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心裡，住滿了他 文 / 蕭又又
最終。
歐言煜也只能是依依不捨地放開了邵綰兮的手。痛苦地扶著額頭，將頭低下。
這場在他心中的愛情，也該……謝幕了吧。
「我明明知道你不會選擇我，卻無法說服我自己放棄。」歐言煜苦笑著，其實一開始，也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只是他以為……能夠勝過裴雨澈罷了。
卻忽略了，他永遠無法敵過裴雨澈陪伴在邵綰兮身邊的時間。
是啊，這一開始就是個毫無勝算，只是他自導自演，自作多情的一場戲。
可卻多麼希望，這場戲的女主角是邵綰兮。
「其實，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有多優秀。」毆言煜揚起了笑容看著，輕聲說到。話語中帶著玩笑，又帶著自嘲。
毆言煜的樣子讓邵綰兮有些意外，本打算離開的她，此時也只能站在原地，聽著他的話。
似乎……她未曾問過毆言煜喜歡她什麼。
當然，她自然是知道她並不優秀完美，又或者說，她是個矛盾體，渾身上下都是不討人喜歡的缺點。只是……為何她能從的毆言煜的話語中聽到了憂傷？
邵綰兮微微歪著頭，像是在試圖看清毆言煜眼裡的情緒一般，可縱然她怎麼努力，都已經無法看透他的想法，或許……是他的眼裡充滿了憂傷哀愁，早已經掩蓋了他最心底裡的想法。
但仍舊出乎邵綰兮意料的是，毆言煜的臉上帶著笑，笑容裡是溫暖，只屬於毆言煜的陽光，讓整個房間裡都充滿了光亮。
才知道，不知何時，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下來，夕陽的光輝，灑在了兩個人的身上，金輝色的光芒，襯得兩人本就精緻的容貌更加完美。
毆言煜眼裡的哀傷也漸漸轉淡，是一股愛意，似水般的溫柔，輕柔的聲音很是平靜與淡然地說到：「你性格冷漠，孤傲且又偏執。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在你面前我一直會感到自卑。」
像是情感上得到了釋懷，不禁微微歪著腦袋，看著邵綰兮的面容，那雙清澈的大眼眸，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像是上帝精心雕琢出來的藝術品，而在組合起來後，更是完美到無可挑剔。
也許，唯一的缺點，便是她不愛笑。
邵綰兮笑起來很好看，只是……他見過的，從未是邵綰兮發自內心的笑容。也不知那該是多美的畫面。
「我究竟喜歡你哪裡呢？」毆言煜開口輕聲問到，而後是對上了邵綰兮清澈的眼眸，一個本該只有他自己才會知道的答案，毆言煜卻反過來問向了邵綰兮。
這個被上天眷顧的女生，她擁有著如藝術品一般的外貌，有雙如明鏡一般的清澈眼眸，還有著最為獨特的嗓音。
但，除了這些外在，她的性格真的是……
毆言煜在看著邵綰兮的同時，又加深了臉上的笑意，口中嫌棄著邵綰兮的不好，可他的心，卻又忍不住想著她的好……
她那些不經意間露出的善良，俏皮，可愛，倔強。神秘得，讓人很想接近，很想瞭解，也很想……保護藏著許多心事的她。
她總是嘴上說著不，行動上卻是相反。她不喜歡千莎莎，卻會遷就著；她不喜歡邵思思，卻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著；她不喜歡羅莉，卻總擔心著。
只可惜。
邵綰兮，你不喜歡我，就真的不會喜歡我。
毆言煜的眼裡又一次浮現出了失落，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一分苦澀。但很快，又仰起頭看著邵綰兮，輕聲地她說著：「邵綰兮，你就是這麼特別。以至於……我真的捨不得。」
明明知道，愛上你絕不會有結果，可偏偏卻又無法說服自己放棄。
就是……這麼愛你。
邵綰兮聽著毆言煜的話，有些為難地咬了咬下唇，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
其實，他真的很優秀。毆言煜，真的是個好人。
可她不是。
她只會一次次去傷害他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即便是看到他那受傷的表情，她還是不得不……
「我欠你一條命。」邵綰兮對上了毆言煜的眼睛，語氣很是平淡地開口對他說到。她會記住，她邵綰兮欠了毆言煜一條命，只要是毆言煜需要的時候，她邵綰兮定然會毫不吝嗇地回報給他。
可……
邵綰兮微微低下了頭，眼底裡滿是內疚與自責，沉默了會兒，才抬起頭看著毆言煜，滿是歉意地對他說到：「但是很抱歉，我沒辦法用心來補償你。」
還是，這麼無情啊……
毆言煜笑著，像是早已經預料到邵綰兮會有這般的態度，然而，也只是將所有的心痛與苦澀藏在了心裡，那些真摯的話語，最後也只變成了一句玩笑，對著邵綰兮故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到：「就算是留給我一點位置，都不行嗎？」
毆言煜的演技，實在是爛到了家。
無論他笑得多麼燦爛，多麼想掩蓋住他心裡的憂傷。卻仍舊是被邵綰兮看出了他的心思。
但比起毆言煜笨拙的演技，邵綰兮卻仍是不識趣地揭開他的傷口。
那一刻，毆言煜能從邵綰兮那清澈的眼眸裡，只看到他一個人的身影，可她的腦裡心裡連著話裡，都只有裴雨澈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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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已經住滿了他。」邵綰兮內疚地看著毆言煜，可她的話還是那麼地無情，毫不猶豫開口說到。
他會不知道嗎？
他自然是知道的啊……
毆言煜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將視線從邵綰兮的身上移開。理智讓他強忍住心中那些衝動的情緒。
他當然知道。只有裴雨澈，她心裡只有裴雨澈，全都是裴雨澈！
可。
就一定要這麼對他嗎？毆言煜難以置信，可心中又是無比地煎熬。像是有兩種情緒在拉扯著，他的心裡在愛著邵綰兮，可因為愛著邵綰兮，所以心臟在疼著。
但最終……他還是屈服與他所愛的邵綰兮。
因為他更清楚，如果不愛著她，心會更疼。
「不久後，我會離開a市。」毆言煜歎了口氣，伸手覆在他的胸口，感受著心跳。或許，他不該強迫這段感情，至少……他清楚著，愛情強求不來，只希望邵綰兮能夠不剝奪他愛她的權利。
他想保護著她，陪伴著她，得到她的重視與認可。可……愛情中哪會有退讓？哪能夠輕易認輸……
事到如今，他還是不願意承認。
「離開？」顯然，當毆言煜開口說出要離開a市的時候，邵綰兮很是意外。又或者說，那一刻……她竟然會認為，是因為她，毆言煜才要離開a市。
如果是為了要躲她，她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可為了躲她，而離開a市，放棄現在的工作，她會瞧不起他的。
「嗯。」毆言煜微微點了點頭，不過在當他看到邵綰兮那詫異的模樣時，不免覺得她很是可愛，伸手摸了摸鼻子，故作淡然地對邵綰兮解釋到：「你不用以這樣的表情看著我。據說，是邵宏的意思。」
毆言煜表現的很無所謂的樣子，讓邵綰兮看不懂他的想法。
「我外公？」邵綰兮有些一愣，但很快，便又看明白了毆言煜的心思。原來……
邵綰兮微微低下了頭，心中更是覺得內疚。她能夠理解毆言煜的心情，也知道這樣只會讓他覺得更諷刺，可並不是……
「可能，覺得我救你一命立了大功吧。」毆言煜微微揚起了嘴角，回想起當他剛醒來的時候，上級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的樣子。
「祝賀我吧。」毆言煜長舒了一口氣，而後是挺直了腰板，像是一切都想開了一樣放鬆，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有些自嘲地說到：「離開a市後，我會直接任命緝毒特警。」
一直以來，他一直想離開a區一組，擺脫特工這種不見天日的工作，成為一名正式的緝毒特警。但在聽到，他是以這樣的身份進入特警隊，真覺得……委屈呢。
他所做的一切，本只是為了邵綰兮而已。卻沒想到，這卻成了他就業生涯的一個墊腳石。他所看重的，就這麼被人無情地認為是……
「……」邵綰兮先是沉默，她並不知道邵宏做了這麼一個決定。她也不知道，邵宏的決定真的只是為了感謝毆言煜，還是……將他調離到她的身邊。
但同時她也慶幸著，這樣的結果，對毆言煜是好的。邵綰兮微微揚起了嘴角，看著毆言煜，像是發自內心為他感到開心，輕聲對他祝賀到：「挺好的。你到古籐考轉職證不就為了它麼？」
邵綰兮的情緒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她所說的話，卻讓毆言煜有些一愣。而後是眼裡浮現出了欣喜，有些無法置信地看著邵綰兮反問到：「你還記得？」
他以為……邵綰兮根本不會注意到有關他的任何事，甚至是他那時去古籐考取轉職證的事，也會被她忘卻。
卻沒想到，她記得……
邵綰兮看著毆言煜臉上同小孩子拿到了糖果一樣的笑容，不禁有些詫異。她……只是隨口一說，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但邵綰兮詫異的情緒，此時卻被毆言煜誤解成，他的態度給邵綰兮造成了困擾。早已經沒有了任何自信心的他，只能尷尬地將他對邵綰兮的愛意全權藏在了心底，轉而一臉正色，友好地對邵綰兮說到：「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可以聯繫我。」
「我想，沒這個必要。」
但，當毆言煜說完，此時病房的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頭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