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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終得歡暢【湯媛篇 】 文 / 陳清雅

    人總會在某些時刻無故停滯了諸多的情緒,有時候特別想哭的時候卻只能乾嚎著,有時候想笑的時候卻比哭了還難看。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開始是驚愕,接著慌亂,然後釋然,繼而無謂,最後歸於平靜。

    「不用你這麼麻煩送來了!」溫初夏看著宋言坤,眼神帶著挑釁,宋言坤就算再笨,也看得出他眼內的不快。

    「呵呵,其實不麻煩!」宋言坤還是好言相說。

    「我覺得很麻煩——現在是上班時間!」溫初夏不耐的停頓了一下,找了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愣的理由,阮藝明顯朝了他使了下眼色,可他裝作視而不見,表情不善的下起逐客令。

    「要麻煩下班了再說!」說完他有意看了我一眼,眼神帶著不快。

    我低頭將東西都收拾妥當,遞給宋言坤,「你先回去吧!」

    宋言坤為難的看著我,「這個要不你留下,有時間你送過來給我或者我去你那取?」

    保溫瓶裡還盛著湯,在來來晃晃之間的搖出聲響。

    「好吧!」我接過時,阮藝一手抓住,朝我時示意我別出聲,「小坤,這個你先帶回去,有空我和湯媛一起去拜訪一下宋阿姨,謝謝她的好意!」

    阮藝將最後一句咬得很重,宋言坤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好吧!」

    宋言坤走了之後,溫初夏朝我發起莫名其妙的火氣,我原來沉著氣聽著,他越說越得勁,最後乾脆公然挑明,「湯媛,你說你是為什麼要突然要走?」

    我也想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一刻都不想呆。

    是這裡的妖魔鬼怪太多還是我心內的妖魔鬼怪太多?

    眼神觸及之處,顧筱糖正巧掏著手機發了個短信,溫初夏恍若有覺,拿出手機看屏幕時輕輕一笑,我突然生出一種自古多情空餘恨的感覺。

    此刻我心內的某種恨意,的確有些翻江倒海。

    目光側放時,我看見溫裴生若有似無的笑意,眼一瞥,我的聲音高出了一些,說得有些快意,「不想呆了就走,沒什麼理由,也不需要借口!」

    阮藝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溫裴生則朝我一笑。

    溫初夏看我的眼神有種陌生,「真的那麼不想呆了?」

    那種陌生似如從未認識的我,我心內忍不住一陣抽痛,看著他手內緊拽的手機,我扭過了頭。

    「對!」我硬著聲音。

    其實要說離開,真不會如說的那麼灑脫。

    每個人都會念舊,有兩種人最容易念舊,猶豫不決的人和多情的人,我發現自己好像兩種人都算。

    在決定離開的時候,並不似如水語妝點那般的輕巧,我甚至輕慢的交代著一切,只為了多一點點的時間,哪怕只是一點點。

    阮藝終於辭掉了天承景的工作,而我在ccbo也工作了整整快要半年的時間,這半年的時光說很短,短到讓我清晰得記著這裡每一寸的位置,說很長,長得讓我忘了時間能瞬間帶走一切。

    交接的那天,我扯著阮藝的肩死拉著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紫醉燈迷,人醉卻清醒。

    我難過的一杯接著一杯,「阮藝,怎麼才能做到視而不見?」

    這件事情上,阮藝應該想得比我透徹?

    不然一個男人這樣明目張膽的欺騙試問世間哪個女人能做到如斯的大方?

    要不是男人太精明了,要不是女人太笨了。

    我覺得阮藝偏向後者,太笨,笨到無可救藥,可我不會這麼笨,不可能這麼笨,「你真是傻!」

    阮藝的表情在我眼裡模糊,即便是我說得難聽,她也不動怒,從容的看著我一杯接著一杯,最後輕輕說道,「你醉了,我們早點回家吧!」

    我甩開了她的手,「回什麼家啊?我沒有家!」

    有的只是一間冰冷的同居室,阮藝在上班的時候我最多只是看看一些照片發呆,一個人吃點飯,看個電視。

    「你醉了!」阮藝語氣平淡的再一次說道。

    我呵呵一笑,「我沒醉,我那個可憐的爸爸還呆在那不見天日的牢籠裡,那個男人卻——」

    我雙手錘著桌子,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接受不了溫初夏能目光平淡帶著律師處理協議,

    對著我時而滿目溫情,時而卻陌生疏離,甚至於一個普通女孩都能勾起他的笑意。

    是不是他那陽光般的笑臉對誰都可以慷慨奉獻?

    如若不是,當初的我又怎會如此沉溺在一個陌生人的笑意之下?

    果然人是不能以表論心,尤其是這樣好看的人。

    我開始有些毫無形象可言的大哭,抱怨著所有的人事物,更是憎惡著溫初夏的若即若離,我太過討厭這樣不確定的感覺了。

    阮藝一直沉默安靜的坐在我的身側,杯裡的酒乾了她又加上,我再喝完,她再加上。

    我一直絮絮叨叨,也不管她有聽沒聽,有懂沒懂,只管宣洩著自己的感傷。

    「我走了,他竟然一絲挽留都沒有,呵!」我大口喝了一口,為自己覺得他有在乎的錯覺而感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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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選擇來ccbo本身就是個錯誤,面對溫裴生痛苦,面對他的時候我更加痛苦,你知道嗎阮藝,曾經我以為我只有面對你的時候才是最痛苦,原來這世界能讓我痛苦的人真是太多太多了!」我眼圈模糊,模模糊糊只覺得阮藝此刻應該滿面無奈,為我的詞白。

    「你為什麼會痛苦?」突然有一個清泠的聲音問道。

    我抱著頭,忍不住低聲呻吟,頭因為酒精的發作有些疼痛,我努力的拍了幾下。

    「阮藝,你說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會這麼痛苦呢?」我自顧自話,胡亂不堪的搖頭,直到有些頭暈目眩,我開始狂吐起來。

    背上一陣有序的拍打,讓我嘔得五臟六腑都顫抖的感覺止了一些。

    「謝謝!」我有氣無力的說道。

    「不客氣!」一個清澈的男音透過我混亂的思緒,變得異常清晰。

    我瞠目圓睜,我看到溫初夏一臉笑意的站在我面前。

    「那如果我現在挽留你,你願意留下嗎?」他說得一臉誠懇,語氣滿是心疼。

    我當是自己發了夢,這個夢是一場美好的幻境,亦是一場完美的劇終。

    夢裡的溫初夏是溫柔癡情的,他抱著我走走停停,我昏沉的在他懷裡閉著眼,直到又一次我吐得天昏地暗,我看見他緊張而激動的拿著毛巾擦著我唇角,動作小心翼翼,如視珍寶。

    我一苦,忍不住抓著他的手說道,「溫初夏,我願意留下,真的願意留下!」

    他一笑,點頭表示明白,接著拉著被子讓我入睡,看到他欲起身遠走的背影,我渾然覺得這場夢可能結束的比想像的快。

    「別走!」就算是一場夢,我也要讓這場夢再長一點。

    溫初夏聞言真的留下,用柔得可以滴出水的眼神看著我,我心下一動,摟緊了他的肩頭,胡亂的蹭著他的脖頸。

    他身體似乎一僵,接著推開了我,「你喝醉了!先睡吧!」

    我一扁嘴,連夢裡他都不肯和我親近嗎?

    我偏不讓他扯開,死命的拉著他滾到了床間,惡狠狠的說道,「我喜歡你這麼久,給我睡一覺你又不會死!」

    呵呵,我都為自己這樣的霸道忍不住在夢裡笑出聲音,他很是不自在的看著我,「我是不會死的,就是你確定你——?」

    「我肯定不會死!」

    夢裡的我頓時成了小金剛人,和溫初夏來來回回的折騰了一陣,最後真的有種死掉的感覺,這場春夢果然太長了。

    沉魚尋歡,落雁覓巢,終得歡暢。

    眼一睜,日光照耀,青天白日,我拍著腦袋的爬起,目光一晃。

    看到溫初夏的那一眼,我心底尖叫如鐘。

    我是真的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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