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裡應外合 文 / 星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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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天色漸暗,商隊找了個帶著樹蔭的土坡稍作歇息。
許家的商隊常年在外行走,居高臨下這類常識當然是懂得的,否則若是有人不利,被幾十騎居高臨下衝刺個一次,便會陣腳大亂,死傷無數。
車隊圍成一圈,將貨物圍住,燃起照明的篝火,然後該修整的修整,該巡夜的巡夜,人人各司其職,配合十分嫻熟的樣子。
南海郡不比安州城發達,城鎮之間都是崇山峻嶺,露宿荒郊野外是經常的事情,許家商隊的人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秦明現在已經換上了許家給的乾淨衣裳,雖然是粗布衣衫,面料算不上名貴,但卻十分乾淨合體。
將自己的馬繫好之後,秦明在商隊外圍找了個樹根坐了下來,接過老張遞過來的一個麵餅。
旁邊有人似乎是看不過眼,怪叫道:「老張,這小子力都沒有出幾分,對他那麼好幹什麼?」
「你懂什麼,小伙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多吃的話,就長得跟我一樣又矮又小,將來娶不到媳婦怎麼辦。」老張橫眉,佯怒道。
秦明笑了笑,卻並不說話。
其實以秦明現在的修為,就是三四天不進食都沒有事,只是秦明不願意拒絕老張的好意,將麵餅拿在手中,笑道:「我們這是要往哪裡去?」
「往南海城走去,再走個五六十里路便能到了,秦公子若是想要回去,只消找個車馬行,往北走多個兩百多里,便能回到安州郡的地界了。」
老張也跟著坐了下來,鬆了鬆酸痛的腰背,感慨道:「老了,走上幾十里地就快受不了了,要是在年輕的時候……」
「許夫人年紀也大了,做完這一票,就要洗手不幹了,以後恐怕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這些老人,也到了可以休息的時候了……」
興許是白天說得太多了,老張跟秦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之後,便抱著馬鞭呼呼大睡起來。
秦明並沒有睡意,修煉到他這種地步,睡不睡都已經無關緊要了,正好將睡覺的時間用來修煉。
武道一途,不進反退,唯有勤加修煉,才能比別人走得更高,更遠。
今夜月黑風高,唯有十幾點星光能穿透雲層,灑落銀輝。
正是適合秦明修煉《陽明星辰煉體訣》好天氣。
秦明身形有如詭秘,輕易地繞開了巡夜的人,找了個偏僻地方,開始修煉《陽明星辰煉體訣》。
按照《陽明星辰煉體訣》的行功線路,秦明盤膝而坐,不斷地在吸取著周天星力。
夜空中的星力絲絲垂下,不斷地落入秦明的身上,沿著經脈運轉著,最終匯入氣海當中。
一個大周天運行下來之後,秦明腹中氣海星光閃爍,只覺得好像洗毛伐髓一般,通體舒爽無比。
秦明心中明瞭,自己的真元已經無限地接近了罡氣的境界,只差臨門一腳,就能踏入煉體七層罡氣的境界。
「這最後一步果然難以跨越,我如今已經是煉體六層巔峰了,在這麼修煉下去效果也不大,恐怕還是得在生死一戰的關頭之中才能突破。」
秦明心中明瞭,與二當家一戰雖然激烈,但自己一直都依靠花樣百出的手段,並沒有真正的生死相搏。
正在思索間,秦明只覺得耳邊有輕巧的腳步聲傳來。
荒郊野嶺的,突然有人出現,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秦明心中一動,如同狸貓一樣躍上旁邊一棵樹的樹幹之上,靜靜地蹲著,收斂聲息。
出現在這裡的人,竟然是許家刀疤臉護衛頭領。
秦明心中疑惑,吳頭領孤身一人走到這裡,而且形跡鬼鬼祟祟的,根本不像是來巡夜的。
「這人有古怪!」
秦明也是跟蹤的老手了,再加上秦明的修為遠勝這個吳頭領,悄無聲息地跟了他一路,竟然沒讓他有半分察覺。
直到走到一處坡地的背面,這吳頭領才終於慢下了腳步。
這坡地裡漆黑一片,只有一個小小的火折子在發出微弱的光亮,若是從商隊的駐地看過來,根本就發現不了。
雖然夜色漆黑,但秦明憑著敏銳的感覺,發現坡地裡至少已經有三十四人在等著了。
這些人俱是黑布蒙面,手持兵刃,連馬蹄也用布包著,以免發出聲響。
「這些人的衣著武器,竟然和當日圍攻秦家礦洞的硫磺山馬匪一樣,難不成是硫磺山的人?」
秦明一眼看過去,便覺得這夥人十分眼熟,心中暗自驚訝不已。
「吳頭領,情況如何?我們硫磺山的三十多名兄弟已經等得不耐煩。」
見到刀疤臉過來,這群匪徒中為首一人哈哈一笑,道。
這人身材壯碩,手臂跟尋常人大腿一樣粗,一身肌肉鼓囊囊的,長得極為兇惡,不當土匪簡直是辜負了這副尊榮。
「四當家,我今天已經在水和食物裡下了藥,夜裡應該差不多會發作了。」
吳頭領點了點頭,冷哼了一聲,道:「說好了,事成之後,我只要貨物的三成,不過那
那個許夫人必須給我。」
見吳頭領發話只取三成,那四當家的臉色也好看了幾分,誰不喜歡白花花的銀子?
「吳頭領你的口味倒是獨特,不過我瞧那許夫人保養得挺好,說不定在床上也有另一番滋味……」那四當家面露淫笑,嘿嘿地說道。
「哼,這賤人,我當年與她一同打拼,創下了徐家這麼大的基業,她早年喪夫膝下無子,本以為徐家這偌大的產業必有我一份,誰知她卻根本不念舊情,這個就怪不得我不仁不義了。」
吳頭領面露陰狠之色,惡狠狠地說道。
秦明心下頓時恍然,白天老張說過,許夫人走完這一趟之後,便會金盆洗手,想來是這吳頭領沒分得足夠好處,立即就反了。
秦明心中暗歎,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利字當頭,絕大部分的人都會被利益熏心。
許家是這樣,秦家何嘗不是如此?
自己堂兄秦衡當年和自己玩得也算融洽,誰知這麼多年之後,兄弟二人居然成了不共戴天之仇?
這夥人又聊了幾句,似乎是下定了主意,約定好讓吳頭領先行回去,準備裡應外合,而硫磺山的這群馬匪再等一刻鐘之後便立即動身,將許家的商隊一網打盡!
秦明心中暗暗地估算著,這一夥人看似來勢洶洶,不過對於自己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這四當家的修為不過是煉體五層左右,不光比不上二當家,連三當家也差遠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硫磺山不過是一個土匪窩,能有這幾個撐場面的高手就不錯了,罡氣境的高手哪裡會有這麼多。
真正的高手,最不濟也給高門大戶當一個護衛,如何會淪落成山賊?
既然遇上了,秦明就沒有不袖手旁觀的道理,先不說許夫人給秦明的印象極好,就是看在這硫磺山與自己的仇怨上,秦明也要橫插一手!
秦明悄悄地回到商隊當中,回到了原先躺著的地方,看著晚自己一步的吳頭領若無其事的返回到商隊當,中心中頓時冷笑。
果然,過了沒多久,只聽遠處有火把的火光逐漸接近,隱隱有馬蹄聲傳來。
巡夜的人首先發現了情況,立即扯開了嗓子大喊道。
「敵襲!」
「有敵人,至少有三十多騎!」
商隊中立即出現了片刻的騷亂,人們紛紛在睡夢中並驚醒,睡眼朦朧地抓起兵器,準備迎接敵人的來襲。
秦明卻沒有半分驚慌,眼睛只是死死盯著吳頭領,查看著他的反映。
這吳頭領的演技也是一流,一會踢醒一名護衛,一會指揮著人躲進馬車之內。
只有秦明才看得出,吳頭領的動作故意慢了一拍,結成的陣法也留下了幾處薄弱的部分。
就在這時,秦明的身邊突然有人高聲喊了起來。
「就是這姓秦小子,剛才我去尿尿的時候沒見他人影!」
「我說這小子來的蹊蹺,難不成是敵人的探子!」
商隊之中很快就有人怒聲喊道。
也難怪,秦明作為一個外來者,半夜的時候突然不見人影,就在這時突然有敵人來襲,如何讓他們不懷疑?
其中一名護衛看著秦明,雙眼通紅,舉起刀便要朝秦明劈來。
老張又驚又怒,立即護在了秦明的身前,罵道:「不許動手,你小子剛才還不是消失了一陣!起夜一趟硬是讓你說成是探子?」
他一輩子沒娶媳婦生孩子,自從白天看到秦明的時候,就覺得莫名的順眼,想也不想地立即護在了秦明的面前。
「慌什麼,現在開始,所有人都聽我命令!」
許夫人突然出現,大聲呵斥道:「發出訊號給巡夜的人,讓他們立即歸來,老弱躲進內圈,其餘人等,與我在外圍應敵!」
「算你小子走運!」
剛才那個作勢想要砍秦明的護衛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說著,跑去了前面。
見到許夫人出現,這群人好像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多年的訓練讓他們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結成了陣法。
餘下的二十幾名護衛藉著地勢,將商隊的馬車物品等圍成一圈,提起精神,準備抵抗敵人的襲擊!
眼看那些馬匪準備臨近的時候,突然間,只聽噹啷噹啷的幾聲,好幾名護衛手中的兵器突然掉了下來,人也突然口吐白沫,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十餘名護衛也覺得腹中一陣噁心,手臂軟綿綿的,幾乎揮舞不動兵器。
許夫人看到這個情形,哪裡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人下了毒!」
她的臉上雖然還強行保持鎮定,但一顆心卻頓時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