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黃四娘家花滿蹊 一曲天下被王知 文 / 狄雲裡
又幾日,風平浪靜。
要改歲(過年)了,這都城裡到處張燈結綵,愈加熱鬧。但是聽說魏陽國遲遲不肯議和,而柒夜國邊防力量薄弱,老將戰死,國王要派一位皇子去戍守邊關抵禦外敵!城中之人都在猜測這兩位成年的皇子誰會去這邊關。
花滿溪在城中偏僻處購置了一個院落,取名黃府,雇了一個管家,兩個家丁和兩個侍女。讓他們都稱自己為黃夫人。她也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小婦人。
花滿溪開了一家店,專做女子生意,概不接待男客。店內賣的是花滿溪獨家設計的女子內衣和女性衛生用品(這個你們懂的),還有一些根據現代風格設計的飾品。價格昂貴,平常女子都是用不起的。店名叫「黃四娘家」。還僱傭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人當這店內老闆,花滿溪做幕後老闆,這美婦人是那從良的歌妓,當年也是花魁,只是這歲月催人老,美貌不待人,更巧的是,大家都叫她花姐,即便有人懷疑這家店,但花姐已是這街上大家都知道的老人了,也不會有人想到其實還有幕後老闆。
花滿溪想只要莫名知道了「黃四娘家」這幾個字,一定會知道她在這裡,只有莫名聽到過那句黃四娘家花滿溪!
黃四娘家客似雲來,有些貨物更是千金難求!甚至都有人做起了轉手生意,更有商人購了幾件珍品拿到他國去賣。月央城貴婦小姐間已經都知道了這家店,年關將至,貨物供不應求。花滿溪不但要設計,還忙著去作坊看貨,查貨,驗貨。
這日花滿溪剛回到黃府,管家便回花滿溪說,有客人來訪,正在前廳等她。花滿溪一聽,心裡揣測不定,不知是不是莫名。匆匆趕往前廳,當她邁入前廳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莫名,莫名也看到了她,恍如隔世,一眼萬年!莫名的眼神炙熱向她奔來,扶住有些恍惚的花滿溪,兩人久久對視……移不開眼。
「咳……」一個聲音傳來,是……齊王,那齊王也定定的看著花滿溪,而花滿溪的眼裡只有憤怒!不解為何,為何齊王要囚禁她,為何齊王要騙莫名,騙她!
「溪兒,王爺已經告訴我了,其實你沒有死,只因主上要見你,但你又這般不懂宮內規矩,若是見了主上定會性命不保,王爺才不得已說你已經死了,為了瞞過主上才不得已欺瞞了我。王為了掌握王爺欺君的把柄,才抓走了你,但你逃走了,我們偷偷尋了你好久,當我知道有一家店叫黃四娘家,就知道一定是你了。」莫名說道。
花滿溪雖還有疑惑,沒有細想莫名說的這些話,一切此刻已被欣喜掩蓋。
「莫名你好嗎?蝶舞她好嗎?我可以和你回莫府了嗎?」
莫名突然傷感起來:「我很好,蝶舞她也很好,我們都不曾相信你會有事!明日我便讓她來見你。溪兒,你聽我說,你還不能貿然出現,府內耳目混雜。且……且王爺已經和主上請旨去夜城,魏陽國遲遲不議和,密探來報說魏陽國正在操練兵馬隨時打算繼續攻打柒夜國。我們馬上就要啟程去夜城了。」
花滿溪:「什麼!不,莫名,你去哪裡我陪你去哪裡!」
莫名:「溪兒,不可,你乖乖待在月央城,你放心,我們一定打敗魏陽國,讓魏陽國不敢再來侵犯!你相信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花滿溪哭著道:「不,不要,我不要你走!」
齊王:「好了,莫名,我們走。」
莫名:「是,王爺!」
「不,莫名,不要走。」
花滿溪不知道,莫名說得馬上就是連夜起程離開月央國,她還沒有來得及再仔細看看他,還沒有來得及把她知道的兵法都告訴他,還沒來得及和他道一聲珍重。
沒幾日,蝶舞來了,但是花滿溪依舊無法開心,蝶舞也一樣擔心著莫名,姐妹二人又有些相依為命相互依靠之感,把彼此當做最親的親人。
很快,改歲(過年)了,花滿溪和蝶舞還有院子裡的人店裡的人一起包餃子,圍著火爐烤肉,在院子裡放煙花。花滿溪給府內和店內的人都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眾人都高興的不得了!能回家過年的都放假回家過年了,那些回不去家的便與花滿溪一起過年!大家一起熱鬧些!花姐家就在這月央城裡,也過來湊熱鬧了,歡笑聲更是不斷!但熱鬧的同時有的人會寂寞,越是熱鬧內心越是寂寞,是心的寂寞。
大家在屋內圍著火爐吃酒說笑,花滿溪卻獨自一人在院子了看著夜空,每次想到莫名,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還會想起齊王,想起那月夜下齊王明亮的眼。莫名說不讓她冒然出現在莫府說明還是有人盯著她,可是黃四娘家名震月央城,她這幕後的老闆又能躲避幾時!既然月央城不安全,為何不讓她一起跟著去夜城呢?難道是齊王不許!當時來不及細想,現在想來莫名的話語是矛盾的。
「姐姐,外面風寒,你忘了你還有舊疾了嗎?快回屋裡歇著,大家等著你一起吃開鍋餃子呢!」蝶舞看花滿溪一個人在院子裡衝她喊道。
「好咧,吃餃子咯!」花滿溪像個小孩子一樣跑回去。
過完年沒幾日,花姐來找花滿溪,見到她便跪下大哭,「黃夫人救命!黃夫人救命啊!」花滿溪不解,扶她起身讓她慢慢道來!
「黃夫人,你可曾還記得奴家為了幫一個青樓姐妹爭花魁,求您幫過忙,您教了奴家一首詞曲,本來這詞曲只是在市井間流傳,誰知在這皇宮夜宴上居然有人唱了這首詞,被主上聽了,定要見這作詞曲之人,現在王的手下已找到了我,黃夫人,奴家不敢隱瞞官差,更不敢期滿主上啊,奴家不得已說出這詞曲並非我所做,另有他人,他們說如果我找不到這個人就要治我的罪!黃夫人,奴家求您了,求您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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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花滿溪道:「我記得此事,但是我不能去見王」。
花姐聽後又跪了下來,苦苦哀求。
花滿溪為難道:「花姐,你先起來,容我想想。」
當日只是把張傑唱的《天下》詞曲改了改教給了她,把快歌的部分換成了念的。難道這歌勾起了老君王的回憶了?讓他想起某個妃子了?
花滿溪心軟道:「好,我答應你,現在來人何處,稍後我便去見他。」
花姐破涕為笑:「謝黃夫人救命之恩,謝黃夫人救命之恩。來人就在咱們店裡。」
花滿溪換了更加成熟的衣服,帶了面紗。那來人把她帶去了王府,想不久前她才從這裡逃出去。現在又乖乖的回來,可笑不?
見到王,花滿溪行了禮,「民婦黃夫人見過王殿下!」
王盯著她的眼睛許久,一絲笑意一閃而過:「那詞曲是你譜寫的?」
她:「是」。(當然不是她啦,那是周毅寫的詞,劉吉寧譜的曲。是張傑唱的天下!)
王:「好,下去吧,三日後隨我進宮參見主上。」
她:「是。」
王:「花滿溪,你打扮成這樣真難看。」
聽到這句她的腳步一頓。
齊王:「花滿溪,難道你打算見了主上也不跪嗎?也敢直視主上的眼睛嗎?」
花滿溪的腳步停在那裡,背對著王道:「是」。
王吼道:「你……,你可知……皇兄為你,和我交易,他去請旨駐守夜城,換我對你收手。他這一去,凶險難測,而你就這樣看輕自己的生命嗎?」
花滿溪腳步蹣跚,沒有說任何話。
黃府
她蜷縮在床角,抱著自己的膝蓋,沒有任何束縛的頭髮散落下來。遮住此刻難過的臉,空洞的眼。
三天後,她穿著自己設計的一襲白衣,這白衣手腕腳腕處收緊,乾淨利落,腳踏白靴,頭紮馬尾,似俠女般出現在王府。
王看到她,表情冷起來,和齊王的樣子像極了,看著她的眼睛道:「你決定了?」
花滿溪:「是,決定了。」無非就是給主上下跪,有何不可。
王一改往日放蕩不羈的樣子,輕皺眉頭說道:「我也決定了。」
什麼意思,他決定什麼?
王:「父皇,那詞曲便是此女所做。」
花滿溪像江湖人見面一樣,只是低首拱手作揖道:「民女黃四娘參見主上,願主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她哪裡知道是萬歲還是萬萬歲,說這句仙福永享,壽與天齊總沒錯吧,韋小寶就是這麼混的。不管主上知不知道那個在齊王府燒死的人叫花滿溪,她都不敢冒險,只得自稱黃四娘!她低頭想著,此刻她行的是江湖規矩,只要主上傳來一個聲音不滿意她立刻跪下去!只聽主上輕輕的嗯了一聲,不是疑問只是似乎是滿意的聲音,花滿溪立馬拍拍衣袖準備跪下,只聽主上道:「不必跪了,那日宮宴,孤聽得不甚滿意。可否再為孤彈奏一次!」
花滿溪聽罷斜眼看向王,王怒視著她,眼裡滿是警告。
花滿溪:「是,民女遵命。」
主上點點頭。這時一個宦官小步從主上身邊跑下,與花滿溪交頭接耳一番。花滿溪告訴那宦官她需要一把琵琶,最好能有人伴樂,畢竟她的琵琶只是皮毛。
片刻,金鑾大殿翩翩而來一隊司樂,宮女遞給花滿溪一把玉琵琶,主上又賜了座!
花滿溪在司樂的配合下彈唱了張傑的《天下》。她唯一會的樂器就是琵琶,那是當年電影十面埋伏火的時候迷上的,學了個皮毛。
歌詞如下: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
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
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
夢中我癡癡牽掛
顧不顧將相王侯
管不管萬世千秋
求只求愛化解
這萬丈紅塵紛亂永無休
愛更愛天長地久
要更要似水溫柔
誰在乎誰主春秋
一生有愛何懼風飛沙
悲白髮留不住芳華
拋去江山如畫換她笑面如花
抵過這一生空牽掛
心若無怨愛恨也隨她
天地大情路永無涯
只為她袖手天下
顧不顧將相王侯
管不管萬世千秋
求只求愛化解
這萬丈紅塵紛亂永無休
愛更愛天長地久
要更要似水溫柔
誰在乎誰主春秋
一生有愛何懼風飛沙
悲白髮留不住芳華
拋去江山
如畫換她笑面如花
抵過這一生空牽掛
心若無怨愛恨也隨她
天地大情路永無涯
只為她袖手天下
一生有愛何懼風飛沙
悲白髮留不住芳華
拋去江山如畫換她笑面如花
抵過這一生空牽掛
心若無怨愛恨也隨她
天地大情路永無涯
只為她袖手天下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
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
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
夢中我癡癡牽掛
曲畢,主上歎息一聲,「拋去江山如畫,換她笑面如花,抵過這一生空牽掛!」「抬起頭來!」聲音裡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花滿溪忙抬起頭,不去看主上的眼睛。但是又好奇。十秒,三十秒,一分鐘,主上怎麼不說話呢,暗想是低頭還是繼續抬頭,忍不住望向主上。主上看上去四十多歲,英姿猶在,眼神攝人!忙又把眼睛移開。
只聽主上又道:「你來自哪裡?小小年紀怎會有感做此詞曲。」
花滿溪:「回主上,民女來自夜城。雖是女兒身,卻有男兒心,經常聽說書的講一些古人的傳奇故事,民女想那亂世之情一定難以尋覓,尋覓了有時又不得不失去,故有感。」
主上:「尋覓了又不得不失去……你可姓葉?」
花滿溪心一驚,在現代是姓葉的,可是不會有人知道的,只道:「回王爺,民女不姓葉,姓黃喚四娘。」
主上:「對對對,你說過你叫黃四娘!你不姓葉,卻是來自夜城?好巧!」
王:「父皇,兒臣還有一事要奏,事關邊關戰事。」
主上思索了一下道:「賞,退下吧。」
花滿溪欲跪下謝恩,只聽主上道:「免」。
真是心驚肉跳,她又騙了主上。不過這老皇上也夠奇怪的,居然也沒有讓她跪。不過話語間,主上似乎確實有懷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