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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 美麗誤會(二) 文 / 瓊華

    莫逐雲一路跟著白嫂上了一輛黑色轎車,他的母親欒瑾瑜在裡面已經恭候多時了。欒

    瑾瑜一見到莫逐雲,眼睛就射出一道明亮的光,她緊緊握住逐雲探過來的手,溫柔的貼在自己的臉上,嘴角有些微微的顫抖。

    「五年了,你走了整整五年,五年前的今天也是我把你親手送走的,好在你一直身康體健,在那邊也沒出什麼事故,倒是叫我安心不少。」

    逐雲露出孩童般的笑容,「讓母親如此掛念倒是我的不好了,母親儘管放心,兒子再不離開母親了。」

    欒瑾瑜笑了笑,「就屬你嘴甜,知道我想聽什麼,將來一定是個會哄老婆的男人。」

    「那有什麼不好,哄的她開心,她也會讓您開心,這糾纏了千古的婆媳矛盾沒準兒就在咱們這兒失靈了呢。」

    欒瑾瑜噗嗤笑了出來,「又在胡說。」

    白嫂笑道,「二少爺倒也說的在理,若這兒媳婦每天都興高采烈的,太太您見了不也歡喜?」

    「嗯,你倒也會替他說話,我倒是盼著有個兒媳婦呢,誰知道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就聽見誰家的馮太太娶了個嬌俏可人的兒媳婦,那家的孫太太又抱了個又白又胖的孫子,而我呢,不僅自己的年紀比她們大,就是兩個兒子的年紀也早過了當爹的年齡,可你看看,我這不僅是一個孫子沒抱著,就連個準兒媳婦的名字都不知道,整天還要裡裡外外的操持這偌大的家業,這倒不說了,外面人不知道都道我是個有福氣的人,生了這麼對聽話又懂事雙生子,可這個中辛苦又豈是他們知曉的。」

    莫逐雲知道欒瑾瑜又在藉機數落他兄弟二人都心懷異志,一個學了畫畫,一個學了音樂,就是沒人學個跟經濟管理搭邊的專業。

    莫逐雲笑著說,「大哥不是又修了金融嗎?我聽說早也放棄的畫畫,改投金融界了,這不是也算為母親分了一杯憂嗎?」

    欒瑾瑜白了他一眼,「那算是什麼解憂,咱們做實業的時候,他在搞什麼畫展,咱們開貿易行的時候,他剛剛轉性,咱們要開銀行的時候,他卻在金市裡玩的不亦樂乎。」欒瑾瑜歎了一聲,「總之,一句話,他行是改了,可就是從沒打算過來幫我一把。」

    莫逐雲知道自己撞到了槍口上,吐了吐舌頭盤算著用什麼話題合適,只是總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預感剛剛有,就聽欒瑾瑜又道,「你這倒是回來了,做了什麼打算?我問了你大哥,他就會跟我打馬虎眼,什麼都不說,只扔下一句話,說什麼不會讓我操心。你說說,我就你們這兩個孩子,能不操心嗎?」

    「是,兒子以後盡量做到不再讓母親操心。」莫逐雲做了一個敬禮的姿勢,順勢巧妙的打斷了欒瑾瑜的話,欒瑾瑜被他這突來的架勢給蒙著了,竟忘了本身要說的話,而在這時,他們剛好到家了。

    管家老許和他的兒子小許早已經在門口候著,見車子停好,就上前打開車門,面帶微笑的喚了聲「太太,二少爺」。

    老許給小許使了個眼色,小許就跑到後備箱裡拿出行李,老許則將侍候在欒瑾瑜的另一邊,他看到莫逐雲肩上的小提琴,伸出手準備接過來,沒想到莫逐雲笑著搖頭婉拒了。

    「沒想到你的兒子都長的跟我一般高了。」莫逐雲見到小許一邊興奮的說,一邊比劃著他的個頭。

    「二少爺言重了,哪有您高呢,還差一個頭呢。」老許笑著說。

    「我瞧著差不多,有十**了吧。」

    「過了四月,就十八了。」小許一笑,兩隻眼睛就瞇成兩條彎彎的線,十分可愛。

    「呦,也是大人了。」莫逐雲一掌拍在小許的背上,小許笑著說,「可不是?我現在的力氣可大得很呢。」

    「這力氣倒是大得很,可你怎麼不說你吃的也比別人多呢。」老許道。

    「這個年紀的小伙子吃的都多,咱們莫家還就不缺這讓人長身體的糧食。」欒瑾瑜笑看著小許,眼神裡並沒有太多的主僕偏見,反而有種濃濃的只有親人才有的關切。

    「是,是,都是拖了太太的福,我們父子才能有個這麼好的去處。」

    莫逐雲又瞧了眼老許,五年沒見,到底比走前老了一些,頭髮也稀了不少,鬢角的幾根頭髮根已經見了白,背也坨了些,想來也沒少為莫家操心。

    「辛苦您了。」

    老許受寵若驚的說,「二少爺這是哪裡的話,什麼辛苦不辛苦,真是折煞老許了。」

    欒瑾瑜笑了,「你可別再跟他客氣了,小心他受不住,又掉下金珠子來。」

    莫逐雲聽了倒頗感興趣,「這事可有典故?」

    欒瑾瑜抿著嘴笑了笑,走進門去,白嫂偷偷的湊在莫逐雲身邊,小聲道,「也不算什麼典故,等閒了再說與二少爺聽。只是您可別再放在心上。」

    莫逐雲點著頭,「那是自然。」

    莫家住的是一幢三層樓高的別墅,下人們都住一樓,二樓是幾間臥室,三樓的房間比較少,主要是一個琴房,一個書房還有一個露天的大陽台。莫逐雲記得,小時候人不多的聚會就在三樓的陽台上舉行,頗有氣氛,人多的時候,才會在後面的花園裡進行,燈紅酒綠的,那時候他對來的人不感興趣,只對應邀而來的小提琴手感興趣。

    「老許,大少爺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欒瑾瑜坐定後,問道。

    「哦,大少爺說他馬上就到,還有依婷小姐。」

    「哦?依婷也來?」

    「是。」

    「依婷不是說她去了蘇州?」

    「說是昨兒就回來了,也是知道二少爺今天回來之後才改的行程。」

    「原來是這樣,她還真是有心了。」

    欒瑾瑜抬頭望了望,剛好看見莫逐雲正從樓上下來。

    「聽說依婷妹妹也要來?」逐雲問。

    「是的,二少爺,和大少爺一起,應該就快到了。」

    「今天還真是熱鬧了,那世伯呢?他可來?」

    「他來做什麼,他到咱們家就只有兩件事,接送依婷。」欒瑾瑜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滿,語氣也不似方才和順。

    莫逐雲猜到欒瑾瑜還在埋怨世伯也就是王弼華對依婷照顧不佳,也是在為依婷抱不平。

    「媽,再怎麼說世伯也只是依婷的叔父,也不能要求過高。」

    「什麼不能要求過高,再怎麼說他也是依婷的親叔父,弼中臨走前可是把自己的所有遺產都給了他,唯一的請求就是讓他幫忙撫養依婷,可你看看,他哪有做到一個撫養人的責任和義務?依婷自十歲沒了爹娘,就變得內向不愛說話,做人做事也謹小慎微,要不是我去看她,知道了她的境遇,把她接回咱們家來,這苦命的孩子還不一定被她那個狠心的叔父養成什麼樣子。」

    「媽,您說的也太嚴重了,我印象裡依婷妹妹還是很活潑可愛的。」莫逐雲開始做回憶狀,「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依婷還只有十三歲,如今也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吧。」

    欒瑾瑜倒是對這個話題充滿了興趣,只見她的面上立刻浮現出罕有的高興,「可不是嗎,現在出落的就像是畫上的美人,性子又乖巧可人,也懂得察言觀色,沒人不喜歡。」

    「乾媽,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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