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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黑刑殿(上) 文 / 一川葦草

    言清進入黑刑殿才五個時辰,可她覺得好像過去了五年。

    最先,她被一群三四階的吸血黑鴉獸追著沒命地逃。吸血黑鴉獸是黑刑殿裡幾種土著妖獸之一,它們與暗色融為一體,擅長收斂妖氣,極難被人發現。

    在幼生期時,吸血黑鴉獸就會被同族捕食,只有逃過同族的追殺生存下來的,才有資格成為吸血黑鴉獸大部隊的一員,與其他吸血黑鴉獸一同獵食。有幸成為大部隊中一員的吸血黑鴉獸,至少都是三階或以上的。

    它們一般都是成群結隊的出現,被盯上的修士,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被一群吸血黑鴉獸活生生地吸盡鮮血、吞食皮肉、撕裂元神而死;二是活著逃離它們的追捕。

    然而,一般修士,很難逃離吸血黑鴉獸的追捕。因為它們的嗅覺極其敏銳,能嗅出修士元神的氣息。再高明的掩息術或掩息法寶,都無法掩去修士神魂的氣味。

    幸好有言陣幫忙掩去言清神魂的氣息,她才在翻越了四五座海拔幾千米的高峰,飛行數千里後,成功甩開了它們。

    黑刑殿是一個專門關押罪犯、懲罰仙羽門內犯錯弟子的小千界。

    裡面長年昏暗,沒有白晝,只有永恆的黑夜。光亮在黑刑殿裡,是奢侈的、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期盼。黑刑殿裡的建築,都是用石頭修建而成的,它們全都鑲嵌在山腰上。因為黑刑殿裡只有連綿不絕的山巒,沒有平地。

    且這些建築大多是以黑山巖為主材料,修築而成。黑山巖這種石頭。不僅黑如墨,而且涼似冰。

    長期居住在黑刑殿內的修士。會寒毒入骨,又沒有充足的靈氣和丹藥給他們驅毒。致使他們的壽元。比起外面的修士,要短上許多。

    便是元嬰修士,最多只能活上三五百年;結丹修士的話,不會超過兩百年;而築基修士和練氣修士,進入黑刑殿,基本上會成為裡面妖獸的食物,很快死去。

    上次言錚將言清扔進黑刑殿受罰時,曾告訴她,在黑刑殿裡活下來的修士。都極其厲害,讓她不要輕易招惹他們。只要她不對他們出手,他們是不會主動動手殺她的。

    因為黑刑殿裡有化神大能設下的禁制,被流放或關押在黑刑殿裡的修士,不得主動出手傷人,尤其是不能傷害外來修士。

    言清之所以被言錚丟進黑刑殿,是因為她嫌棄霸道訣太難修,不想繼續修煉下去。不管言錚怎麼威逼利誘,讓她繼續修煉。她都不聽,完全油鹽不進。無奈之下,言錚只得把她丟進黑刑殿,想讓她在裡面吃吃苦頭。改變主意。

    黑刑殿裡的妖獸極其難纏,因為環境惡劣,食物匱乏。它們連新生的同族都吃。為了生存,它們抱團而居。往往一出現,就是成百上千的大獸群。

    且一二階的妖獸幾乎絕跡。基本上都是三階起步的。由於黑刑殿長年寒涼黑暗,靈氣稀薄,使得妖獸進階困難。裡面沒有六七階的高階妖獸,修為最高的,也就到五階。

    因此,適合弟子歷練。

    仙羽門善法、善靜、善仁三位長老座下的真傳弟子,全都進過黑刑殿歷練。

    言清知道的,有她的四個師兄:明瑞、竹璃、庭銳、火離;還有二師伯座下的三個真傳弟子:林朔、簡昕、劉茵;以及善仁席下的言錚、言恆、言嵩、言景。

    包括她自己,都至少進來黑刑殿歷練過一次。

    其中,有幾個變、態,更是每隔幾十年,都會進來黑刑殿待一段時間。譬如言錚,譬如火離,譬如林朔。

    言清把自己埋在一堆碎石下,悄聲抱怨道:「也不知道是誰開闢的黑刑殿這種鬼地方,冷死了。師父還讓我待一個月,我一天都不想待啊。」

    「我覺得這地方挺有意思的,不用擔心被修士殺害,只需要注意那些飢餓的、神出鬼沒的妖獸群就行了。」

    言陣興沖沖地道:「言清,這裡的地形很適合佈陣。先前你跑路的時候,我大致觀察了一下,這裡沒有平地,全是山峰峭壁,多雄偉壯觀啊!」

    「而且,我可以借助地形,布下挪行換位大陣,將這些山峰當棋子來下棋。」言陣越說越激動:「那些吸血黑鴉獸都跑遠了,這附近也沒其他妖獸,你快出來!照我說的,我們布挪行換位大陣,切磋兩局。」

    「切磋你個大頭鬼!」言清還是相信言陣的判斷的,她從碎石底下先冒出個頭,用神識掃了下四周,沒發現任何生物後,才從石坑裡跳出來,使用飄身術飄到半空,憑借靈眼穿破黑暗,邊往前看,邊對言陣道:「這裡不是你玩鬧的地方。要下棋,出去我買棋來讓你慢慢下。」

    「哼!真是掃興!」言陣哼了聲後,就繼續修煉,不再搭理言清。

    叮咚偷偷傳音對言清道:「哥哥就是無聊了,主人你別和它計較。」

    「我知道。」言清道:「我哪有時間和它計較,光是想著怎麼撐滿一個月,我就焦頭爛額了。前面那是什麼?叮咚你看得清嗎?」

    叮咚放出靈網看向言清指著的地方,稍頃後,它回道:「是一處修建在半山腰的房子,這房子外形詭異了些,像個廢石堆,裡面住了個元嬰初期的男修。」

    「那廢石堆裡有囚禁陣法的痕跡,他不能離開廢石堆出來。我看他在這裡住了很久啦,因為他體內的寒毒,已經很重了,他大約還能再活一百年。」

    「那裡居然還住了個人?!完全看不出來啊!」言清飛近那外形奇葩的建築,上下左右前前後後看了半天,才確定那真的是一座房子。她踩在一塊黑山巖上,奇怪道:「這地方是誰建的?我怎麼沒聽說過。黑刑殿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只不過搭建它的主人顯然很隨性,在半山開闢出一塊十畝大小的空地。隨便堆了幾塊巨大的黑山巖,就建成一個住所。

    「來者何人?」居住在石堆下的人。用元初修士的威壓鎖定她。

    「見過前輩,在下劍英閣清妤。奉師父善法真君之命,來黑刑殿歷練。」言清恭敬地回道:「方纔我被一群吸血黑鴉獸追趕,無意間逃到此處。若擾了前輩清淨,還請您見諒。」

    一位白衣飄飄的、身形挺拔的清俊修士,從亂石堆裡飄出,他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模樣,相貌英俊,只不過皮膚白得不正常。

    那人瞬間飄到言清面前。他用手抬著她的下巴,細細觀察她,奇怪道:「善法何時收了你這個弟子?我怎的不知道?他這眼光也是,怎的就看上了你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輩?」

    言清拿手推那白衣修士的手,被他那麼握著她的下巴,她感覺很不爽。但是沒推動,那人的手依舊穩穩地捏著她下巴。他皺著眉頭固執地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前輩您先鬆手,我再回答。」言清也皺著眉頭瞪那白衣修士。

    白衣修士挑眉,再度用元初修士的威壓。壓迫言清,想逼她先回答問題。言清咬牙受了,仍然拿閃亮的大眼睛瞪他。

    他就那麼怔怔地看了言清近一刻鐘,才收起威壓。鬆開手,「你這小輩,脾氣挺倔!跟善法一個樣兒。」

    「多謝前輩誇獎。」言清沒有從那白衣修士身上感到危險。她大膽地道:「我是師父新收的弟子,今日才被他賜了名號清妤。敢問前輩。您與我師父相熟?」

    「你師父是我舊友。」白衣修士淡淡笑道:「我名秦深,道號竺。」

    言清差點驚掉了下巴:「竺真君?!您是八百年前馳騁白譚界。打敗無數元嬰修士的竺真君?可是竺真君不是早……」死了嗎?言清把最後三字嚥回肚子,滿臉不解。

    「我沒死,不過是得罪了仙羽門隱世的前輩,被他們關押在了這裡。」秦深被鎮壓在此地,難得碰上一個活人,還是舊友的弟子,他感慨頗深:「原來已經過了八百年了!」

    「這、這怎麼可能?!」言清太過震驚,說話不經大腦,也不怕得罪秦深,大聲道:「言錚說黑刑殿裡的元嬰修士,最多只能活上三五百年。這都八百年過去了,如果您是竺真君的話,早就化作一灘白骨了!」

    「再說,八百年前,竺真君就已經是元後修士了,您只有元初修為,這怎麼說得通?」

    「你這丫頭!」秦深被言清的直白逗笑,倒沒了那許多滄桑淒涼感,「說話比善法還直!現在我才真相信你是他弟子了。我確是竺真君。」

    「你也知道黑刑殿這吃人的地方,我被關押在這裡,為了活命,便自降修為,用兩個小境界換來幾百年的苟延殘喘,也算值了。」

    秦深用頗含深意的考究目光打量言清:「丫頭,你是如何進來此處的?我這簡陋住所外面,被隱世前輩們設了隔絕大陣。不論是妖獸還是修士,都不可能進來。我已經八百年沒見著活物了。我瞧那隔絕大陣還完好無損,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進來的?」

    「這個……」言清在識海裡問言陣:「這裡還有隔絕大陣嗎?我怎麼沒看出來?還有,我是怎麼進來的?」

    「你說隔絕大陣啊,」言陣單手支著下巴,輕描淡寫地回道:「只不過是個簡單的小陣,還攔不到我。你被一群吸血黑鴉獸追著,我的力量不能長時間封鎖你元神的氣息。」

    「剛好被我發現這個好地方,就用小手法解開這隔絕大陣,讓你順利飛進來。你進來後,我就恢復了它,免得氣息外洩,引來那群麻煩的吸血黑鴉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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