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回 誅滅 文 / 荼蘼亦葳蕤
那種明知答後果卻還是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向死亡,毀滅走去,無法控制的恐懼在老大每一個人消失後便越來越濃烈。
「饒命,饒命啊。」
「姑娘,小姐,不……姑奶奶,饒了我們吧。」
看到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陽光吞噬,便是再怎麼的都怕了,更別說他們還有可能是下一個,更是沒有不害怕的理由「喂,書獃子,這……真是少夫人做的嗎?可我為什麼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那麼近的距離使用法術,即便在怎麼法力高強的人也會引起周圍氣場的波動,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當真奇怪。
「小姐的醫術卓絕,莫非你沒見過嗎?」
「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這怎麼看著都想是中邪了吧。要說有什麼藥能讓妖都不受控制,那還真是恐怖的東西。」
「他們怕是中了某種我們不知道的藥,這才會一見光就成了灰燼。」
「太可怕了。」
這樣的手段,就算是在魔界都很少有人做的出來。便是審訊犯人,也沒見誰用過這種方式。
那些人已經面如死灰,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眼見馬上就要走出客棧,暴露在陽光之下,他們卻完全沒有辦法。
在一旁圍觀的人早就嚇傻了,連逃跑都忘記了。他們完全可以離開,可是身體竟然不受控制的,沒辦法移動半步。
那些原本一旁觀望的,都被迫欣賞了那華麗的花火。
「嚇傻了?小姐還在等我們。」
「啊!哦,快走快走。」
掠影看著那些在陽光下呻吟恐懼的可憐人,半個身子靠在東言身上,很不自在的走上樓去。好幾次他都差點踩空掉下來,若不是有東言扶著,他現在定不比那些人好。
心有餘悸的撇了一眼安靜下來的大街,掠影再一次確定絕對不能得罪傾顏,否則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繁華熱鬧的地方,現在竟然安靜的落下一根針都聽得到。
「嘶……快去回稟王,出大事了。」
「啊!」
「啊什麼啊,還不快去。」
雖然那幾個人是罪有應得,活該被修理的。可是那個慘狀,當真讓人不寒而慄。
那貌美女子看似無害,一出手便這麼陰森恐怖,殘忍狠絕,當真來者不善。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貿然上前。誰也不知道她還有多少那種讓人瞬間化為灰燼的手段。
過了很久,那些愣在原地的人才慢騰騰的回過神來,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互相攙扶著。像躲避災難一樣的,遠遠的離開了那間客棧。
如果不是身體不能控制,他們早就想離開了。
轉眼間,熱熱鬧鬧的大街一下子空空蕩蕩。那些家住在這條街的事跑不了了,只能早早的關門回家,躲在屋子裡不敢吭聲。
至於客棧的老闆和小二,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要捨棄這養家餬口的客棧,他還真是做不出來。而且這都這把年紀了,不在這裡還能去哪裡?
「怎麼這麼安靜?」
「呃……」
「怎麼回事,吞吞吐吐的。」
「少夫人,那個,我……這個……」
「罷了。」揉了揉額頭,傾顏看起來不太好,「千寒徹月還沒回來?」
「公子說去找什麼了,讓少夫人不必擔心。」
「你們都下去吧,不用守著我。」
「可是……」
「我們這就下去,小姐有事便叫我們。」
「嗯。」
東言一把拉過還想說什麼的掠影,扯著人從傾顏屋子裡出來了。他真不明白為什麼掠影就不知道適可而止。
傾顏現在看起來的確不好,不知為何,進入妖界之後,東言覺得傾顏身上殺氣越發嚴重了。若是往常,她應該只讓那幾個人傻傻的繞著城走個幾個時辰。
可是這次,她竟然讓那些人以這種極度殘忍,又非常恐怖的的辦法消失。即便對方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這樣的處罰也實在是太沉重了。
東言雖然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可是他可以跟肯定傾顏的確是受到什麼的影響,這才如此暴戾。
「喂喂喂,你幹什麼?」
「帶你離開。」
「你個書獃子,給我放手。」掙脫東言提著他衣領得手,掠影鬱悶了,這個弱不經風的書獃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公子吩咐我保護少夫人,你扯我出來做什麼!萬一少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和公子交代。」
「傻子,你覺得現在還有誰敢不怕死的送上門來招惹小姐?」
「……」
「再說了,就算有事,也是你,不會是小姐。」
說完扔下呆若木雞的掠影,轉身走向在走廊盡頭的房間。
「喂喂喂,你去哪兒呀。」
「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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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少夫人……」
「在公子回來之前,我們最好別在去小姐了。」
「為什麼啊你。」
「如果不想再也見不到你家公子,你就最好閉上嘴安安靜靜的休息。」
「彭!」
走廊那邊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現在只剩下掠影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走廊裡。經過剛才的事,他現在覺得陰風陣陣……
「喂書獃子你等等我啊。」
「扣扣扣……」
「又做什麼?」
東言的好脾氣差不多就要用完了,他真想把這人給扔到大街上。好吧,如果他什麼時候能打的過掠影,或許可以那麼試試看。
「喂,我看你這弱不經風的,有點不放心。」
「所以呢。」
「所以我們一起睡吧。」
掠影一下擠進東言的房間,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一下子越到床上抱著被子。開玩笑,這麼陰森恐怖,鬼影重重的地方,他一個人怎麼敢,不,是怎麼好休息的下?
「……」
東言是完全放棄和掠影交涉了,認命的抱起另一床被子放在軟榻上,反正他們不會在這裡留很久,將就一下也沒什麼。
而且,掠影這架勢,怕是死也不會出去的了。
人已經離開很久了,傾顏看著自己的手,久久不能平靜。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方纔那一幕似曾相識,卻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看到過這麼恐怖的畫面。
對於那幾個流氓的處罰,的確是太過嚴重。不過誰讓他們在不對的時候惹上她?
傾顏自認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對無關緊要,卻又讓她厭惡的人,自然是沒必要太過寬容。而且那些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人,旁人看他們的眼神儘是恐懼想來沒少被他們欺負就是了。
可笑的是,傾顏這麼做可以算是替他們報仇,結果沒有一個人道謝也就罷了。一群人竟然像躲災星一樣躲著她,以至於這空巷片刻即成。
這大概就是人性了吧。
不僅如此,掠影和東言似乎也對她產生了恐懼,只是他們控制的很好,也沒有在這個時候離開。能遇到這樣的幾個人,這一輩子也就沒什麼奢求了吧。
以前師父總說能遇到包容自己的人,已經是很幸運了。可是傾顏一直都是不溫不火,根本不需要別人來包容。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恰到好處,可以說是無限接近於完美。便是偽裝,也無懈可擊。
沒有做不恰當的事,自然也不需要別人來包容。以至於她這麼久了才明白師父那句話的意思。
時至今日,她還記得師父說那句話是神態異常,明明是說的別人,那雙眼睛卻在看著她。明明是對著她說話,在告訴她那件事,卻又好像是在追憶遙遠的年代。
其實這種透過她在看別人的時間真的不多,所以傾顏格外記得清楚。
千寒徹月回來的時候,按照約定的地點去找傾顏他們,結果一路上半個任人影都沒看到。
若是早上也就罷了,這大白天,青天白日的,街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可想而知是何等詭異。
他似乎明白那不祥的預感究竟為何,也不在意在客棧附近埋伏的軍隊,直接穿過他們,進了客棧。也不理會被嚇傻了的掌櫃和小二,千寒徹月徑直上了二樓。
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找。終於在他快要沒耐心的時候,推開門看到了傾顏。只不過她的樣子有些不對,一臉呆滯的看著窗外,竟然連他來了都沒有反應「「傾兒,我回來了。」
傾顏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目光又追逐窗外的落葉,看著那枯萎的葉子落到地上,傾顏竟然笑了出來了。
「傾兒!」
「……」
千寒徹月走上前,不顧那人的不悅,一把把人撈到懷裡,抱得死緊。直到傾顏因此呼吸不暢,喘不過氣來的劇烈咳嗽。
「咳咳咳……」
「傾兒,可好些了?」
「千寒徹月?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我怎麼了?」
千寒徹月拍著傾顏後背的手僵了一瞬,隨後淡淡的道:「沒什麼。」
「我……」
「傾兒有事要告訴我?」
「沒有,我有點累了。」
「傾兒睡吧,我在一旁守著。」
「好。」
千寒徹月沒有問傾顏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她麼樣子,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或許在他稍微離開的這一會兒,的確是發生了什麼讓這街道空無一人,死寂一般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