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 替代品 文 / 金絲柚
林越的表情太真實，不知道是演技還是出自真心，甚至連與他熟悉的王姐都不知道是前者還是後者……
丟掉手中的香煙，王姐突然沒有了想要抽下去的心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越不再抱有以往破罐子破摔的態度，開始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十分在意。前不久還與她說不想退出圈子，想要接受治療。
不管怎麼說，他不想死了，這是一件好事。
「請問嚴總裁，林越與肖璦默契十足又私下裡時常聯繫，對此您會心中不快嗎？」
嚴謹辰坐在靠邊的位置，聽到這個問題後抬頭看向問這個問題的人。「嗯，會。」他何止是不快，如果殺人不犯法他早就讓林越永遠消失了！
只是肖璦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他傷害林越，她總是心軟的不忍去傷害任何人……
「嚴總裁！！！」站在一旁的方棟低聲呼喚，又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拉了拉嚴謹辰的衣袖。
剛剛那個記者的問題很明顯是套問嚴總裁與肖璦之間的關係，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他怎麼會如實回答了？！
那名記者對嚴謹辰的回答十分滿意，接著發問：「您與這次的主演肖小姐究竟是什麼關係？上次刊登的頭條新聞是真的嗎？您找了話題人物林越來出演是不是為了掩蓋自己與肖小姐的關係？」
方棟出聲阻止，「對不起這位記者，你的問題太多了，請挑選——」
「無妨，我都可以回答。」
嚴謹辰打斷了方棟的維護，神情淡然地看向鏡頭。今天是直播的發佈會，只要他說了就無法再更改。
「肖璦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已經在國外訂婚了。」他吐字清晰聲音帶著倨傲，臉上不再是事不關己的閒適。「上次的頭條是真的，至於你問的第三個問題……」
他快速地掃了一眼台下的記者，「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掩蓋與她的關係，今天我就藉著媒體記者在場的機會證實這件事。她是我唯一的訂婚對象，我也一定會和她結婚！」
肖璦手中的畫筆應聲而落，但是她卻無所發覺。
「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這可是直播啊，他怎麼可以這樣為所欲為！！！」
貝煜走過來關掉了直播，「肖璦，有些事情早就翻篇過去了，你怎麼到現在還這樣自己找罪受？幹嘛要看他嚴氏發佈會的直播，看看其他的藝術專訪不是更能陶冶情操嗎？」
「你說得對，很多事情都應該翻篇了。」肖璦茫茫然地看向空白的畫布，上面只有一筆濃烈的墨藍。
「你的畫筆掉了。」貝煜萬萬彎腰撿起地上帶有顏料的畫筆，順便將沾染在地上的顏料收拾乾淨。「你是不是還沒有忘記他？」
肖璦接過畫筆，將上面沉鬱的顏色洗掉換上了明亮的橙色。「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記性怎麼會差。」她在調色盤上調著心中的顏色，脖頸間的項鏈依舊璀璨，隨著她的動作搖晃。
「那就是沒有忘記。肖璦，他是個危險人物，你在他的身邊只會受到傷害！」
「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再重複和我說這麼多了，我都明白。我現在不是已經在法國，在師父家活的好好的？」肖璦調出顏色又將剛剛畫布上的那一筆濃彩給鏟了去，開始認真作畫。
貝煜奪過她的畫筆，強迫她面對自己。「可你的心呢？你這個女人軟硬不吃，我好說歹說勸你多長時間了，你還是這樣油鹽不進！」
他一直都知道肖璦有事沒事都會在網上搜索嚴氏的消息，可她卻坦蕩蕩的毫不遮掩，彷彿看關於嚴氏的消息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這小屁孩再這麼沒大沒小的叫我女人，我可就要告狀讓師父好好治治你！我可是你姐姐！」
肖璦揉捏了一下貝煜的雙頰，直到他如狗狗一般的下垂眼有些氤氳，這才滿意的放手。「別以為長的比我高就可以為所欲為沒大沒小了！年齡擺在這裡，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小弟弟！」
「切，你可真是沒眼光！我這麼年輕的少年可是姐姐們的心頭寶，等你再老一老就明白了。」
「滾開！別影響我畫初賽畫！」肖璦拿著顏料桶作勢就要去潑他。
貝煜靈活地跑開，「我這身衣服剛買不久，今天可以特意穿給你看看的。爺爺，今天晚上讓肖姐姐和我出去約個會吧！」他的聲音洪亮，相信整間屋子的人都能聽見。
「出去約會沒問題！但是你這混小子在瞎叫什麼『肖姐姐』？！你倆沒有年齡差，談戀愛沒有問題！」
這爺孫倆如出一轍的大嗓門讓肖璦不禁笑出聲。
貝奈住的地方是上下層「倉庫」，下面是專門作畫的地方，那裡的牆上掛滿了畫，隨便偷一幅賣也能讓一個人舒坦過上很久了……
肖璦經常痛心疾首地與貝奈建議為這些畫裝上防盜器，可是貝奈卻十分的無所謂。
時間長了，那裡也掛了她自己的畫，覺得不甚滿意卻依舊是像貝奈那樣放之不管。這才明白，貝奈放在下面一層的畫只是練筆的畫，丟了也無所謂。
此時此刻，「倉庫」的回音也是不可避免的還在肖璦的耳邊重複剛剛貝奈的話。雖然有些窘迫，但她卻覺得莫名的安心。
嚴謹辰究竟是出於什麼角度說出剛剛那些話？
她再一次打開了嚴氏的發佈會直播現場，這時的畫面裡卻出現了……她？
「我
和嚴總裁根本就沒有什麼合約關係，這些流言蜚語是不會影響到我和他之間的任何。」
肖璦看著「自己」十分自然地依偎在嚴謹辰身邊，一如往昔的她。這麼快，就找到下一個替代品了嗎？還是說，她才是那個替代品？
她倉皇間關掉了直播，有些呼吸急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但是她可以確定，自己現在一定是很慌張很慌張……
嚴謹辰對她的那些好，究竟是對她，還是對與她有一張相似臉的？
肖璦不顧手上還沾染著橘色的顏料，抱著自己將頭埋進了膝蓋。她現在只想要靜靜想想，她嚴謹辰之間究竟算什麼……
「肖小姐，怎麼海報中的人與你長相有些差別？」
「全靠化妝，後期。感謝你的提問。」粱菡希剛剛救場的勇氣似乎消失殆盡，話開始變的少起來。
要不是她的媽媽與她說了往昔的事，讓她一定要幫助肖璦這個二表姐，她又怎麼會被硬拉去化妝了半天，特意趕來救場？
那熟悉肖璦的化妝師在她的臉上鼓搗了半天，特意模仿著肖璦的樣子為她化了妝。
最後完成時，看著鏡子時連她自己都有一種陌生感！
那名一開始發難說出肖璦與嚴謹辰只不過是合約情人關係的記者有些懷疑地看向現場的這位「肖璦」。
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請問肖小姐，當初您的母親究竟是怎麼去世的？這可是這些年讓我們這些記者一直沒有把握的新聞報道，希望您可以為我們做出正面解答！」
「肖璦」的臉上有片刻的遲疑閃過，這些自然都逃不過記者的敏銳眼睛。
那名記者露出得逞的微笑，剛要說出自己得到的消息時卻聽見「肖璦」說：「是下雨天的車禍。」
「下雨天開車本來就是很危險的事，最後我的母親遺憾離世，但是直到最後她都在保護著我們姐妹三人。我們姐們可以活下來，一定是因為她的庇護！」
嚴謹辰有一瞬的恍惚，覺得身旁站著的就是肖璦，可是當粱菡希說出車禍緣由時，他又嘲諷地笑著自己的妄想。
肖璦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善如流的回答自己母親的車禍原因的，最起碼目前是這樣。
「我想，這就是母愛的偉大之處，我也會努力的活下去不讓母親擔心。」粱菡希說的於情於理，即便那位記者依舊有疑惑，卻也不能繼續無禮的發問。
她知道肖璦的母親去世，還是前不久她的媽媽讓她去拜訪的時候。一直都知道她們之間有通信往來，卻沒想到肖璦的母親早就車禍去世。
她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告訴季瀾這件事。
這也是為什麼她怎麼也要幫助肖璦這位二表姐的主要原因，肖璦曾經去過舊金山卻沒有告訴季瀾這殘酷的真相……
「請問嚴總裁，您和肖小姐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嚴老董事長知道這件事嗎？」
「什麼時候……」嚴謹辰喃喃自語，像是陷入了沉思。
粱菡希看出嚴謹辰的不對勁，連忙攔過他的胳膊甜甜地笑著說：「到時候一定會通知大家的，但是在此之前我會先去法國深造油畫。」
上次方棟說過，肖璦現在在法國，她剛好可以利用這點。到時候，就算被人發現肖璦出現在法國也是正常的。
林越坐在「肖璦」的旁邊，只是淡淡地笑著。
他沒想到嚴謹辰竟然找到與肖璦如此相像的人過來救場，真是令人出乎意料。不知道他是為發佈會找的代替，還是為自己找的代替品……
但是無論如何，肖璦都不會再輕易回到他的身邊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將一直放在手邊的鴨舌帽重新戴上，他低頭沉默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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