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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 情難自禁(二) 文 / 瓊華

    白茂竹知道白雪近來會偷偷的去從前住的房子那邊,一站就是兩個小時。他以為白雪想要弄回那個房子,可一問卻換來了否定的答案。

    「那為什麼還要經常偷偷的過去?那裡雖然被當做王弼華的資產被徵用了,可我還是有辦法把它弄出來。」

    白雪沒有直面的回答,只是低著頭想了半晌,帶著些許憂傷,淡淡的說,「我只是想青黛了。」

    想當年,白雪不顧一切單身赴會的情形似乎還記憶猶新。最初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可後來,當她在大劇院看到台上表演的莫逐雲,就不這麼想了。

    她一定要活著。

    想法設法的活下來。

    白雪知道黑夜想做什麼,美女櫻通風報信,按理說黑夜完全可以另派殺手將她和青黛解決掉,而她並沒有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她還不願走這步下下棋。白雪在路上盡可能冷靜的分析了黑夜的心理:她想要得到更大的。

    那個更大的就是試圖通過她自己這些日子在莫逐風兄弟身上得到的信息和線索,助她完成客人交代的任務,白雪當時無法確定那個任務完成後黑夜會得到多大的好處,但最起碼,會比金錢更有誘惑力。究竟是什麼會比金錢還讓貪得無厭的黑夜如此著迷?

    白雪認為,黑夜到底是個女人。雖然她一直蒙面出現,但單憑黑夜露出的那雙眼睛來看,她應該是個美麗的女人。而什麼又能讓一個女人如此奮不顧身的做這一切。

    那該是個男人。

    是個可以帶給黑夜幸福的男人。

    可這個男人白雪從未見到過,也未曾在黑夜身上感受到任何被愛的神情。倒是過了兩年,白茂竹之前的那番話提醒了她。

    或許,那個男人就是被她偷聽到的和黑夜說話的男人。

    白雪當日全副武裝,果不出她所料,黑夜為她準備的正是一場死的盛宴。就在白雪果斷拒絕黑夜的要求之後,最先迎接她的無數支預先設計好的短劍機關,之後是那十幾個曾經在荒島上教習她們的強壯男人。而青黛就被黑夜吊在這個廢棄廠房的天花板上。

    天花板的板子早已經不牢固,即便不是給黑夜殺死,就是被繩子綁著的那塊板子不幸墜落,青黛從上面掉下來,也是非死即殘。

    她們的功夫都是這些男人們訓練出來的,如今跟他們拼,無非是雞蛋撞石頭。白雪認為要想過這關,不能硬拚只能智取。男人們雖然教習過她功夫,可他們身上的弱點也是白雪所熟知的。

    白雪利用廠房裡殘留的各種東西和準備好的槍支,接連解決掉一半的敵手,他們有的死,有的傷,白雪志不在殺人,只為救人。她的焦點一直都在青黛的身上。

    所謂擒賊先擒王,白雪瞅準機會躲過重重機趁黑夜還來不及察覺的時候竄到黑夜的身邊。她用槍指著黑夜的腦袋,大喊一聲,下面的男人立刻停手。

    誰料,黑夜譏笑著看著她,而白雪也注意到了她手中那把貼著青黛頭頂繩子的刀。

    「我們不如打個賭。」黑夜說,「看看究竟是我的刀子快,還是你的子彈快。」

    當時白雪的腦子裡還在琢磨黑夜的話,而餘光卻已經瞥見青黛從上落下的瞬間。

    「青黛!」

    白雪大吼一聲,耳邊想起黑夜陰森可惡的得逞之後的奸笑。白雪找準扳機,似乎比她扣下的那個瞬間還要再早些,一把冰冷的刺刀毫無預兆的刺進她的胸膛。白雪的整個意識在那一刻停止,一隻腳朝著她的腹部重重的踢下。第一次,她有了飛翔的感覺。

    在那短短的幾分鐘裡,白雪看到了很多人的笑容,有白茂竹的,青黛的,白嫂的,還有那個印象模糊的媽媽,以及莫逐雲。

    莫逐雲正背著一把小提琴,微笑又俏皮的對她說,「我姓莫,叫逐雲,是個拉小提琴的。」

    白茂竹對青黛的印象並不深,更談不上交情,但他想,能讓白雪如此傷心的人,即便她曾經是個殺手,是個被安排在白雪身邊另有圖謀的危險人物,卻可以做為誘餌成為黑夜要挾白雪的唯一籌碼,足可見青黛對白雪的重要性。

    「或許,你可以跟我去看看別的地方。」白茂竹漫不經心的說。

    「去哪裡?」

    「我們從前的家。」

    那是一處荒蕪的宅子,面積很大,在南嶺的近郊,距離市區並不遠。宅子門口的兩座石獅子還在,只是這斷壁殘垣看著叫人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門口正上方的牌子只掛著一個角,風大的時候,整個牌子在上面光當光當的晃,好像下一秒就會掉下來。細細的看向那牌子,還可以依稀看到那個被塵土和歲月侵蝕掉一半的「白」字。

    大門上的封條已被洗禮的殘缺不齊,外面的鎖早已經被破壞,任何人都可以隨意的進出。白雪走進宅子的大院裡,聽著白茂竹為她講著曾經屬於這裡的每一個擺設以及在這裡發生的每一個事情。

    一切都已經物非人非。

    他們穿過前廳,走到後院,順著樹影斑駁的長廊繼續往裡探去。白茂竹指著右斜方那個缺了一角的四角方亭說,「那個亭子就是父親專門為你叫人建的。」

    白雪聽白嫂說過,因她獨愛那顆海棠樹,老爺為方便夫人帶著她在海棠樹下玩,便建了這亭子。

    白雪走近那亭子,大紅色的磚瓦早已經披上了厚重的塵土,幾個石柱子和裡面設立的一套石桌石凳,倒並未被洗理的殘破不堪,只是被塵

    土蒙著,用力一吹,還是可以看到石桌上清晰的紋理。

    而那顆海棠樹卻沒有這樣的好命。

    「如今,這塊地要開發,政府打算拍賣。」白茂竹惆悵的歎了口氣,「從前我時常一個人過來,到處走走看看,時間長了,倒不覺的有多傷感,反而輕鬆許多。如今,這片土地就要被賣掉了,日後再想過來也是不能了。」

    白雪看著無奈又憂傷的白茂竹,他一定和自己一樣,想要拿回這個宅子,可他們並非腰纏萬貫的人。

    「哥,我有辦法拿回這個宅子。」

    莫逐風剛到銀行的時候,就被告知有位客戶在專門等他,此時就在他的辦公室。莫逐風第一想到的就是白雪,只是還有些不確定。

    當心中的疑惑被證實,留給莫逐風的卻並非是喜悅。

    「你怎麼來了?」莫逐風故作鎮定,把話說的很隨意。

    白雪也不掩飾,直截了當的說,「我想取回那筆錢,所有的。」

    這讓莫逐風大出意外,當時的那筆錢以及如今急切的又要拿回去。一切跡象表明,白雪如今急需這筆錢。

    「呵呵,你存的時間太短,沒多少利息。」

    「那就有多少給多少吧。」

    莫逐風頓了頓,「你很急需用錢?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在股市走一圈,那個數目會讓你很滿意。」

    「我不懂股票,也並不很信任你。」白雪的臉如冰一般的冷。這塊冰隔在她和莫逐風之間,越來越厚重。

    「伊美……」

    「我叫白雪。」白雪立刻打斷他。

    莫逐風無奈,攤開雙手,「好吧,白雪。即便你對我有偏見,但至少,我們曾經是舊相識,甚至我還當你是……我的准弟媳。不過是兩年未見,你我之間的關係也不至變得如此冷漠吧。更何況,我是真心想幫你。」

    「謝謝你,可我也有權拒絕你的幫助。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取回那筆錢,事實上,我也完全可以讓櫃檯上的人幫我取,但為了尊重,以免你會誤以為我有什麼見不得的無法直言的理由。」

    「那麼,你不願再考慮考慮了嗎?」

    「我從來不在沒考慮清楚之前就輕易決定。這點,你應該很清楚。」

    莫逐風再無言相對。他本以為,這筆錢可以成為他和白雪之間唯一的紅線,可以通過它慢慢的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通過它可以慢慢的讓白雪走出那個死亡的陰霾,或者,她可以再次愛上他,以新的方式開始新的戀情。然而,這一切美好的設想即將崩塌。

    「好吧,我會交代的。」

    「那就謝謝了。」

    白雪站起來,一個小提琴模樣的東西從她的手包裡掉出來,按鈕無意間被觸動,立刻響起那美妙而又歡快的小提琴曲。

    這曲子他何嘗不熟悉?

    對於一個創造出它的人來講,莫逐風在此時此刻聽到,簡直心如刀割。

    音樂盒最後落在距離莫逐風不遠的地方,他邁了一步,俯身將它拾起。音樂盒的表面十分光滑,色澤鮮亮。

    「這東西你一直帶在身上?」莫逐風很感動。

    白雪從他手裡接過音樂盒,點了點頭說,「這是逐雲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有種酸楚湧上莫逐風的心頭,鼻子立刻酸酸的,有種久別的液體似乎下一秒就要掉落在臉上。他忙得轉過頭去,仰起頭,大口的呼吸。

    誰知,白雪「呀」了一聲,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怎麼了?」

    白雪的臉色很不好,焦急中帶著悔恨。

    「都是我不小心惹得,裂了一條縫,按鈕也不好用了,音樂一直響個不停。」白雪皺著眉,死死的盯著音樂盒,手裡不停的擺動,卻不知道該碰哪個地方。

    白雪捉急的模樣卻引來莫逐風的笑。

    「我來看看吧。」莫逐風說,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一幅輕鬆的面容。

    「你?」白雪不相信的看看他,「你會弄這個?」

    「怎麼?你不信我?難不成這手藝全天下只有逐雲一人才會?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

    「是什麼?」

    「逐雲的偶像可是我。」

    白雪將信將疑的盯著莫逐風看,不否定也不認同。

    莫逐風乾脆從她手裡拿過音樂盒,自信滿滿的說,「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那我就先做一件會讓你對我深信不疑的事情。」他看了看音樂盒,有模有樣的裡外看看,然後很輕鬆的說,「原理很簡單,裡面的播放器可能摔壞了,修一修就好了,至於這個裂痕,我去再買一塊一模一樣的水晶給你換上就ok了。」

    莫逐風自信的樣子倒還真是唬住了白雪。

    「不,不要換掉那個水晶,你只需要弄好播放器就行了。」

    莫逐風不解,「為什麼?」

    「換了,就不是原本的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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