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5章 三夏九歌 文 / 三夏九歌

    一問道干猴兒在哪兒這個問題，楊磊就不吭聲了。

    但這孩子的表現，在夏小婉眼裡,很顯然就是知道干猴兒在哪裡，只是不願意說罷了。

    夏小婉輕笑一聲,「干猴兒他媽讓他回去過年！」

    楊磊還是僅僅的閉著嘴。

    「你這樣子，不是幫干猴兒，是害他,知道麼！」夏小婉又肯定的說,「你肯定知道干猴兒在哪裡，對吧！」

    楊磊愣了愣，不知道怎麼回答，不過這個表情，在夏小婉眼裡，就是說夏小婉猜對了的意思。

    「你們到底惹了什麼事兒,干猴兒竟然被你們藏著,他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吧,聽說那個黑虎在找他。」

    一聽到黑虎，楊磊眼中露出驚恐,不管怎麼樣,他也就十五歲左右，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人被殺，還好，干猴兒逃了，還好，警察來了。

    他還未成年，所以被關在派出所讓父母花了點錢領回來了。

    看著楊磊的表情，夏小婉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連帶著聲音，都低得讓人難受，「你們，是不是有人死了。」

    楊磊渾身猛的打了個寒顫，隨後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夏小婉目中帶著陰翳，干猴兒這幾個人，除了干猴兒以外，四個人都是跟楊磊這樣差不多歲數的。透過楊磊驚恐的眼神，夏小婉彷彿明白了一些。

    她深深吸一口氣，聲音保持平緩的說道：「你想習武，是想為兄弟報仇？」

    被夏小婉完完全全，毫無保留的全都看穿，楊磊覺得整個人都崩潰了。

    夏小婉睥睨著跌坐在床上的楊磊，淡淡的說道：「你還太弱，不論如何，這些事情都不是你這個年齡的孩子能碰的。不過這事兒，黑虎確實做得太過了！」

    夏小婉只是一個正常人，就算曾經殺過人，那也不過是仇人，對於一般的普通百姓來說，終究保持著仁心。醫者仁心啊，再怎麼，也不能對無辜的人下手。

    「告訴我干猴兒在哪兒，這事兒，我會處理！」夏小婉的聲音裡透著殺意。

    楊磊畢竟是個十五歲左右的孩子，就算跟著干猴兒鬼混打架，也從來都沒有殺過人，別說殺人了，最嚴重的，也不過是把別人打進醫院住了小半年。夏小婉身上透露著的殺意，讓他有一種再次體驗在黑虎那兒的感覺。

    楊磊嚥了嚥口水，說道：「干猴兒，在安北立交橋那邊的乞丐聚集地裡！」

    夏小婉又看了楊磊一眼，「既然這麼弱，就該多學點！我去找干猴兒，等你以後……有了實力後，再說！」

    說完，夏小婉也不管楊磊如何，不論如何，今天這番話，楊磊肯定能聽進去的。

    只是她沒想到，楊磊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孩子了，既然如此，那就更應該珍惜現在才對，那麼之前她說的那番話，對楊磊來說，很有用。

    夏小婉才從楊磊的房間裡出來，楊磊的媽媽正好端著剛切好的水果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夏小婉像是要走的樣子，趕緊叫道：「夏小婉，你這是要走了麼？現在天兒挺晚的了，吃個晚飯再走吧，我馬上就去做飯！」

    夏小婉笑呵呵的說道：「不了，我還有事，找人呢！」

    「對了，大姐，您和您先生，最好還是多抽些時間陪楊磊，畢竟是個孩子，不管怎麼樣，還是希望家人在身邊陪著。他如果想學什麼武術之類的話，就讓他學吧，就當是鍛煉身體。」

    聽到夏小婉前半句話，楊磊的媽媽覺得很對，可自己孩子學什麼武術……讀書才是最重要的啊！

    彷彿是看出了楊磊媽媽想的，夏小婉又說道：「勞逸結合嘛，他願意讀書就是好事，一口吃不了大胖子，慢慢來。」

    楊磊媽媽連連應下，甚至是送夏小婉出門。

    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外頭的風挺大，又開始下起了鵝毛大雪。她把帽子戴在頭上，往楊磊說的那個地方趕過去。

    到立交橋橋底下的時候，夏小婉才發現這裡有好幾個胡亂搭著的房子，說是房子，也不過是幾塊木板，還有亂七八糟的塑料，編織袋等等東西作為房頂。

    空地上堆著不少空的瓶罐，還有破爛的衣服。這裡，更像是個垃圾場。

    天這麼黑，根本就不知道干猴兒到底在哪兒，夏小婉乾脆叫道：「王侯，你在不在這裡，在就吱一聲，我是夏小婉。」

    一連叫了幾聲，甚至把這裡的住戶都吼出來了，不過這裡沒電，夏小婉就隱隱約約見到有人開了門站在門口，隨後又進去了。

    這裡是橋下面，正好是個風口，夏小婉挺直著身子站在空曠的地方。

    估計等了十多分鐘，夏小婉才聽到略微有點熟悉的聲音。

    「夏姑娘，您怎麼在這裡！」

    夏小婉隨著聲音一看，不是干猴兒又是誰。

    看到干猴兒身上穿著皺巴巴，帶著血漬的棉襖，頭髮凌亂，臉上有傷疤，雖然干猴兒極力藏在，但夏小婉還是看到，干猴兒左手的三個指頭都沒了。

    她擰著眉說道：「你媽讓你回家過年！」

    干猴兒錯愕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說道：「夏姑娘，您別開玩笑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母親，確實希望你能回去。我昨天才從長白村來城裡，給你母親看了病，你母親的眼睛，已經全瞎了。她心裡念著你呢！你知道你母親的病是怎麼得來的麼，就是因為太擔心你，所以眼睛越來越不好了。只是平日裡你沒什麼事兒，隔三差五的會回去，所以病情一直很穩，但這次你家都被一群混混給端了，你覺得你母親會不擔心你？」

    干猴兒大驚，「你說什麼，他們去了我家！怎麼可能去了我家！」

    「怎麼不可能去你家，你家裡的東西全被砸了，門也壞了，你母親住在你表姐家。」

    干猴兒緊緊咬著牙，「該死，那群混蛋該死！」

    「別說誰該不該死了，你怎麼跟你們這兒的地頭蛇鬧翻的！」夏小婉的聲音不大。

    干猴兒左右看了眼，低聲說，「咱進屋說，屋裡雖然條件不大好……」

    他有些拘謹。

    夏小婉倒是不太在意，雖然髒亂了點，但髒亂的地兒她又不是沒有住過。

    進了屋，干猴兒把木板做的門關上，又開了手電筒。雖然這裡髒亂了些，但出奇的竟然沒有冷風透進來。

    夏小婉才說道：「說吧，不是好好的麼，怎麼變成這個模樣？還有，聽楊磊說……你這夥人，有人死了。」

    干猴兒覺得整個身體從頭到腳都冰冷了下來。

    「您，您去了楊磊那兒！」干猴兒先是震驚，隨後又慘然的笑了笑，「也是，不然您怎麼會知道我躲在這種地方，黑虎以為我去了市裡。」

    干猴兒苦澀的說道：「是有人死了，我現在住的地兒，就是他家！他也是個苦命的孩子，當初跟在我身邊，過上了一段時間好日子，我根本就沒想到，他會為了救我，挨了子彈。我怎麼都沒想到，黑虎他有槍。」

    提到黑虎，干猴兒的聲音裡儘是恨和恐懼。

    「黑虎從外面請了一個高人回來，那個高人說黑虎應該把整個城裡的地盤全都整頓起來，不然過不了幾年必死無疑。然後黑虎的人就開始到處搶地盤，咱們不服的，要麼被打到服，歸順黑虎，不服的，都死了！」干猴兒咬牙切齒，「本來我們都逃出來了，可沒想到，他竟然有槍，不是獵槍，是準頭很準的手槍。」

    「黑虎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以前我雖然也不是好人，可帶著他們幾個半大小子在地盤上收保護費，或者偶爾搶劫幾個人，但從來都沒有犯過一條命。黑虎手下有人口買賣和毒品，本來當初黑虎也讓我幫忙在我的地盤裡搞這東西，我沒同意，梁子早就結下了，那一次要不是吳雄偶然碰上，幫忙打敗了黑虎手裡的第一打手，黑虎早就把我的地盤給端了。可吳雄畢竟不怎麼來城裡，這次黑虎手段硬，我們就……」干猴兒歎氣。

    夏小婉平靜的看著干猴兒，「活該！」

    除了這倆字，她還真不知道送什麼話給干猴兒。

    好好的路不走，非得走邪門歪道。夜路走多了，這不就撞鬼了麼！

    干猴兒也只能苦笑，「是啊，就是活該。當初我一把好力氣，又跟吳伯伯練過兩手，隨便去哪個小區當保安，一年也能存不少錢。」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干猴兒迷茫，「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找我，肯定不可能善罷甘休！如果我死了，我媽該怎麼辦！」

    夏小婉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時候懦弱害怕有什麼用。

    「殺回去，幹掉黑虎！」夏小婉淡淡道。

    干猴兒怔了怔，不管怎麼樣，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殺人。

    「你要是個男人，要是為了你母親能過一個安安穩穩的晚年，就跟我一起，去找黑虎！你知道黑虎在哪兒吧！」夏小婉看著干猴兒。

    干猴兒咬了咬牙，大不了拼了，「我知道黑虎在哪兒，我帶你去。」

    夏小婉的唇角往上勾了勾。

    ……

    這裡雖然只是一個小縣城，但仍然有酒吧，仍然有娛樂會所。

    這個星星夜總會，就是黑虎手下的，聽干猴兒說，黑虎很喜歡這裡，因為這裡什麼都有，什麼東西都能讓他賺。

    夏小婉走在前面，干猴兒幾乎一直低著頭，弓著身子跟在夏小婉的身後，才進門，就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隨著透過來的，還有一股帶著誘、惑的淡淡香味。

    夏小婉脫掉外套，正好露出姣好的身材。衣著又時尚，雖然面生，門童也很自然的把夏小婉當做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