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重生之誘敵深入

正文 第27章 相見 文 / 思爾爾

    (二十七)

    隔了這麼久,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黑暗裡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那雙黑眸帶著點亮色,讓我足以感受他眼裡的情緒波動,滿眼的痛苦不安,是我認識他這多年裡第一次看到的複雜情緒。

    我盯著眼前這張臉看了數秒,然後張開雙臂,不管不顧的就抱了上去,反正是夢,抱一下也沒有關係吧。

    可是下一秒,我竟被他更深的帶入懷裡,他雙手緊緊的托著我的背,呼吸間有些急促,熱氣噴在我脖頸處麻麻癢癢的。我甚至能清晰的聽到他胸腔裡的心臟在劇烈跳動,叫囂一種叫做「恐慌」的情緒。

    他是在害怕嗎?這個夢是不是真實的太過頭了點?

    我被他勒的有點喘不過氣,想想如果在夢裡憋死,好像有點虧,伸手掙扎一下去推他,抱多久我都沒意見,可是能不能抱的溫柔點啊。

    稍微掙扎了下的後果,就是被勒得更緊了,他有些微微的低喘,說出的話不似平時的冷然,而是帶了激烈的語調,就像壓抑許久之後的爆發,「莊照照!你怎麼敢再出事!」

    再?我這貌似是第一次住院哎……原來夢裡的裴渡竟這麼笨!

    我試著叫他:「裴,裴渡。」

    回應我的是更加緊致的擁抱,好吧,我果然是在做夢,現實裡的裴渡才不會如此奇怪。

    「你是在害怕嗎?」他觸在我背上的手隱隱有些在發抖,可是他又在害怕什麼呢?

    他把腦袋埋在我脖頸裡,狠狠的吸了口氣,聲音低低沉沉的壓下來,挫敗不堪的樣子,「是。」

    我深覺這時候作為一個怪阿姨是要照顧好他的情緒,所以我抬手摸摸他頭,特意放柔了語氣安慰他:「乖…」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他呼吸頓了頓,放鬆了懷抱問我:「你在幹什麼?」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我在哄你啊。」

    他徹底鬆開了我,抿緊了唇無聲的瞪著我,那浮在表面上的不安情緒被刻意斂了下去,半晌才從嘴裡逼出來一句話:「算了,沒事就好,休息吧。」

    咦?這就要走了嗎,不要啊,我還沒夢夠!

    我拽住他的手,放著膽子撒嬌:「不要走,陪陪我。」如果裴渡知道我在夢裡這麼意淫他,肯定又是從頭到腳的把我批鬥一遍。

    但夢裡的裴渡就不會啊!

    他反握住我的手,順勢把我身體輕輕按平到床上,把被子拉上來給我蓋好,他半個身子就懸在我頭頂上方,一隻手替我掖好被子後直接來到我臉上,極為順手的幫我把額前的碎發理到一邊,動作輕且柔,額前的皮膚上明明是他指尖冰涼的溫度,可我卻覺得像被火燒了一樣,溫度灼人。

    他摀住我的眼睛,黑暗中只能聽見他低沉暗啞的音調:「睡吧。」

    尾音似歎息般的掃在我心尖上,讓我不由自主的就沉靜下來,跟著他的指令閉上眼睛,把自己放入黑甜夢香。

    良辰一夢,我還在等你。

    ######

    做夢不恐怖,夢境成真才恐怖。

    我從第二天一睜眼就開始糾結,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夢?是夢,太過真實,每一個片段我都記憶猶新。不是夢,不太可能,裴渡現在應該還在波士頓睡覺啊!

    我無法聯繫他,一連幾天他也沒出現,我不得不相信那真的只是我自己的一個意、淫。

    醒來時也沒有見到媽媽,只有小姨從外面買了早飯進來,隨口敷衍了句「你媽媽有點不舒服先回家休息了。」可當媽媽再來時,她除了臉色有點差以外並沒看出有哪裡不舒服,眉宇間滿是疲憊。

    疲憊到爺爺奶奶來醫院看我,含蓄表示想把耀耀接回鄉下過幾天,她都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以前奶奶不是沒有提過這事,但每次都被媽媽堅決的拒絕了,她告訴我,我離開的那五年,是她最難忍的日子,自己的孩子不在身邊,十月懷胎的痛苦就像個笑話。因為嘗過想念難熬的滋味,所以寧願狠一點,也不要再來一次。

    我無法反駁,畢竟那五年,我不是沒有錯。

    總之這幾日,過的分外詭異,爸爸出差,耀耀不在,我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連向來逗樂的小姨,最近都不知道為什麼總板著一張臉。

    我已經開始無聊到拿馬克筆在石膏上胡亂塗鴉了,先畫一隻豬頭,再畫一隻裴渡!護士姐姐按例進來給我做檢查,看到我石膏上的鬼畫胡,笑著問我:「你要不要出去坐坐,今天外面太陽不錯。」

    親人啊,我握著她的手坐在輪椅上感激涕零,我一開始怎麼能因為她給我扎錯了針就排斥她呢,太沒有愛了!

    一如她說的,今天陽光很好,冬日的陽光暖人卻不熱烈,用來曬曬身上的霉氣正正好。

    媽媽說她下來給我買水果,可我左右巡視一圈也沒看見她人影,不知道又跑到哪個犄角旮旯買便宜水果去了。

    我百無聊賴,用手遮了個小涼棚,仰頭望刺目日光,看雲卷雲舒。心境慢慢就空了下來,這幾日在醫院待下來的晦氣瞬間就祛了大半,身上的痛意也消散了不少,只是那兩嘗兩次車禍的滋味還心有餘悸,估計以後過馬路我都要留下後遺症,走一步看十下都不夠。

    市一院這後面供病人散步休息的地方還真不錯,我左右打量幾番,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韓劇空間,車禍癌症治不好,長腿歐巴追著跑。腦洞大開,天馬行空,瞬間就腦補了幾個俗套劇本,傻

    傻呵呵地把自己逗笑了。

    「照照?」從不遠處傳來聲呼喚打斷我的思緒。

    聲音好熟悉啊,我一側頭就看見姚老師從草坪住院部的大門裡過來,我驚喜地對她招了招手,她卻偏頭笑著跟身旁的人低聲說話,我這才順著她的動作把視線移到她旁邊的人身上。

    午後的太陽光線從天空直射下來,打在他身上,像是鍍了層金光,他踩在草坪上緩步像我走來,面容由遠及近,慢慢變得清晰。我腦子裡瞬時一片空白,努力能想起來的,也就是剛剛我自編自導的狗血劇本,劇本裡的男主跟他長了一樣的臉,踏著躋躋矮草,穿越人群,終於來到我身邊。

    「你看,我說能笑的那麼傻的,不是照照還有誰。」姚老師笑著打趣我,騰出一隻手來摸摸我腦袋,「剛剛去病房找你,你還不在,要不是值班的護士看到你出來,我跟裴渡今天就白跑一趟了。」

    姚老師說的話我只聽進去兩個字,「裴渡。」我直愣愣的盯著眼前人,他低著頭也同樣注視著我,目光深邃,竟比這刺目的陽光還要耀眼幾分。

    靜默片刻,連姚老師都感覺氣氛不對勁了,他才啟了唇,搶了我要說的話——「好久不見。」

    我拉拉姚老師的衣角,說:「老師,你掐我一下,越重越好。」

    「啊?」

    姚老師還未說話,她身旁的人已經極快的做出反應,從口袋裡掏出手來,語氣淡然:「我來。」

    我連躲開都來不及,臉上就先傳來一股子皮膚相接的溫潤觸感,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疼意從臉頰上蔓延到反駁四層,驚醒我的意識。

    「啊啊啊啊!」我掙扎著偏開臉,「裴渡你放手。」臥槽,使那麼大力幹什麼,痛死了。

    他自然而然的收回手,半蹲□,視線與我平齊,「醒了嗎?」

    我注視著他的面容,清晰熟悉,記憶裡的稚嫩眉眼已經在他身上看不見蹤跡,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冷歷和沉穩,唇邊揚著恰到好處的笑意,寫滿了拒人與千里之外的疏離。

    他的聲音經過變聲期,少了份清洌,多了份溫潤,他刻意壓低了語調說的話,像是上世紀的古老咒語,渾厚,蠱惑人心。

    我一時間思緒翻飛,有太多問題想問,有太多思念要表達,可真正到了嘴邊,卻笨拙的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拚命的點頭,視線不敢從他身上移開,怕又是一場無果的夢。

    姚老師笑了,說:「照照,你怎麼上了高中後越來越傻氣了。」

    他直起身子,接了姚老師的話:「的確。」

    姚老師推著我繞草坪上走圈,跟我說著近期內學校的趣事,可是當中途被裴渡接過車把,他站在我身後緩慢平穩的推著我,我就再也聽不進去一個字,我甚至能感覺到頭髮偶爾觸碰到他大衣邊緣的纖維,摩擦起的細微觸感讓我不得不回想起那晚。

    好像,真的不是夢,緊致又激烈的擁抱畫面歷歷在目,我僵直了背部,低垂著頭,掩住臉上如火燒一般的溫度。

    不知道繞了第幾圈,姚老師終於停了腳步,「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裴渡,你呢?」

    我一驚,抬頭看他,他幫我把輪椅固定住,對她說:「我送您。」

    姚老師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有點瞭然的味道,微微笑開來,對我說:「那照照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好,老師再見。」這幾乎只是條件反射的回答。

    我被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看護我的護士姐姐早就被支走,我安安靜靜的坐著,目光移到天際緩緩下落的夕陽,又慢慢的放下視線,移到從遠處走來,送人而歸的裴渡身上,他不疾不徐的再次走來,背後是落日餘暉,美得像幅畫。

    他在我面前站定,目光全部投在我身上,告訴我:「我回來了。」

    我似乎聽到我心頭有重物落地的聲音,所有的感覺這一秒才回歸真實,鼻頭濃重一酸,想好的台詞全數忘記,只能憑藉著條件反射,張開雙臂不顧一切的摟上去。

    跟久別重逢的人再次相見是種什麼感覺,就是有千言萬語也在這一刻壓縮成了一句話——

    好久不見,裴渡。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大家都比較期待男主身份問題,在這裡說一下,不出意外的話在下下章就會揭開了,章進入一個新的階段,現在是過度篇章,我盡量多碼點對手戲,甜一下(先甜後苦什麼的我會說嘛!)

    繼續打滾求收,這次帶著蠢女主來賣萌~~

    莊照照:大家好咩,要次巧克力咩,想吃的話告訴我,我隨意嚼兩口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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