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說服,但求謹慎穩妥 文 / 豬寶寶萌萌噠
若不是因為那張繡像,她或許一輩子都懶得和這種人一般計較。畢竟,身為龍非然和陸元夕的探子,她本身也是個苦命的人。但是她壞了龍陵夜的繡像,卻是不能饒恕之罪。
「莫憐心,你贏了。」陸芷溪倒是難得的平穩心性,竟是淡然道。
也不收拾什麼東西,只是端坐在桌邊,一動不動,活像是一尊雕像。
「我有話和你說」,程悠若見此,也不打算再說什麼奚落她的話,便是直截了當的表明了來意,道,「這話很重要。所以還是讓你那奴婢離得遠一點。」
「可是我未必想聽」,陸芷溪一笑,忽而又挑釁般看著程悠若,道,「本妃現如今是八王側妃,而你,不過還是這九天行宮之中一個無名無分的姑娘。這就是本妃和你之間的差距。無論什麼時候,本妃都是上位者,而你,終歸是貧苦人家出來的草芥。」
程悠若卻只是一聲苦笑,聲音中帶著些許同情,道:「你這是在找心理安慰,你是個可憐的人。我不願意和你計較這些。說到底,除了龍陵夜那張繡像,我和你本就沒什麼關聯,也是各無虧欠。而我接下來要和你說的事情,卻能救你的命。」
「本妃說了,並不想聽。」陸芷溪仍舊端坐著,坐姿十分標準,當真是一個自幼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一般。
若不是出身窮苦,她也不會成為龍非然的暗士,過著瞬息生死的日子。而此刻,她唯一能夠用來和莫程悠若比的,也就是她這個假的大家閨秀的身份。當朝太師的嫡親妹妹,這個身份,是她在程悠若面前,唯一覺得驕傲的地方。可笑的是,終究也只是一場虛妄。
程悠若和她子啊這種事情上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只是道:「我知道皇上把你送給八王爺,是要讓你去監視八王爺。而你也根本不是陸元夕的妹妹。你只不過是陸元夕和皇上利用的一個棋子罷了。你要知道,棋子最重要的,便是有用。一旦有一日你沒用了,那便是死。」
陸芷溪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她竟能看出這些!
但是轉念一想,龍陵夜如此對付她,顯然是懷疑了她的身份。而莫程悠若乃是龍陵夜枕邊最信任的人,她知道這些,倒也並不稀奇。
因而索性不掩飾,道:「那又如何?至少我所仰仗的,是我自己的能力。只要我還有用,我就能一直享受著這尊榮。而你,一旦九王爺厭倦了你,你說你是什麼?你連地上的螻蟻都不如!下了九天行宮,想要找一個農家男人嫁了,人家都會嫌棄你不是完璧之身!」
程悠若索性就讓她繼續自欺欺人的尋找心理安慰、繼續沉浸在這種自己營造出來的優越感之中。像是沒聽到她的這番諷刺一般,接著道:「你以為龍陵玉是傻子麼?龍陵夜不要的東西,他就能甘心乖乖收著?明知道你是皇上和陸元夕的探子,卻還是能留著你?」
「你該不會自我膨脹到以為龍陵玉真的喜歡你吧?況且我想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女人的美麗,和江山天下比起來,孰輕孰重?」
陸芷溪盯著她,半晌,道:「無利不起早,你會這麼好心來提醒我?說罷,你到底想怎樣?」
「我知道是你讓陸元夕過來抓我的」,程悠若道,「既然你已經不再是九王側妃,待到宴會結束,你也要跟著八王爺去帝都八王府,在九天行宮中的一切事情,我都不與你再做計較。當然,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
「比如?」陸芷溪問道。
「比如,你可以讓皇上知道龍陵夜的行宮之中,有一個受寵的美姬,但是你不能讓他知道這個美姬真正的容貌。據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想,隨便畫一個美人出來,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怎麼,你這張臉,有何不可見人的?」陸芷溪卻是一聲冷笑,道,「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天下少有的美人兒。沒有這張臉,你以為九王爺會對你好麼?」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程悠若道,「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想要活著,就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嘴巴。」顯然也知道只是這樣說,陸芷溪是絕對不會聽從的,而且反而會逆著來,盡快將這消息告訴給龍非然。但是她今天既然來了,便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讓她閉好她的嘴巴。
陸芷溪雖說是有一些手段的細作,但是從她今天在迎鶴殿看向龍陵玉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這女人的心中並不是無慾無求。而人一旦有了欲求,就會受到牽制,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怕死。只要她還怕死,那麼一切都好辦得多了。
「龍陵夜並不想要讓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實容貌」,程悠若道,「個中緣由,不是你能知道的,而且你也應該知道,你不配去瞭解。所以我能告訴你的,只是今天在迎鶴殿,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禮部尚書王大人府上未出嫁的女兒,皇上也因此而對我青眼有加,還說了些頗有深意的話。」
程悠若一笑,繼續道:「所以,如果你將我的畫像放在皇上面前的話,你覺得皇上第一反應會是什麼?他自然覺得自己受騙了。堂堂帝王,卻當著群臣的面兒鬧出這種烏龍,而且還明擺著讓龍陵夜看笑話,他如何能不惱怒呢?而皇上一旦惱怒,第一個追究的,就是你。」
「你以為皇上屆時會說你盡忠職守麼?我想你也沒有那麼幼稚。最有可能的情況便是,他怪你失職,怪你將事情搞得一團糟、向他報告得晚了。到那時候,你好不容易謀其來的一個安穩位置,你認為還坐得住麼?以皇上的心性,即便當時不處罰你,日後,再遇到類似今日的事情之時,他一定會徹底將你變為棄卒。因為你層害他出醜。」
龍非然這人並無什麼氣量,這一點程悠若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他對自己親兄弟尚且如此陰狠,更別說對一個細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