師傅估計也會找個地縫鑽下去吧。浪費這麼多的修真資源在一個億萬年所形成修真理論定義的廢柴身上……璇智此刻油然而生出一種想要扭頭就走的衝動。
楚雲沒心思去一句一句細聽台下的小聲議論，更不可能去一一為他們解答了。且不說現在面對這個在境界上還是壓了自己半個頭的師姐，要是真動起手來自己的贏面會有多大。楚雲在知道有這麼一個「比試」之後，這兩天的確有準備一些特殊的東西，就是碰上這種境界上小小壓制自己的師兄師姐，楚雲也有至少五成的信心能夠過這一場。
只是三年之前的那一次雷擊，給楚雲造成的陰影實在是太深刻了。現在的楚雲，手中要不要凝聚起一絲靈力，也還沒考慮清楚。要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和璃師姐動起手來，能不能贏再說，事後八成免不了又要難受十天半月了。修真也有一段時日了，楚雲的思維中也帶著一定的迷信的成分。自從遇上了這位璃師姐，楚雲的修真之路好像走得倍兒開心。所以從心底裡，楚雲就沒有想過要和闕璃脫離關係的問題。
「雲師弟，好久不見啊。」楚雲還在踟躇，闕璃絲毫不避諱的給楚雲行了一個修真者之間的禮，公然套近乎道。
「好，好，璃師姐你也好。」楚雲戰戰兢兢的同樣回了一禮道。
「你們認識？」莫山身為參膺門的高層，即使沒有長老、主峰首座這些光亮的名分，但是幾年前後輩弟子中進來了一個天靈根的天才和五靈根的廢柴的消息，還是略有耳聞的。眼前的廢柴與天才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線這對這位元嬰期的老者來說，已經足以讓他些許訝然，這個速度，甚至比尋常的二三靈根弟子，還要快上半步。更重要的是，二人分屬不同師長門下，長離峰一脈，千百年間都是只收女弟子。聽口氣，二人的關係還頗為不錯。所以也不忍多問一句。
「……」這個問題楚雲沒想過。
「不認識。」闕璃倒是回答得很乾脆。
「不認識就最好。肅靜，那比試現在開始。」兩人之前的表現，輕描淡寫的一句不認識，這麼多人也沒幾個會真相信。至於二人之間的關係，莫山雖說跟鳶尾有一點兒交情，但是兩脈的師長都沒發表什麼意見，自己在這裡多管閒事攙和什麼？
有了門中這位長輩放話，台下的歡呼聲、議論聲、鼓掌聲，頓時稀稀疏疏起來。但是台上的楚雲、闕璃二人卻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楚雲是不敢先動手。
闕璃又先開口了，「雲師弟，你看我們還要不要打？」
楚雲好像四面懸崖之上找到了一個台階，抬腿便下：「璃師姐，我覺得……我們，那個……不用了吧……」
「那……」闕璃若有所指。
「哦，好！」這回楚雲腦子靈光了，瞬間明白了，回答得也很高興。言罷，楚雲就直接轉身，逕直走下了演武台。台下頓時鴉雀無聲了，就這麼認輸了？還認輸得這麼爽快？其中好像還帶著一絲的興奮……台下的大部分圍觀弟子都看呆了，再過幾步，楚雲的身影就淹沒在了一層層的圍觀的人影之中了。
楚雲不見了，眾人的目光自然落到還在台上的闕璃身上。
「莫山師伯，您看？」闕璃倒是輕鬆愉快。
「本場，長離峰闕璃勝。」
「謝謝莫山師伯。」闕璃又行了一個晚輩的禮節，便也朝著演武台的另一邊緩步走下了演武台，走回了剛才她上來之前長離峰的人群中。
「大師姐，我想去參觀一下問道峰，可以嗎？」
「這沒問題，你……別亂跑就行。」話才剛剛說出口，被闕璃稱作大師姐的這位風韻少婦眼前似乎浮現出這個新入門小師妹幾年間的光輝事跡，只是話到了嘴邊，不能收回了，只能順勢亡羊補牢，道，「這裡是問道峰，可不比我們長離峰，還有千艮、巽天。還是讓你闕璣師姐跟著……」
「大師姐你真好……」闕璃才不會等大師姐把話說完，木已成舟，身影便湮沒在了身後的這群師姐妹中了。待到木已成舟，她還不如回房間睡覺。
只是似乎並沒有人去留心到這原本演武台上的二人，一前一後的混入人群中走掉了，二人離開
的方向卻是一樣的。
「這算是什麼？」可能不止璇智一人抱著這種想法，頭場，還是這麼有噱頭的頭場，連打都沒開打，就直接結束了。還是經過在台上的兩個人友好洽談之下就決定了比試的勝負。他們在演武台之上幾句話的時間，甚至還不夠絕大多數在場弟子來此等候的時間。眾人心中難免存著不大不小的失落感。
待到璇智將這來龍去脈想通理順的時候，早就找不到了楚雲的身影。然後再想想，自己次日是有比試的，自己是奉師傅何言之命來觀戰的，不免再次感到特別的浪費時間。現在回去，能向師傅稟報的消息，應該就只有：他們的關係真的非常不錯啊。
此時，原本圍在台前的一干弟子，也開始漸漸分頭散去了。
問道峰問天閣後不遠的山林某處，闕璃找到楚雲的時候已是半柱香之後了。這時候的楚雲盤膝而坐在地上，身前剛剛生起了一堆篝火，手中兩隻處理好了的肥厚豬腿，見到漫步而來的闕璃不再猶猶豫豫，「師姐，坐。」顯然楚雲剛才在演武台上闕璃的神情或者是眼神給了楚雲一些暗示，而楚雲看懂了，才會如釋重負的認輸跑路。
遠遠的楚雲就看到闕璃走過來，身著白色宮裝的闕璃似乎和平日裡見到的身著月白法袍的樣子有點不同了。說不出是什麼，氣質？人靠衣裝馬靠鞍？楚雲不大懂，只是當日第一次見到闕璃，那種若有似無的熟悉的感覺，在那之後，楚雲就再也沒找到過了。
「你倒是輕鬆快樂啊，你就不怕你師傅啐你？」闕璃收了收褥裙的下擺，毫不拘束的也直接坐了下去。
「怕什麼，反正師傅他老人家早就不想理我了。我烤野豬，他不會不知道。」楚雲倒是顯得不怎麼在乎。除了每月供應的丹藥之外，這個師傅在楚雲的生活中，存在感實在是不高。
「嗯？是嗎？」闕璃話中有話，沒等楚雲回答，自問自答一般的繼續道，「現在是，或許過幾天可能就不是了。」
「行了吧，要不是我妹妹，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你。」楚雲只是順口發的牢騷，但是說完之後，好久，楚雲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是說……我是說……如果這第一場你遇上的不是我，以你現在的能力，應該能夠讓你的師傅對你刮目相看的。」對於楚雲的相讓，闕璃接受，但是接受得也不是那麼的心安理得。
「餓……」楚雲聽了闕璃這含著一二分歉意的話，又有點不習慣了，「算了，輸了就是輸了，過兩天你比試的時候，就當連著我的這份一起盡力吧。」
「嗯……你師傅沒有告你嗎？」
「告訴我什麼？」
「這次的比試，規則改了，前兩輪輸了的人，每人都可以有一次復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