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審時度勢【湯媛篇 】 文 / 陳清雅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一直抱著溫初夏那張初陽之下笑得燦爛的照片靜默沉思,阮藝看見時,眼內有著深意,我懂得她想到的是什麼。
多可惜,怎麼溫初夏不是最開始的他呢?
原來燦爛清澈的眼,時常給了我鬱鬱不解的困惑,就像此刻他到了ccbo,如往常一樣,我正在結算的賬目,而他則有意無意的翻著幾張過往總額的清單。
最後一個店員ba走後,我們一同關上了門窗,往著d區的方向走,所在的公交站車輛已經不多,溫初夏今天沒開車到此,所以他雙手空擺的和我側站一邊等著公交車的到來。
「要不要去吃點宵夜?」他突然問道。
我搖了搖頭,目光望著街燈邊閃爍隱現的led廣告,「阮藝在家等我!」
阮藝在知道錯接了我電話時,她回了條短信,問了什麼事,我潦草了一句,到家再說。
溫初夏聞言一愣,接著淡淡一笑,「那份調查報告,你要是想看,隨時找我要吧!」
「不用,我並不想看,畢竟當事人才是可以真正決定什麼的!」看出了什麼又如何,我左右不了阮藝,更左右不了溫裴生,其實兩個人之間的事,當然也只有彼此才能解決。
就像我與溫初夏之間,只要我們一個不說,一個不做。
或者永遠會是這樣,他在一側,而我便在另一側。
看到溫初夏沉默一路的在我身側,我眼神有些黯然,莫名煩悶起來。
街燈車鳴,嘈雜的令人一刻靜不下心,遠遠看見公交車紅色的燈影,我對溫初夏說道,「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溫初夏攔著我單獨前行。
「不用!」我笑了笑,高出了我許多的溫初夏眼神低著,光影暗沉,我看不清他眼內的神情,只覺得他目光無比炙炎。
「湯媛!」在我走了幾步,溫初夏突然叫住了我。
「怎麼?」我看著他,故作不解。
「其實——我們是我們,我不希望任何事情影響在我們之間!」溫初夏背著光,我順著led的燈影方向,卻越發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們?會有什麼?」他的話尾讓我喃喃一句,溫初夏疾步走來,握著我的手尖。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他的語氣裡有些急躁。公交車停在了站邊,我在遠處招過了手,司機按了幾次喇叭見我們呆著未動便又重新掛檔開走了。
望著遠遠走掉的尾燈,我微澀著眼,「我們之間有什麼?」
有什麼?我直直看著溫初夏,迎著光影,我想溫初夏能看得清我眼內的掙扎與不解。
「湯媛!」
我再次提著肩走遠時,溫初夏又喊了一句,聲音多了細不可聞的顫動。
我閉著唇,整顆心像沉進了水裡,難以平緩呼吸。
「我們——可不可以是——?」溫初夏聲音遲緩,在街道間顯得空蕩蕩,卻異常清晰。
「不可以!」我搖頭。
「為什麼?」
「你是我的老闆!阮藝的弟弟!溫裴生的弟弟!」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別人,所以你不想要我?」溫初夏臉色微慍,我別過頭,假裝不太難過。
「你是我老闆,就夠了!」
有些愛情,不可逾越。
當選擇愛一個人時,也許需要愛的還要更多。
顧筱糖來到ccbo時,我心內小小的動了一下,也許是老天覺得我的生活過分無聊,所以讓她總無時無刻的出現在我的眼前,今後又要和這個女生嘴針動鋒,想到此,我禁不住一陣頭疼。
顧筱糖看見時,以為我如曾在水語妝點時的低血糖,不甚緊張的撫上我的肩頭,「湯媛?又頭暈了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送你吧?」
其實,除去她有些事事盡收的閒情,總的來說還算是一個好同事,能做好朋友也是不錯的人選,只是這世界上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友誼,通常都會因某個男人而點到為止。
我猜,我和顧筱糖如是。
尤其在看見溫初夏來時,我看到顧筱糖的眼神裡幾乎放出光來,那種色彩我在她看蔡遠時是沒有的。
這種感覺讓我覺得不甚舒服,因此我幾乎屢次在與蔡黎的會面中總會提起她,並有意無意的刺探著她與蔡遠之間的發展,蔡黎一副無所上心的模樣,似乎不甚樂觀。
我心底突然有些悔惡自己那晚怎麼不直接答應了溫初夏的告白,如今顧筱糖偏佔了近水樓台先得月之勢,與溫初夏走得更為親近。
所以到後來,許多店員自動褪減了我與溫初夏之間的印象關係,反之將顧筱糖拱著到我這個店長之上。
往往同一件事上,大家似乎更容易接受顧筱糖的安排,這個社會懂得審時度勢的人太多了。
我有些暗諷自己,在聽聞溫裴生說著杜家兄弟靠女人上位的時候,空口憑風無不是鄙視之意,可如今自己處於低劣,又有些對此深諧不諱。
女人習慣無往不利,所以當面對對手時,都會劍拔弩張。可有一種女人是細風夾縫,連小小的心機也能做得調水不漏。
不知道顧筱糖是有意還是
是無意,在溫初夏出現時她便會有理有據的讓我出些小糗,雖無傷大但總有那麼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
有時我遠遠看著溫初夏,一如初見的陽光,似乎還是一樣,似乎又不太一樣。
有時,我明明覺得他眼神若有似無的看著我,可等我去抓住時,他的視線卻在另一側,停在了顧筱糖的身上。
我開始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在溫裴生讓阮藝選擇做哪家的店長時,我主動讓出了a區的店長職位。
所有人都不喜歡一個有名無實的職位,何況每天如果需要面對顧筱糖若有似無的壓迫,我寧願也做一個審時度勢的人,離開這樣的是非之地。
那於誰而言,都會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