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二， 步步為營（三） 文 / 瓊華

    莫逐雲剛從伊美家出來轉了一個街角，就碰到了依婷。莫逐雲很意外的看著有備而來的依婷，內心五味雜陳，不知從何說起。

    依婷就這麼傻傻的望著逐雲，良久之後，才張開了嘴，「我知道你不走了，也猜到如果在學校找不到你，在大劇院找不到你，在家裡也找不到你，就只有這裡了。雖然我的想法有些愚蠢，可到底還是對的。」

    「依婷。」莫逐雲說道，「或許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有了誤會。只怪我沒能提早說明白，我請你不要怨恨我的母親，她也是為了你跟我好。」

    「我在心裡就是這麼的不堪嗎？」依婷有些傷心，「我原以為，就算我們從小到大一直沒心沒肺的相處，但至少你該懂得我是怎樣的一個人。還是，在你心裡，這世上根本就只有伊美才是被你認可的女人？」

    依婷輕歎，「你說錯了，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曾有過誤會，如果執意說有，那只能是來自我對你的單戀。有時候，我倒寧願我喜歡上的是逐風哥哥，他可比你有擔當。」

    依婷的淚珠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陽光下一閃一閃，猶如夜晚的星星一般。

    「依婷，你不要這樣，至少我們還可以做兄妹。」莫逐雲的口吻像是在懇求。

    依婷噙淚搖頭，「回不去了，你要我如何能在現在再偽裝起自己的感情，看著你跟別的女人好？你太狠心了。」

    「不是，依婷。」逐雲想要拉住依婷的手，如往常一樣。可這一次，依婷先他一步掙脫了。逐雲擔憂的望著依婷，生怕從她的嘴裡說出什麼更加絕情的話來。

    可他等到的卻是依婷的無情轉身，那一刻他的心裡忽然慌了，還有些害怕，可究竟在害怕什麼？他與依婷過往的點點滴滴一頁頁在眼前回放，全是歡笑、打鬧，甚至都沒有一次彆扭。那個畫面美極了。

    他不禁想，這世上如果不曾出現過伊美，走在一起的會不會就是他和依婷？

    等莫逐雲回過神的時候，依婷早已經沒了人影。他很落寞，心情又再次跌入谷底，他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十惡不赦的罪人，因為他傷害這世界上最純潔的女孩。他忍不住回頭張望，卻在不經意間瞥到不遠處陽台上的伊美，她正佇立在那兒，看著他。

    莫逐風再次造訪莫逐雲的時候，他正在臥房的陽台上拉小提琴，曲調淒婉悲傷，聽了叫人忍不住落淚。一曲作罷，莫逐風方才開口。

    「怎麼了，我們的大音樂家，這樣傷情的你還真是難得一見，剛才聽的我都要流淚了。」

    莫逐雲笑笑，一邊鬆了弓弦，一邊無精打采的說，「我們的大金融家，咱們也是很久沒碰面了吧，自從上次媽媽壽辰之後。怎麼？有什麼事情找我？」

    「來找你就一定是有事嗎？」

    「你覺得呢？」

    莫逐風笑笑，見莫逐雲從抽屜裡拿出一張五線譜來。

    「怎麼？有了靈感？」

    「很難說，這種感覺十分難受，總覺得一首美妙的曲子就在眼前，可我就是寫不出來，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那就放鬆一下，不要強求。」

    莫逐雲回頭看向莫逐風，「你今天很閒嗎？」

    莫逐風摸著他的小提琴，「還可以，今天我休假。」

    「哼，得了吧，你能休假！」莫逐雲拿著筆在紙上比劃了兩下，卻還是一個音符都沒畫上。「一定是有什麼大事要做吧。」

    「咦，很聰明嘛。」莫逐風笑道。

    莫逐雲忽然放下了筆，很認真的對莫逐風說，「大哥，我想請你幫幫伊美。」

    莫逐風倒是一愣，躲過莫逐雲的眼睛，說，「她會有什麼忙需要我去幫的，再說，她現在的男朋友可不是我吧。」

    莫逐雲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但你比我懂得的多，世面也廣，她在查自己的身世，你幫幫忙。」

    莫逐風也正經了起來，一隻手拍在莫逐雲的肩上，「你儘管放心，既然你已經認定了她，我也一定當她做我未來的弟媳看。她的身世是有些複雜，等我忙過這一陣，一定幫她找。」

    莫逐雲聽了很是欣慰，「大哥，你放心，以後有什麼用的著我，例如什麼張冠李戴，李代桃僵之類的，都可以找我，最重要的是，免費！」

    「哈哈哈，看來你還是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

    莫逐雲見他要走，忙說，「你這是要去哪兒？」

    「當然是借花獻佛嘍。」

    莫逐風如約來到秦思翰指定的博物館二樓的一間會議室裡，當然，還有那尊琺琅雙鶴香爐。秦思翰也很守時，來的時候依舊是白茂竹和黎雪松相隨。

    「你便是莫逐風？」秦思翰說。

    「正是在下。」說罷，莫逐風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遞到黎雪松的手裡。再由黎雪松轉遞給秦思翰。

    「莫氏銀行。」秦思翰瞄了一眼，默默的念道。

    「是，不過是家小銀行，做的也都是些小買賣。」

    「話不能這麼講，莫行長有欒老闆相助，別說是小銀行，我看什麼證券公司，保險公司的都不是問題。可惜我秦某人並非商界中人，也不懂得你們業內的規矩，但我十分得意這個琺琅雙鶴香爐，還希望莫行長能夠割愛讓與我秦某人。」

    說罷，就見黎雪松拿出一張支票送到

    莫逐風的面前。於韶華看了一眼，並沒說話。

    「哈哈，秦總長言重了，我聽聞秦總長並不是一個希望古玩之類的人，但卻獨獨為了這琺琅雙鶴香爐而與南陵各界名流爭拍，足見秦總長對這件寶物的情有獨鍾。不瞞秦總長，我莫逐風也並非是個隨波逐流的市井商人，平生素來對那些專情專物之人頗為欣賞，況且，既然這琺琅雙鶴香爐價值連城，自皇族流傳下來，相較於買賣，我更傾向於贈與。俗話說，贈人玫瑰，手有餘香。還望秦總長不要拒絕。」

    秦思翰果然沉默下來，不動聲色的看著莫逐風。莫逐風知道他在揣測自己的意圖，也佯裝不知的笑看著秦思翰。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半晌，最後被秦思翰爽朗的笑聲給打破了。

    「莫行長這是說的哪裡話，這東西再珍貴，也是你花錢買來的，你是做生意的，不會不明白做生意的道理。我怎麼能空手拿你想要的東西呢？」

    「既然秦總長這麼講，那我也不妨就開門見山的說了。秦總長對這寶物如此上心，恐怕也是為了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