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什麼是愛情?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孟月眉好了?」鳳君華有些訝異的看著秋松,挑眉道:「這麼快?」
秋松點點頭,「是蓮玉公子出手相救的。」
鳳君華皺了皺眉,臉色立即就有些不太好。說起這個蓮玉公子,她就想起了雲墨。
自從那天過後,她就和雲墨開始了冷戰。她是真的怒了,所以壓根不想看見雲墨。雲墨大約也察覺到自己做得過了些,幾次想跟她道歉,但每次鳳君華看見他掉頭就走,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若非之前答應了他的事情還沒完,她早就不顧一切一走了之了。
雖然殺手冷血無情,但她這個人有個優點,就是言出必行,答應了別人的事一定會做到。同樣,她生平最恨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的小人。
深吸一口氣,她道:「不是說蓮玉公子向來不理會凡塵俗事嗎?他怎麼管起梁王府的事了?」
「這個…奴婢也不太清楚。」秋松頓了頓,仔細看了看鳳君華臉色,才斟酌道:「蓮玉公子和殿下有些過節,或許他是故意跟殿下對著幹,才…」
一見她臉色不好看,秋松立即止住話頭,「聽說現在蓮玉公子正住在梁王府。」
鳳君華轉過身去,那天孟月眉離開後,不過半刻鐘雲墨就被宣入了宮,兩個時辰後回來了,看來雲皇和皇后沒有責怪他。
「姑娘。」秋松小心翼翼的看她臉色,猶豫一會兒才低低道:「奴婢覺得殿下對姑娘很好,奴婢跟在殿下身邊那麼多年,從來沒見過殿下對任何女子多看一眼。」見鳳君華沒有打斷她,她鬆了口氣,大著膽子繼續道:「姑娘你聰明絕頂,有些事情自是不必奴婢多言。只是恕奴婢直言,姑娘雖有玲瓏心,卻不懂這『情』之一字。自是不明白,情到深處,不自禁。」
鳳君華怔了怔,眼神裡浮現幾分迷茫,倒是沒有生氣。
秋松歎了口氣,想著這位主子還是個對情事上一竅不通的,怪不得會對殿下如此牴觸。
「姑娘,我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殿下對你…」她頓了頓,復又繼續道:「姑娘並非無情之人,又豈能不知?殿下是個冷情之人,又因出身尊貴性格使然,大抵有些時候過於自主了些,也不習慣解釋。可奴婢知道,殿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姑娘好…」
「秋松。」
鳳君華忽然開口喚她。
秋松本來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冷不防被她打斷,怔了怔,下意識的應道:「什麼?」
鳳君華皺著眉頭,似乎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自然道:「什麼是愛情?」
「啊?」
秋松瞪大了眼睛,幾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鳳君華,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問出這樣一個…雷人的問題,一時之間忘記了反應,只呆呆的看著她。
「你也不懂嗎?」鳳君華有些失望,眼睛一瞥看向一旁的銅鏡。鏡中女子眉如遠黛,眼若凝潭,一點朱唇紅如朝霞,傾城之色不外如是。
這是她。
每天早上都會在鏡中見到的容顏,十二年來,她幾乎都不曾好好照過一次鏡子,只是常聽小鶯在耳旁說她長得如何如何美麗,如何如何傾國絕代。
男人對這樣的容顏,是不是都沒有抵抗力?
「不…不是。」秋松反應過來,連連搖頭。「是…」是什麼,她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說起這些情愛之事,難免有些羞澀。
「奴婢雖然不懂,但奴婢看得出來,殿下對姑娘一片真心,絕無虛假。」
鳳君華不為所動,突然又問:「秋松,你愛過一個人嗎?」
從做殺手的第一天起,就有人告訴她,殺手絕情冷血絕對不可以動情。愛情對她們這類人而言,是毒,應當避而遠之。她從未曾沾惹,也不懂得那些人所謂的情不自禁情之所鍾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便是當初那人死在她懷裡,她仍舊不明白。只是下了毀滅組織的決心。
「奴婢…不曾。」秋松臉色有些紅,輕輕搖了搖頭。
「原來你也不懂。」
鳳君華歎了一聲,見秋蘭端著點心進來了,想要開口問同樣的問題,又想起古代的丫鬟都是由主子分配婚姻,嫁了人就從一而終,愛情不愛情的,對她們來說,也是一種奢侈。
秋蘭卻已經在外面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放下托盤,笑吟吟道:「姑娘若是想知道也不難。」
鳳君華抬頭看著她。秋松沉穩,秋蘭相對而言要靈動一些,腦子也聰明,很有一些古靈精怪的主意。
「你懂?」
「我們只是下人,婚姻之事全憑主子決定。」秋蘭道:「殿下仁厚,准許我們自由婚配。只是我和姐姐從小隨同暗衛一起訓練,大抵和姑娘一樣,對這男女之事,也是絲毫不通的。」
秋蘭比較大方一些,在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下,說起這些事情倒也不臉紅心跳。
「可書上有寫啊。」她眨了眨眼,忽然臉色有些紅。「那天,殿下對姑娘…」親吻兩個字她還是說不出來,「姑娘有什麼感覺嗎?」
鳳君華瞥她一眼,淡淡道:「你想問我有沒有心跳加速如小鹿亂撞?」
厄…
秋松和秋蘭都有些傻眼的看著眼前這個好像一瞬間開竅的女子。
鳳君華看在眼裡心中明瞭,她是不懂得那些個什麼情情愛愛的,可是小鶯
在這方面卻很在行。和她不同,小鶯慣會用的殺人伎倆就是美人計。
這男歡女愛陰陽和合,乃萬物繁衍之根本。男人對於女人的需求和渴望乃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而且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對於美好的事物總是下意識的欣賞想要佔為己有。所以對於美麗的女人,大部分男人都會下意識降低防備。這個時候出其不意,殺人最為利落。
為了殺人簡便,小鶯曾經還特地去鑽研過不同類型的男人。好像還寫了一本什麼御男七十二冊,專門對付那些有色心又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她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以前聽小鶯說過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間相處會發生的狀況。
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會用盡手段去追求,包括發生一些肢體上的關係,比如說上床。
她記得小鶯曾經說過一句話。
男人是因性而愛,女人因愛而性。
所以在男人丟盔棄甲之前,女人最好不要先動情,否則結局一定會痛不欲生。
若是以前,她壓根就不會去思考這些問題。不過想起曾經那個人,他死的時候說,希望她幸福。小鶯也說,她們已經不是殺手了,就該作回正常人,有正常人該有的喜怒哀樂悲愁歡痛。
當然,也包括愛情。
她低著頭開始回想那天的情景,雲墨吻她真的是出乎意料,就像上次在馬車上一樣。她當時只覺得憤怒,恨不得給他一劍才好。那時她手中有銀針,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可是為什麼最終沒有發射出去,反倒是狼狽的逃離了?
見鬼,明明是他輕薄了她,她心虛個什麼勁兒?
「姑娘?」
見她不說話,秋蘭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鳳君華抬頭瞥她一眼,決定還是不要去糾結那些有的沒有的。如今最重要的,還是什麼時候還了雲墨的人情,然後帶著小鶯離開。
「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秋松和秋蘭對視一眼,不知道她剛才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但見她臉色疲倦,只得默默退下。
鳳君華發了一會兒呆,而後臉色慢慢變冷,對著空氣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