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文 / 金玉石榴
第二十章
林依然和紅蓮在混亂的大戰中與眾人失去了聯繫，殺出重圍後，才發現所有的護衛都死了，蒙面人能站著的也寥寥無幾，前途凶險，無奈只好往回走，想回去找魏明道，看看他是否還活著。
夜半三更之際，林依然和紅蓮筋疲力盡的回到魏明道大戰的地方。藉著微弱的星光，隱約間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十具屍體，冷風刮過，讓人毛骨悚然，兩人感覺自己像是來到了亂葬崗。
紅蓮心中惴惴不安，顫抖著聲音說道：「師妹，這哪個是你未婚夫啊，我們總不能一個一個找吧」。
「不用了，我們就在這裡歇息一下吧」。林依然說道。
「啊，不是吧，師妹你就打算在這裡休息一夜？」紅蓮驚道。
「不然還能怎麼樣，難道你要走回城裡去，等到你回去以後天就要亮了，師姐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誰說的，誰說我害怕了，可是師妹，人家真的不想在這裡休息，這萬一蹦出來個死鬼，師姐我就吃虧大了，到時候沒人要怎麼辦，難道你把你的未婚夫分我一半』。紅蓮說道。
「行啊，師姐，只要你有本事，我們什麼不願意的」。林依然說道。
「行，你要記住了，這可是你說的，希望你別到時候不認賬」。紅蓮說道。
「噓，噤聲」。林依然猛然摀住紅蓮嘟嘟囔囔的小嘴，在一顆樹後面躲了起來。
一行人趁著夜幕，悄無聲息的來到近前，點亮火把後，只見這些人個個黑衣蒙面，把地面上的死人搬到車上，幹起事來有條不紊，看來這些人是幹這些事情的老手了，難道這些人都是天陰教的人。
「頭兒，搬完了」。一個黑衣蒙面人說道。「有沒有發現魏明道的屍體？」頭兒問道。
「沒有」。所有人都搖搖頭說道。
「他媽的，難道還沒有死，他命可夠硬的，再找找看，老子就不信邪」。頭兒罵罵咧咧地說道。
「是」。其他幾位沒敢說什麼，只是依言向遠處找去。
過了一會兒，只聽東邊有人喊道：「頭兒，這邊還有個人，要不您來看看？」
「等著」。頭領對車邊的人說道。然後向東邊走去。
「哎，師妹，不會是你的未婚夫完蛋了吧」。紅蓮在林依然耳邊輕輕的說道。
黑衣人頭領來到近前，只見面前地面上一個人直直的躺在那裡，像個死人一樣。黑衣人首領彎下腰來，想要看個仔細，誰知道在他手指碰到那人的臉面時，觸到了一層薄薄的東西阻礙著他碰觸對方的皮膚。
正在他詫異差異的時候，身後的蒙面人卻發出一聲驚呼。蒙面人頭領抬起頭來訓斥道：「不就是個死人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頭兒，你你的手手」。那個黑衣人神色驚恐地說道。
「我的手怎麼了」。黑衣人頭領詫異地問道。便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瞳孔猛然一縮，神色也變得驚恐之極，只見右手的皮肉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讓他更加驚恐的是白骨還在不斷的蔓延，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的消失，像是融化在了空氣中。「啊」。
蒙面人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這是怎麼回事兒？毒，毒，這是什麼毒？」
「看什麼看，刀，快點，刀拿來，你他媽的廢物」。黑衣人首領氣急敗壞的叫道，見到那個人沒有反應後，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把那人身上的刀抽了出來，把自己的胳臂從肩膀處砍了下來。
「嗤」。血液竄了出去，黑衣人首領悶哼一聲，在自己的穴位處點了幾下，止住了鮮血。
「走」。黑衣人首領抽著冷氣微微顫抖的說道：「魏少宮主，你的命還真夠硬的，你竟然在死後還能要了老黃的一條胳臂，老黃服了，可惜呀，可惜你還是死在了劇毒之下」。
老黃說完踉踉蹌蹌地走了，黑衣人也隨他消失在夜幕之中。
「師妹，你聽見了嗎，那個人說你未婚夫死了，從今以後你就是寡婦了，你比師姐還要可憐，你現在就是想要和師姐分享你男人也不可能了」。紅蓮嘴裡不同的嘀咕道，不過已經是淚水盈眶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不會死的，我要去看看，我不相信他就這樣死了」。林依然失魂落魄的向那裡走去，身形變的有些踉蹌，紅蓮也跟在後面。
「師妹，你不能再向前走了，前面都有劇毒」。紅蓮從後面拉住神情漠然的林依然說道。
「師姐，你說這些都是為什麼，自從懂事以來我就知道自己已經是這個人的了，可是沒當我想起父親那種深深無奈的眼神時，心中就會害怕，害怕他也變成那個樣子。
但沒想到我得到的消息更讓人絕望，有人對我說他已經死了，我不甘心；難道我林依然這輩子就這樣孤獨到老不成，我不甘心；所以我下山了，我要走遍天涯海角找到他，就算是死都要和他死在一起。
可是我沒想到，下山不久老天就讓我碰到了他，我很開心，我以為老天可憐我，所以把他送到了我身邊，我覺得自己好幸福，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有幾次都從夢之笑醒。誰知道老天爺竟然給我開了個玩笑，眨眼間把我從天上推到了地下，再一次把他從我身邊奪走了，師姐你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師妹，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一些」。紅蓮拍著林依然的玉背安慰道。
「魏師弟，你聽見了嗎？依然從來沒有見過你，但她
心中卻深愛著你，你真的沒有福氣，放著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就先走了，你還真夠狠心的，難帶你在地下就忍心看著依然師妹為你傷心。
魏師弟，你醒醒吧，紅蓮原本還想蒲柳之姿和師妹共同服侍你，可誰知道你竟然沒有這樣的艷福」。
「嗚嗚」聽著紅蓮這種特別的告白，林依然終於哭了出來，眼淚頓時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出來，紅蓮輕輕拍打著她的玉背，另一隻手不停滴抹去眼中掉下的淚水。
一夜時間過去，林依然和紅蓮也哭累了，相互依偎著就在路中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嗯，別吵，讓我再睡會兒」。紅蓮拍掉香肩上的手嘟囔道。給她們兩個蓋披風的魏明道有些哭笑不得滴感覺。這兩個人的警覺實在太低了，就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竟然在路中間睡著了。
如果自己是個心懷不軌之人，這兩個人的下場可想而知。魏明道搖搖頭，轉身把自己昨天穿過的衣服和地上的那層土弄起來，在樹林裡面挖個坑埋掉。那些可都是劇毒，扔到外面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魏明道來到昨天扔下的馬車旁邊，在裡面找到了他們平時所用的一切東西，連金銀都在裡面。想想也是昨天這裡殺聲震天，平常的路人早就繞著走了，誰還敢進到這裡找死。
昨天晚上那夥人，那是沒等到機會就狼狽而逃了，所以這些東西是應有盡有，一樣不拉。
只是怎麼不見母親等人的蹤跡，難道她們已經先行一步了，不過為什麼又把另一人和她師姐留下，難不成母親是想趁這個機會，讓自己和依然她們增進增進感情，好讓自己把她們全部娶了，這是不是有些荒唐了。算了還是趁她們沒有起來前，弄點吃的去。
「嗯？好香啊」。紅蓮閉著眼睛嗅嗅瓊鼻，嘟囔道。當她迷迷糊糊看了魏明道一眼後，接著睡。
「魏明道，嗯，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在烤東西？」紅蓮迷糊道：「魏明道？啊。鬼呀」。
紅蓮大叫一聲，整個人從地上蹦了起來，把靠在她身上的林依然，差點弄翻在地。
「啊，鬼呀，鬼」。「紅蓮師姐你發什麼風，這大白天的哪有鬼？」林依然很是懊惱地說道。
「真的，師妹，我沒有騙你，真的有鬼，不信你看那邊」。紅蓮纖手向魏明道一指。
「啊」。林依然也是一聲驚叫，從地上站起來，驚疑不定的看著魏明道，問道：「你，是人是鬼？」
魏明道經過昨天那一戰，已經恢復了往日的記憶，就連性格也變回以前的樣子了，再也沒有在山谷時的那種木訥，整個人陽光了許多。
「依然師妹，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膽小了？小時候你可是很膽大的」。魏明道調侃她說道。
「你真的沒死？」林依然還是不敢相信的問道，昨晚那個黑衣人可是親自確定過的，這怎麼可能。
「怎麼？依然師妹就這麼盼著我死，師兄我就這麼惹你討厭？」魏明道說道。
「不是，我，我是不敢相信，昨天你明明已經，嗚嗚，師兄，你可嚇死我了」。林依然哭著撲進魏明道的懷裡，大聲地哭出來。紅蓮在一邊看的眼熱，過了一會兒唉聲歎氣道：「老人的話真是沒說錯，新人送進房，媒人扔過牆。你們這還沒成親呢，就把我這個媒人扔到一邊了」。
「好了，師兄這不是沒事兒了嗎，在哭下去就成了大花臉了，還有人在旁邊看著呢」。魏明道說道。
「沒事兒，你們不用在乎我，就當我不存在好了，繼續」。紅蓮嘴裡啃著烤肉說道。
「師姐，連你也取笑人家」。林依然撒嬌般嗔道。「好了趕緊吃吧，最受不了你們肉麻的樣子」。
「師弟，你接下來我們去哪裡？」紅蓮在一旁問道。魏明道沒有回答她們，反而開口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我母親他們呢？」
紅蓮就把昨天的一切說了一遍，魏明道說道：「沒事兒，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就是遊玩，如果那些人知道我沒死的話，肯定會再次送上門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三天時間轉瞬即過，魏明道，林依然三人走山玩水，好不自在，卻不知江湖中一場大風爆即將來臨。
「噗通」一道白色的身體從前方的山上掉了下來，魏明道三人頓時一愣，而後趕緊上前看個究竟。
「謝師妹！」林依然發出一聲驚呼，忙上前把人扶起，紅蓮也忙上前蹲下身子。
「師姐」。謝子涵渾身上下衣衫不整，臉上也有道道血痕，氣息微弱地說道。
「謝師妹，你先不要說話，們都會救你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林依然說道。
謝子涵搖搖頭說道：「不用了，魏師兄我錯怪你了，是我爹的人我已經找到了，可惜我已經報不了仇了」。謝子涵看著身邊的魏明道，眼中淚花晶瑩，無神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甜蜜的嚮往。
停頓了一下說道：「魏大哥，請你轉告你弟弟，我喜歡的人是他，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他，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嫁給他」。
「師妹，你還沒有說你的殺父仇人是誰，師姐會為你報仇的，你告訴師姐，那人是誰？」林依然道。
「師姐，我真的好天真，他們說的話我輕易就像信了，這個世間真的好讓人討厭，如果能夠從新來過的話，我一定不會下棲霞山」。謝子涵神情猛然緊張起來說道：「你們，你們要，要小心楊家，家的人，……他，他們……」。謝子涵就此不甘的嚥下最
後一口氣。
「師妹，師妹，你醒醒呀師妹」。林依然，紅蓮搖晃著懷中的謝子涵喊道。
時間過去了很久，林依然和紅蓮才從悲痛中清醒過來，然後默默的把謝子涵安葬。
「我要為師妹報仇」。林依然平靜的說道。紅蓮這次沒有吭聲，只是望著遠方，那個青春活潑，靈氣*人的身影，如同一隻飛舞的蝴蝶般，還在她眼前晃動，只是握著長劍的玉手因為用力過度，顯得有些蒼白。
「去楊家莊」。魏明道說道。謝子涵最後的話裡提醒他們要小心楊家裝，那楊家莊肯定有問題，雖然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但可以肯定不是什麼好的舉動，他們這次可能要面臨不小的麻煩。
魏明道三人一路急行，七天的時間就回到了楊家莊。魏明道看看天色說道：「現在天色快要黑了，我們先歇息一下，今天晚上我們就夜探楊家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我們先將就一下吃些乾糧，生火的話恐怕會打草驚蛇」。魏明道從包袱中取出大餅和肉乾遞給兩人。正在吃東西的魏明道遠遠盯著楊家莊，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但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
「怎麼了？」林依然看著神情不對的魏明道問道。魏明道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總感覺哪裡不對，但就是說不出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趕緊吃吧，晚上還要探楊家莊」。林依然說道。
「吃飯，吃飯，對，就是吃飯」。魏明道站起來看著楊家莊說道：「我知道哪裡不對了，現在是做飯的時候，楊家莊竟然沒有人生火做飯，這裡面一定出來問題」。「那我們就先去看看？」紅蓮說道。
「空的，竟然沒有一個人」。林依然說道：「怎麼可能？將近一個月前這裡還是熱鬧非凡的樣子」。
「看來他們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經暴漏，所以來了個提前搬家，現在看來他們是蓄謀已久啊，可是他們既然已經計劃了這麼久，為什麼會在這關鍵時刻自露馬腳，以前做的一切不都全都白費了」。魏明道道。
「線索斷了，以後找起來可就難了，我謝師妹的仇什麼時候才能報」。紅蓮說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相信事情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們到時候再為她報仇」。魏明道說道。
「天色不早了，我們今晚就在這裡過上一夜，明天再啟程吧」。林依然說道。
「這幾天你們也受了不少苦，今夜就好好休息一下」。魏明道說道。
「啊，我要殺人，我不管你是誰，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嘯聲在群山中迴盪，震動人的耳膜。
魏明仁在接到魏明道的傳信後，在院中仰天咆哮，沖天殺氣讓罡宮附近的鳥群轟然而起，消失在遠方天際。罡宮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到，魏明仁那裡傳來的滔天怒怨，讓人一陣心驚，一向溫和待人的二少宮主竟然發狂了。到底什麼人得罪了他，難道是上次追殺他們的人。
「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就不能出手幫幫他嗎」。華秋穎看著魏明仁遠去的背影，向身邊的魏天龍問道。『不能，這件事情只能靠他自己，真是沒想到，這個武林的腥風血雨將有我的兩個兒子掀起，我師徒兩人辛苦百年，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最後斷送在自己人的手中，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佛老成魔，魔老成佛，這是千古不變的規律，現在的江湖人心思變，只有經過摔打讓他們疼到骨子裡，才會安心下來平靜的生活。這個武林的安寧是你師傅打下來的，現在就有他們去毀滅，這是一個循環，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我們只要保持本心不變就行了「。華秋穎說道。
「傳令下去，從今以後罡宮退出武林」。魏天龍向身後的護衛說道。
「嘎吱吱，光咚」。風頭極盛一時的罡宮，隨著高大威武的大門關閉，一時間蕭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