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莫問（下） 文 / 六道三世傳
其實，從入門之始的身份嚴查，防住「前世」，卻始終防不住人心。為了利益、法寶、功法、壽元、女人……欺師滅祖、背叛師門、手足相殘、殺兄弒父的人間慘劇在修真界中，上演了無數次。甚至比凡塵間演繹得更加慘烈！
為此，蜀山參膺門兩大書閣之一的巽天峰「莫問書閣」雖然對所有參膺門弟子開放，但是其中卻沒有一塊能夠實質偷盜出來的玉簡。「莫問書閣」其中典籍群星璀璨，但是其中所能夠看到的玉簡中的內容都是在巽天峰深處典籍母本所通過陣法之力投射到書閣內空白玉簡上的幻影。而書閣中又內建陣法，只要出了書閣，玉簡上的內容就會自行消失。同樣由於有陣法之力阻隔，無法從書閣內根據靈力投射過來的方向尋本朔源找到母本的所在。據傳聞也就只有歷代巽天峰首座知道法陣所在，就連一門之長也鮮有知曉。
至於蜀山主峰上的「問天書閣」由於裡面存放了不少門中絕學以及不傳秘聞，就連各峰首座想要入內都要經過掌門首允，掌門門下嫡傳弟子也是嚴格限制入內。
與「問天」作為對比的「莫問書閣」，所納雖博，其中較少見不得光，所以可以面向所有門下弟子開放。大部分門中絕學都是由各脈首座對座下弟子首耳相傳的。
但這絕對不意味著「莫問書閣」就如名字一般道貌岸然——修真門派之間有門派絕學的保護主義，就是在門派之內，各個不同師長之間也是存在各種各樣的保護主義。從掌門門下的「問天書閣」便可見一斑，這邊「莫問書閣」也好不到哪去。
巽天一脈門下弟子拿著一塊刻下符篆的玉牌，在「莫問書閣」裡想做多久坐多久，你喝茶嗑瓜子兒，就是何言本尊降臨，看見了也不會說什麼。但是，別的師傅家裡的徒弟想要來看書，不好意思，每個時辰請付兩塊下品靈石，價格還隨修為遞增，美其名曰：「陣法日常維護費用。」先付靈石，然後給你一塊半吊子的木牌，時間一到，書閣內的法陣就會將人傳送出書閣。就算把木牌丟了，就直接傳送出去了，你花的靈石？白花！就連掌門來也要交靈石。
不過，也是有例外的，這是後話。
話說回來，這靈石可是好東西啊，其中蘊含靈力，周圍靈氣不足的時候，可以汲取靈石中的靈力維繫修煉。靈石也是修真界最硬的流通貨幣。同時，靈石還是常規法陣、傀儡等最主要靈力來源。要知道，引氣期弟子，門派每月只提供五塊下品靈石以供日常修煉。
整個偌大的門派的要維持運行，還要提供門中高層較為豐富的修真資源，光靠吃齋打坐、燒香叩首是遠遠不夠的，每個修真大派之下，總是會有一些令世人欣羨的產業。這種門派內的保護主義，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蜀山參膺門中各個主峰門下賺外快的方式，為門派高層所默許。
不過在此次大師兄璇智相當難得的耐心講解之後，楚雲又再一次被「放養」了。除了開始的幾次，楚雲在讀書時候發現不懂的地方，因為無法將玉簡複製或者帶離莫問書閣，楚雲只能憑著記憶去請教大師兄。只是由於楚雲的根基不牢，還沒有形成系統的修真的概念，所記住的東西，相當一部分會出現偏差。
開始的一兩次，璇智還會耐心的指出楚雲可能錯誤的地方，或者是啟發讓楚雲再仔細回憶。
之後的幾次，璇智通常便就會以「這些書籍所涉及內容過於高深，還不適合楚雲學習」為理由將楚雲敷衍，好在這幾次敷衍歸敷衍，敷衍過後，璇智還都會列出一張內容比較淺顯的書單讓楚雲去學習。
再然後，楚雲就再也找不到璇智了。楚雲雖然將將踏上這條修真之路，相當多的事情還不甚了了。但是畢竟這麼大個人，也不是傻缺，多次找不到大師兄而不得之後，楚雲也隱約猜到幾分，大師兄是在有意的躲著自己。
漸漸的，楚雲也很少離開莫問書閣。
然而，楚雲不知道的是，當初璇智也不是有意要敷衍他，只是莫問書閣之中藏書實在是卷帙浩繁。很大一部分還是以上古字或是異族字書寫的。異族字還好說，有一定的閱歷，還是能夠略懂一二的。
而上古字，大多數則是蘊含了深刻修真哲理以及不同威能的各式篆。這些大多是陣法師或者制符師要學的。只是，陣法和制符作為修真一途的旁支，在如鬥法、鑄造、煉丹等諸多方面都能夠提供強大的助臂。但是畢竟不能直接提升修為。對於大多數資質一般的修真者而言，大半生都在和生命搶時間。研習陣法和制符之道，無異於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而且，想要練習陣法和制符，除了名師可以給你指明一個正確的方向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多次的練習，這些篆都是既定的，一筆一劃只要出了一點點差錯，整張符甚至整個陣法可能就此報廢。
練習的原材料，能夠承載篆的符紙、蘊含靈力的墨，還有陣法的驅動力——靈石。對於初級修真者還是無法承受的。隨著修為的提升，再去學習，又要從頭開始學習，低級的符篆用處已經不大，研習到深處又是在「浪費生命」。所以在門派世家之間，除了少數在制符陣法上有著一定天賦的後輩弟子之外，絕大多數弟子是不會鼓勵走這一條路的。至多只會作為瞭解，非常粗淺的介紹一下原理。
至於璇智，作為陣法宗師的何言座下的首席大弟子，對於上古篆的理解自然早已有所小成。但是不知道楚雲從哪裡找來的一些如金劍、梵字、乾龍等估計整個蜀山只有何言一人能夠讀懂的玄奧篆。為了保持在小師弟心中的光輝形象，璇智就只能跑路了。
這樣的混跡於「莫問書閣」的日子，楚雲一過就是六年，只是有二三事，對於楚雲一生的修真之路而言，都具有「奠基」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