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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自欺欺人【阮藝篇 】 文 / 陳清雅

    噴泉猶如頂風而來的天柱,紛揚直上,逆風的轉向裡,原本應該落回渠池裡的點點水滴濺在了僵直的四個人身上,原本在大廳裡觀禮的眾人聞聲而來,細細密密的幾排人群站在酒店入口,廣場原本來來往往的車輛因眾人的站立而被尷尬的圍堵了在各處。

    看起來,現場混亂不堪!

    我看見湯媛在人群裡探出身體,在看見我時她的臉色白成一片,「阮藝!」她一邊叫一邊向我跑來。

    邵仙萍在杜承明的注視下囁嚅半天,朝我滿含恨意的看了一眼時,杜承明反握著她的手,問了一句。「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走吧!」似乎不願意我再聽下去,溫裴生拉著我要離開。

    「阮藝!」離開之際,湯媛叫了我一聲,目光複雜。

    「怎麼了?」我望著她,竟然隱隱有些害怕她要出口的話。

    也許所有人都會這樣,打心底不願意去證實一個明明呼之可出的答案。

    這種情況有一個專業的學術名,叫作:自欺欺人。

    但是,如果欺騙可以讓自己開心的話,我願意這樣一直繼續這麼下去。

    邵仙萍這麼一鬧,婚禮依然如期舉行,我跟著溫裴生提前離了席,據後來湯媛的描述裡,她又將這不夠完美的過程加諸於我,甚至在工作上也無比尖銳的針對起湯媛,對此,我有些內疚。

    溫裴生帶著我沉默了一路,手指間的溫度在慢踱輕步裡逐漸上升。

    街邊燈影邈邈,車道的川流不息,如同過往的沉浮不休,溫裴生終於站定一處,在街角側影裡,微光散在他的臉上,他的表情有些晦暗。

    「你通常想逃避一件事是會怎麼辦?」溫裴生問道。

    我看著他的身影,有些暗沉,回道,「通常我不願意去逃避一件事,總會有——避無可避的時候!」

    溫裴生轉頭看著我,目光一沉,「小藝,我——」

    他的話沉進我的指尖裡,我搖了搖頭,提著嘴角輕輕說道,「不要說了——有些事自有逃避的理由?你說對嗎?」

    這一刻不是他逃避,而是我願意等到避無可避的時候。

    深邃的眼眸裡,複雜而內疚,「小藝!——」

    無聲化作一個繾綣的擁抱,無比霸道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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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上回到公司上班便有些心神不寧的,在無數次接收到同事陳恩的幫助時,我無比歉然的道謝。

    「真是麻煩你了!」我將一疊資料放入她的手裡,她一笑,不以為意的搖搖頭。

    陳恩是沈經理的助理,有著很清瘦的肩膀,兩道鎖骨深邃明晰,穿著職業裝時,有著一種別樣的性感。她很多時候喜歡淺笑代替回答,疏離而客氣,雙眸澈明敞亮,仿若世間總是美好怡然。

    剛到公司時,由於對事務的不甚熟練,她十分耐心一一講解,這份某某合同應該如何定制,那份核定的件應該歸類在什麼地方,任何事務她剛開始解說一遍之後慢慢就只是交代了下來。

    畢竟,沒有一種成長是不**的。

    我總算也不辜負她一份期望,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適應了下來。

    只是又在將兩份核定件訂在一起時,陳恩不免有些嚴肅,看著我的目光多了幾絲奇怪,「你早上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她抽走了件,幾下就歸類了整齊,我呆呆的望著她的動作,眼前有些模糊。

    連著幾天的混亂思緒,我整個人都有些漂浮。

    「可能是沒睡好!」我說出了一個還算是理由的理由,眼圈底下的黑色已經有些明顯。

    「哦——看你樣子是很累,要不——你先下班吧!」看了一下腕表,陳恩提著幾份件送進了沈經理的辦公室,再次回到座位時從抽屜的一個空置盒裡挑了幾枚硬幣出來,「叮鈴」幾聲放到了桌角上的透明杯裡。

    儲存盒到透明杯,一樣的置放,顯然這個動作有些多此一舉。

    我笑了一下,「這兩個有區別?」

    陳恩搖了搖瓶子,朝我一笑,「處理了幾個案子,我就扔幾個硬幣,如果——」忽然一愣,陳恩沒繼續往下說。

    我挑著眉瞪了好久,她沒再回,而是看著電腦屏幕,上面跳躍著一個人名的信息。

    在我伸出腦袋覬覦時,她將我輕輕一推,「沒事,你先下班吧!我剛才和沈經理說了!」

    我朝辦公室那面透明門看時,沈經理正收回目光,我恰巧看見了她視線轉到了另一側的位置上。

    「好吧,那我先走了!」我朝她揮了揮手,她正認真的啪啪嗒嗒打著字。

    「嗯,好好休息!」陳恩頭也沒抬。

    離開了公司,總覺得頭暈目眩,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沿著人行道路面菱形花格的石板,秋至的天氣有些清冷,街道行人頗少,我禁不住裹緊身上的小外套。

    突然一人喝醉似的歪歪扭扭,眼見就要與我撞上,我就勢過勢的避開他,那人一頭栽進一側的花壇裡。

    「啊—啊—啊——」他滑稽的抬著腳不停的掙扎。

    我失笑看著他衣領在他倒下時掛在了花壇小樹的樹幹上,

    一時半會兒恐怕他是掙脫不掉。

    欲想擺脫被掛住的尷尬局面,他便不停的掙扎,反而將自己陷入更加尷尬——花壇土木均是低於邊緣堆砌的磚石,也就形成了一個鍋型的「坑」,他整個人腦袋先落進,他越是掙扎,反而將插在衣領的樹幹越漸深入,而兩邊手根本夠不出衣領。

    如果他繼續這麼掙扎的話,一定會掙扎到天黑。

    我歎了一口氣,本著助人為快樂之本的信條,走到他身邊時,十足誠懇的口氣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對方因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震了一下,原想轉身卻又被牽制著,繼而他又開始了不眠不休的掙扎。

    看人出糗偷笑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我忍住強烈的笑意,拉了下他的衣角,「我來幫你吧!」

    手指輕輕一撥,陷入十公分多的樹幹被撥出來了,男人提了下肩,站起來還是有些搖搖晃晃。

    可能是陽光有些大,他瞇著眼拿食指指著我,「你——謝謝!」

    他面色殷紅,口齒不清,分明一副醉漢的模樣。

    一大好青年壯男,沒事大白天把自己灌成這個德行,我忍住他口裡噴薄而出的酒意。

    「你沒事吧?」

    男人搖了搖頭,「沒事!」

    接著,他又搖搖晃晃,看起來不出五步又要跑到花壇裡去掙扎了。

    他著了一身良好質地的西服,手腕間金輝閃閃,看樣子可是個「金貴」,酩酊醉態卻成了一副「浸硅」的模樣。

    「需要我送你一程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話畢,他突然一嘔,整個人翻倒在地。

    在我看到他名片時,他低聲呢喃了一句,模糊不清。

    顧之成,歐靜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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