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家奴拭主 文 / 星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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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鎮已經死了三年了。
三百多年前，龍門鎮曾經因為一條赤陽石礦脈的發現，從一個幾十人的小山村變成一個遠近聞名的大鎮，最興盛的時候，人口甚至有近萬人。
無數的商隊排著隊，在龍門鎮住下，購買了秦家開採出來的赤陽石或者是赤陽石礦渣，運往別處販賣。
但隨著靈脈的枯竭，客棧的吵鬧聲消失了，驛站來來往往的車馬也稀疏了，整個鎮子逐漸變得荒涼起來。
直到三年前，赤陽石礦脈徹底被挖掘完之後，隨著那些依附於靈石礦脈的產業和人員大批撤離，龍門鎮終於又再次變得冷清起來。
正是秦家成就了這個小鎮的興盛，也讓這個小鎮重新變得荒廢。
秦明微微有些感慨，憑著倒霉蛋的記憶，很快就找到了秦家大宅的位置。
當他快回到秦家大宅的時候，卻發現家門口居然聚集了一大批人，甚至還隱隱有吵鬧之聲傳出。
秦明三步並作兩步，連忙擠進了人群當中，卻看到了讓他心中憤怒不已的一幕。
「把這個床丟出去，砸了當柴燒了，騰出個地來給三少爺當庫房……」
一個身穿土黃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指揮著下人，將一張木床搬出大門。
秦明只覺得來自倒霉蛋的記憶劇烈波動起來，甚至影響到了自己的心境，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的感覺。
很快秦明就將黃衣男子在記憶中對上了號，這男子姓王，正是秦家的以前的總管，幾天前，正是這個王總管將秦明推下山崖，讓秦明差點久命喪當場！
但久在這時候，一個穿著藍色衣服老頭巍巍顫顫地走出了出來，拿著一把扁擔，擋在了那群人面前。
「誰要是敢拆我家少爺的東西，首先得從我這把老骨頭踩過去！」
這個老頭滿頭白髮，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一般，連手中的扁擔都舉不穩，擋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面前，就好似螳臂擋車一般。
那王總管看到這個老頭，頓時面露凶色，喝道：「秦老頭，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少爺不在了，我才是秦家的主事人，趕緊去庫房領了遣散銀子滾蛋，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老頭子我雖然老眼昏花了，但卻還能看清你是什麼樣的人。」
說完，秦老頭將扁擔橫在胸前，道：「我在秦家三代奴，秦家敬我如至親，秦家若是被你這樣的小人給奪走了，怎麼對得起秦家的列祖列宗？」
王總管臉上眉頭一皺，這老頭是秦家的老人，在秦家幹了這麼多年，很是有些威望。
但他今天是要立威的，總不能被這麼一個老頭子給阻攔住。
罵了一句後，王總管朝身旁的家丁使了個眼色。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群家丁得令，立即如狼似虎衝了上去，眼看就要這老頭給暴打一頓。
這老頭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若是被暴打一頓，恐怕連性命都要賠了去！
秦明只覺得來自腦海的記憶劇烈波動起來，心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
這個藍衣老者叫做秦乾，曾經服侍過秦家的三代家主，自秦明懂事起便在秦家了，是從小看著秦明長大的，哪怕是秦家陷入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離開，說得上是忠心耿耿。
「住手！」
秦明快步走到秦伯面前，道：「秦伯，你到旁邊裡去，這裡是我們秦家的地盤，我倒要看看誰敢對我動手？」
那王總管見到秦明，臉上明顯露出了驚慌的神色，片刻之後，才換上一副阿諛的樣子，道：「少爺，您回來了，這好幾天沒音訊的，可擔心死奴才我了。」
「擔心？我怎麼聽到有人想要把我的宅子騰出來當庫房？」秦明冷哼一聲，道。
「少爺，您這是在說笑呢……」
王總管擠出了一個笑容，還想說什麼，卻見秦明臉色一冷，道：「秦衡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敢以下犯上，謀害主子？」
秦明嘴裡的秦衡正是王總管嘴裡的三少爺。
秦家本來算是龍門鎮最大的家族之一，族中人口眾多，可隨著龍門鎮的赤陽石礦脈逐漸枯竭，秦家又招逢大變，秦家的親族走的走，散的散，如今在這個安州郡裡，僅僅剩下了兩脈。
除了父親秦言意屬於秦家的長房一脈，便是秦家長老秦錚的一脈了。
秦錚這一脈精於武器打造，分出去之後居然混得風生水起，在安州城裡立足下來，比起自己這個秦家家主要好得多。
而這秦衡，正是秦錚的兒子，以前早久已經覬覦秦家的礦山，說不定早就在秦明這個倒霉蛋身邊安插了無數暗手，就等著機會將這礦山奪走。
秦明有理由懷疑，這個王總管便是秦家分家安排的暗手，不然拭主的罪名何其眼中，沒有秦家分家的撐腰，這王總管怎麼敢下手？
「王總管，我們秦家的赤陽石礦脈雖然臨近枯竭，但總算還能開採一些赤陽石和赤陽石的礦渣出來，只要我們秦家上下一心，說不定還有度過難關，重新振興的機會。」
秦明大義凜然地說道：「可誰知，你們身為下人，非但沒有上
上下一心，而且還敢謀害於我？你回去告訴秦衡，我實在是對他這種做法太寒心了，從此之後，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恩斷義絕！」
「少爺，說得好，這幫狗賊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
那秦伯高舉著扁擔，激動得臉上皺紋都一顫一顫的，大聲地附和道。
那王總管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了下來，似乎有點吃驚這廢物少爺似乎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本來以為這秦明就算僥倖沒死，回來之後也有的是機會整死他，可誰料今天這個廢物少爺說的話字字誅心，可偏偏都說在點子上，自己根本沒法反駁！
秦明這番話說得極為正氣凜然，嗓門又大，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路人圍觀著。
沉吟片刻之後，王總管心中有了思量，笑道：「秦少爺，我猜您是誤會了，礦山剛下過雨，您不小心滑了下去，奴才心焦得很，早久讓許頭領他們前去搜尋了，這都出去半天了還沒有消息回來。」
「少爺您這身衣服已經爛了，不如回宅子裡去換件新的衣裳？」說完，這王總管深深地底下了頭顱，做了個請的姿勢。
秦明心中微微有些驚訝，這奴才居然深諳忍字的精髓，都被自己逼成這樣了，居然還能沉得住氣，倒霉蛋秦明被他這種人給騙過去也不算太冤了。
「算你這個奴才識相。」
秦明作勢冷哼一聲，甩了王總管一個臉色，推開朱紅色的大門，大步走進了宅子之中。
看到秦明走進宅子之後，王總管招手叫來一個家丁，吩咐了幾句，讓他趕緊去給三少爺通風報信去。
「既然少爺回來了，你還不趕緊將這些家什搬回去？」
秦老頭拎著扁擔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對王總管呵斥道。
既然秦明回來了，王總管哪裡不敢照做？聞言頓時黑著臉對那群家丁大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都趕緊的，把東西搬進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王總管按捺住心頭的怒氣，朝趙家的大宅中走去。
他雖然是個奴才，但心氣卻極高，眼看著翻身一飛沖天的機會沒了，心中憋屈不已。
「今日之辱，日後必定百倍奉還。」
剛想回到宅子裡去，就聽見宅子裡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這聲尖叫十分驚慌，連聲音都變了，似乎是遇到了極大的危險。
「不好，是少爺的聲音，你這老賊居然敢暗地裡謀害少爺！」
秦老頭心中一驚，連忙提起扁擔衝進去救主。
「怎麼回事？」
王總管臉上一驚，趕緊招呼家丁衝進去，就在這時，卻見秦家的大門被一個人影撞開了，正是哇哇大叫著的秦明！
一衝出大門，秦明部分有說，憤怒地對著他大叫道：「老賊，你居然敢暗算於我！」
王總管心頭驚疑不定，自己雖然有心把這個廢物少爺做了，但他卻根本就沒有安排任何人在宅子裡，怎麼秦明會在裡面發生情況？
就算他恨死了秦明，怎麼會笨到在眾目睽睽面前這麼做？
王總管額頭都冒出冷汗了，他剛才招來一個家丁吩咐了幾句，那個家丁一溜煙走了之後沒多久，秦明就在宅子裡出事了。
這讓他怎麼解釋的清楚？
「誤會，誤會，少爺，這個絕對是誤會啊……」
王總管乾笑一聲，這個解釋他自己聽著都不相信，更何況旁人。
「誤會？我一進去，就被人劈頭蓋臉的一刀砍下來，幸虧我反應快，否則現在已經被砍死了。」
憤怒的秦明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王總管的話，將那把五環大砍刀「噹啷」一聲給丟地下，怒氣沖沖地說道。
王總管還想辯解，但他看到秦明丟在地上的那把五環鬼頭大刀時，卻嗓子一堵，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這柄五環鬼頭大刀在龍門鎮上有名得很，正是護院頭領許青峰的佩刀，自己前腳剛說許青峰帶著人遠在鎮外搜尋秦明，秦明後腳就慘叫一聲，還奪了許青峰的五環鬼頭大刀出來。
這前後矛盾的……簡直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好你個王總管，居然敢埋伏人在裡面意圖謀害家主！」
秦明怒視著王總管，朝著左右的家丁們大喝道：「來人吶，把這個串通外人，妄圖拭主的奴才拿下！」
「如有反抗，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