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8、定局五年前 文 / 南君兒
「寧靜,既然我們不再見面了,那麼你有權利知道五年前的一切。」他的聲音嘎然而止,寧靜猛地轉身,望著他。
葉致遠也看著她,波光閃爍,四目相對,「寧靜,我五年前便已愛上了你。」
整個房間沒有聲響,寧靜像塊木頭站在門邊,手指曲緊,挖著掌心的肉,痛,會痛代表是真的。
眼眸微閉,半晌後,葉致遠再次開口,溢出的卻是那三個字,「我愛你」
原本以為,他這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隨即襲來的將會是彆扭抑或是不自然,卻沒有想到的是放鬆,渾身上下充斥的都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放鬆。
五年前沒有來得及對她說的話,現在就那般脫口而出。
他,本就是善於說情話的人
和沈小愛的相逢,相識,到相戀,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步步走,順理成章,毫無疑問,後來沈小愛離開,寧靜出現,對於愛情,他只有一次經驗,所以當寧靜離開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個瘦弱的女人已經在他的心裡留下烙印。
寧靜怔楞,但卻也僅僅不過是瞬間,她沒有想到,他竟會在此時說出這樣一句讓人震驚的話語。
他們前一分鐘才約定好以後互不打擾,現在平靜的心又開始狂跳。
她知道能吐出這三個字,便已是他的極致。
只是,她卻也只是震驚,沒有喜悅,也沒有其它什麼情緒,而是安靜的望著他。
很顯然,他的這句話,她不相信。
相信,又如何?
沒有言語,更沒有開口去說些什麼,轉身,她自顧自的離開。
就像是自始自終都未曾聽到過他那句話……
「我說的話,你不相信嗎?」她的反應,讓他俊挺的眉皺起。
「我相信,只是,那與我無關。」她話語平靜,背對著他。
他們已經決定好分開,他已經和沈小愛結婚,而她也決定和安子皓結婚,酒店和教堂都已經選好,再過不久,她和安子皓就會是合法的夫妻。
所以,無論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與她無關。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當聽到那簡單的三個字時,她心跳加快,呼吸緊張,像是被表白的少女。
糾纏了五年,是時候放下了,她已經打算開始重新生活,那麼他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包括那句我愛你。
聞言,葉致遠俊美的臉龐上霎時罩上一層陰暗,只覺自己脫口而出的表白全成了笑話。
他已經屈尊與她,她竟然不相信?
該死的女人,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做夢都想要聽到從他的口中說出這句話嗎?
「為什麼?」他像一隻受了傷的困獸,在發出最後的悲鳴。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我可以離開了。」那句淡淡的回答,避開他的話題,提著裙擺,手握住門鎖。
「吱呀」——
門被打開,外面的涼意襲來,裸露在外的雙肩輕微的顫抖下,卻很快便站定。
葉致遠冷冷的盯著她的後背,側身的大掌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怒不可竭。
難道,她就那麼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安子皓?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要將她纖細的脖頸扭斷,一想到她以後將要被別人佔有,他就發瘋似的想要摧毀她,剛才答應的承諾早已拋之腦後。
果然,他的長腿邁動。
寧靜聽見身後的聲響,腳步加快,想要快點離開這裡。
只可惜,手腕被一直大手拉住,用力的向後拉,然後翻轉,天旋地轉之間,身子便被砸在厚厚的牆壁上,門「啪」的一聲被關上,堅硬的胸膛壓著她。
又來這一招?
寧靜鄙夷的看著葉致遠,仗著自己力氣大,很拽是不是?
望著她的眼睛,葉致遠深邃的眸子漸漸變暗,長腿抵住她亂動的小腿,「為什麼與你無關?」
為什麼?
他的胸腔快要氣炸,這個女人,五年後出現,只是為了來氣他的嗎?
「我們不是說好了,之後只當陌生人嗎?」她輕聲反問,將剛才達成的協議訴說與他聽。
「說好了又怎樣,我現在說愛你,你知道我有多麼想時間可以回到五年前,那麼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緩緩地,一字一句的開口。
五年前,寧靜想笑,五年前的一切他是不是都忘記了,可是她不會忘記,那些屈辱,那些傷痛,那些眼淚,還有那個孩子
想笑,可是卻紅了眼眶,一想到那個孩子,心口便被生生的撕開,疼到不能呼吸。
寧靜緩緩地閉上眼睛,眼簾翻動間,直起身子,目光與他對視,毫不畏懼。
關於五年前孩子的事情,她一直沒有說,因為她不敢說,那是她心裡的痛,是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彌補的痛。
那件事,他真的以為過去了五年便不在了嗎,錯,他錯了,那些傷孩子,甚至那些血都孩子。
她攥緊雙拳,看著他,想要為那個孩子控訴,向他控訴。
五年前沒有說出的話便說了出來,「如果你可以讓那個孩子活過來,我便給你一次機會。」
聞言,葉致遠的身子像是被雷劈一般,瞬間動彈不得。
寧靜清冷的看著他,冷冷地笑著,葉致遠,你這會裝傷心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她不想做女強人,不想要跟他控訴這個要求那個,她只想帶著辰辰過著簡單平靜的生活,可為何他要步步相逼。
故意不去看他眼中的悲傷,她怕那一刀不狠,沒有刺進他的心臟,隨即又張口,「葉致遠,你有沒有夢到過那個孩子,他滿身是血的找你討命?」
所以累積的堅強全部被摧毀,葉致遠的身子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胸口那裡像被一塊大石頭狠狠的砸中,悶到不行。
只可惜,寧靜並未打算放過他。
「葉致遠,他是被你親手害死的,你怎麼能睡得安穩,你看看你的手,上面還有孩子的鮮血,我都懷疑,你怎麼可以活到現在。」
她的話像沾了水的皮鞭,狠狠的抽在葉致遠腐爛的傷口上,一鞭又一鞭,直疼的他高大的身子直不起來。
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她開始不停的旋轉,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在說著殘忍至極的話語,頭痛,腦神經被抽走。
「啊」葉致遠高大的身子在她的面前猛然蹲下,雙手按住太陽穴,哀嚎聲那麼悲傷,響在空蕩的房間裡。
寧靜冷冷的看著他,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面對他,她能夠做到這般心狠。
她本想過著自己的生活,可是他死咬著不放,這樣的悲傷又能怨誰呢?
微笑著轉身,毫無留戀。
眼淚在轉過身時滑落,滴落在深紅色的地毯裡,留下一片水漬。
心好痛,提起那個孩子,她怎麼可能不痛。
五年前的愛情,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現在她已不是二十歲的小女孩了,她有了孩子,不能再任由他傷害,她要便強大,這樣才可以保護辰辰。
「寧靜,那個孩子是宮外孕,留不得。」他用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來,看著她冷絕的後背,緩緩的開口,心臟處好似被人生生的挖走了一塊。
「你說什麼?」走到門外的寧靜,轉過身來,大眼睛落在他的身上,那還未來得及擦去的淚痕就這樣暴露在他的面前。
看著那小臉上的淚痕,他的心也跟著痛,如果可以,他多想瞞著她一輩子。
薄唇緊抿,看著她,卻沒有接著說。
寧靜卻等不了,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耍的團團轉。
提著婚紗的裙擺,尖細的高跟鞋插在地毯上,她走到他的面前,纖細的雙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大喝,「葉致遠,你給我說清楚?」
她咬牙切齒,身子抑制不住的顫抖,那是氣憤,她從未生過這樣的氣。
「在得知你懷孕的那瞬間,我承認那時候我有不想要的想法,但是當醫生告訴我你是宮外孕,必須流產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捨不得,我和你一樣捨不得,捨不得他離開」
「寧靜,你自以為是的跑了五年,你把那些曾經掩埋,你可知道我五年來無時無刻不在受著煎熬,我知道你怪我不告訴你孩子的事情,可是當時的你如果知道真相一定會冒死生下孩子的,可是醫生說,你的生命會有危險,最可怕的是,你可能會因此不能再懷孕,那是女人的權利,我無法剝奪,我不忍心剝奪。」
她胸口起伏,雙眼飽含熱淚,她不相信,他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要相信。
不可能?
她怎麼可能是宮外孕,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在騙她。
一定是那樣,不然為什麼辰辰那麼健康?
「寧靜,當你躺在手術室裡接受著孩子離去的痛苦,你以為我不痛嗎,那也是我的孩子,即便我不愛你,但那是我的骨肉,留著我的血,我怎麼會不痛?」
葉致遠雙眼猩紅,骨節分明的大手用力的按住她的雙肩,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她痛,他更痛。
手術中的她是昏迷的,可是他卻是清醒的。
清醒到親眼看見那孩子流逝的過程
她問他會不會做噩夢,怎麼會不會?
無數次,他夢見那攤血,無數次,他看見那個拳頭大小的血塊
時過境遷,再提起這件事,葉致遠突然覺得很輕鬆,終於可以說出來,五年來,保守真相真的很痛苦。
「你騙我的,騙我的對不對,如果是宮外孕,為什麼辰辰那麼健康,而且辰辰只比那個孩子小一個多月而已,你一定是騙我的。」纖細的手抓著他的衣服,眼淚簌簌的流,心裡堵得發慌。
「寧靜,你心裡其實很清楚我沒有騙你。」他一語直中命中地,既然已經說出來了,他便不會再給她任何的幻想。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的眼淚順著下巴滴落下來,他心疼極了,如果五年前就告訴了她真相,他知道她定是比現在還要難過百倍。
時間隔了五年,原來有些東西,是會隨著時間靜靜地流逝的,比如說傷痛。
「寧靜,當時醫生說孩子必須打掉,不然你就會有生命危險,我不可能讓你那麼做,即便那是
我們的孩子,我也不會允許你用生命去換。」
「可是,那是我的孩子啊。」她的情緒已然崩潰,時隔了五年,她第一次聽到那個孩子是因為宮外孕而被流掉的,而不是他狠心的不要,可是為什麼她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是漫天的悲傷。
聞言,葉致遠俊美臉龐上的神色微變,緊接著目光中浮現出來的情緒也跟著變化,大手收緊,將她的肩膀按向自己的懷裡。
想到那個孩子,她的心就痛的直滴血,情緒一下崩潰,頭靠在他的胸前,眼淚像斷了線般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葉致遠心痛的將失控的寧靜抱進懷裡,哽咽著道,「寧靜,對不起,我知道你知道真相後很痛,但我必須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的大手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雙眼猩紅,五年前醫院的那一幕又赫然出現在腦海。
「寧靜,對不起,在你和孩子之間,我只能選擇你。」說著傾身吻住了崩潰大哭的寧靜,她的淚,刺痛了他的心。
寧靜掙扎著躲開了他的吻,貼在他的胸前,哭的很傷心很委屈,彷彿要把這五年心裡積壓的所有委屈,痛苦,傷心難過全部發洩出來,沉重的心防跟著決堤,五年來日夜的懺悔,她恨自己沒有保護好那個孩子,壓抑的憤怒和苦水,再也止不住的傾訴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看著她哭的那麼傷心欲絕,他真的悔恨極了,可除了對不起三個字,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語言來表達他心底的悔意,因為當時如果他將措施做得完善,那麼便不會有那個無辜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我明明有感覺到他的存在,我明明有聽到他的心跳,真的,我都有」
「我知道懷孕的時候差點樂瘋了,那是我第一個孩子,我要做媽媽了,我每夜睡覺前都要和他說話,我」
「我甚至都有想,孩子生下來是像你還是像我,是男孩還是女孩」
「為什麼,老天這麼殘忍,要奪走他」
這一刻,寧靜顯然崩潰,五年來,她第一次敞開心扉將那時候的心情說出來。
這五年,她過得很壓抑,雖然有辰辰的陪伴,但每當她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孩子,那時候便會恨上他一分,同時也更恨自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那個孩子,失去孩子,失去葉致遠,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每天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人前笑人後落淚。
可是,誰又來告訴她,這一切原來都是玩笑一場。
那個看似傷害她最深的男人其實是為了保護她。
心,撕裂著地痛,痛的不能呼吸。
「寧靜,寧靜,靜兒」
她的話,她的淚,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那種痛,猶如挖心之痛,一刀一刀的挖著,鮮血淋淋。
無邊的自責和愧疚充斥著他的胸腔,他也恨,恨上天的不公,恨那時候的自己。
可是,恨又有什麼用,他根本無能為力,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挫敗。
再也抑制不住,他的淚順著深黑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她盤起的長髮裡。
只可惜,寧靜哭的太過於自己,根本感覺不到。
半晌,寧靜抬起淚眼,痛心疾首的看著他,「葉致遠,葉致遠」
她卻只是叫著他的名字,說不出半句話來。
「不要說,不要說,不想說就不要說。」他寬厚的手掌摩挲著她的後背,驅散她的悲傷。
「葉致遠」她喃喃的叫著他的名字,淚流的更凶。
「沒關係,靜兒,沒關係,只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好。」他的語氣溫柔*溺,像是哄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嗚嗚嗚」他的話像是催淚彈,只把她逼得哭的更凶。
緊緊地,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裡,五年前便想這樣做的事情,如今終於能夠做到。
他要做她的肩膀,她的依靠,無論她受了多少的委屈,他的懷抱都任由她哭泣。
她的手指攥著他身後的衣服,指尖泛白,也是用了些力。
電話鈴聲此時傳過來,打斷了正在擁抱著的他們。
是她的電話,她從他的懷裡退開,不管怎樣,她都要面對現實,要給安子皓一個交代。
只是電話卻不是他打來的,像是安宅的電話。
這些年來,她或多或少也在安子皓的手機上看到過這組號碼,所以也是有些印象。
擦乾淚水,哭過的嗓音還帶著一絲沙啞,「喂。」
「喂,寧靜,我是安子皓的母親,我想見你一面。」
寧靜的心裡咯登一下,安子皓的母親。
這些年來,她知道安子皓跟家裡的人鬧翻,她也是出面阻止過,只是無濟於事,後來安子皓便搬到她的地方,遠離安宅,只是偶爾回去看看。
葉致遠離她很近,清楚的看見她皺起的眉角,心跟著跳亂了一拍。
「好,我馬上過去。」寧靜開口答應,手緊緊的握著手機。
「怎麼了?」看著她的神色,他知道來電話的人肯定不凡。
「沒事,我該走了。」她的語氣又恢復那般淡漠疏離,完全不像方才擁抱著他的樣子。
/>「寧靜,我都已經說清楚了,你為什麼還不能跟著自己的心走。」他氣,語氣有些大,是他說的還不夠明白嗎,這女人居然又是這樣一幅樣子,他不敢保證,她再如此冷淡,他會不會真的扭斷她的脖子。
「葉致遠,你給我點時間,我,我今天經歷的事情有些多。」她低下頭,不敢看他,視線看著自己的腳尖。
葉致遠忽然發現經歷了人生的第二次挫敗,這樣的她,打不得罵不得,歎了口氣。
「你要離開,也要換身衣服,總不能穿成這樣滿大街子跑吧。」他低語,然後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他頎長的身子矗立在窗前,迎著陽光,再打電話。
聽他說完,寧靜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婚紗,真的沒有辦法出去。
她站在他身後,電話是打給陳慶的,吩咐他送一套女裝來,而且精準的報出她的尺寸。
寧靜忽然有些晃神,彷彿回到了五年前那段甜蜜的時光,她輕輕的向前。
站在離他半米的地方,手伸出,就要摟上他的腰
「叮鈴」——
門上傳來敲門聲,她尷尬的收回手,轉身朝著門邊走去。
等葉致遠轉過身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寧靜邁著纖細的腿朝著門去的樣子,她就那麼迫不及待嗎?
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陰暗,他看著她從陳慶手裡拿過衣服,看著她禮貌的說了句謝謝,看著她提著衣服走進了洗手間。
一氣呵成,她做的有條不紊,他沒有說一句話。
「我要走了。」五分鐘後,穿戴整齊的寧靜站在他的面前,禮貌的做著告別。
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下頭。
門開,門關。
那抹纖細的身影已經消失於總統套房內,留下的是那件還帶有她餘香的婚紗。
到了約定的地點,迎面走來一對夫婦,男人挽著女人的手,女人靠在他的身側,氣質優高貴,她知道是安子皓的父母,她曾經見過兩面。
微微一怔,看著那對夫妻的臉龐,她本以為只有伯母來,沒想到伯父也來了,這些年因為她的關係,安子皓和父母的關係很不好,她對於他們,有著很深的愧疚。
正好,安母的目光也掃過來,站定腳步,妝容典大方,穿著白黑的套裙,有著說不出的氣質,「寧小姐。」
安母微笑著打著招呼,寧靜心中卻有幾分瞭然,心跳加快了些許,她並不笨,早上的一幕想必已經傳到他們耳朵裡,他們忍著五年沒有和她見面,現在終於是忍不下去了吧。
「伯母,伯父,你們好。」寧靜淡淡微笑的打著招呼,對於安子皓的父母,她還是很喜歡的。
「那裡有個咖啡廳,我們過去談?」安父握著她的手,指了指左邊的咖啡廳,開口詢問道。
「嗯,好。」安母笑著,眼角,嘴角,全是笑。
寧靜很是羨慕他們,曾經聽安子皓說過他父親對於母親的愛,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寧靜跟在她們身後,知道這一場見面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讓她離開安子皓。
似乎,五年是一個輪迴,到了了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